林听说完。
快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秘书见状急忙与她打招呼:“夫人,您慢走。”
林听脚步一顿。
心底浮现一抹苦笑。
夫人?
明天过后,她便不是了吧?
直到她走出祁氏集团的大楼。
眼泪才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锤在胸口,泣不成声,整个人像是溺在水里一般,心痛到难以呼吸。
刚刚在祁年面前,她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想扑过去,扑到他怀里,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可是她不能。
她有她的自尊跟骄傲。
在知道他们的婚姻,不过只是一场交易跟约定时,她就没了可以撒娇的资本了。
没想到仅仅两月时间。
他们就走到了这一步。
林听再回头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大厦。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了。
灰姑娘终究要面对现实。
这里的一切,本就不属于她,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梦醒之后,也该回归现实了,就算有不舍,她也只能做回普通人林听。
回到别墅后。
林听便上楼收拾东西,她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行李箱,所以东西收拾起来也很快。
在卧室里转了一圈。
衣帽间里,全是祁年给她买的名牌衣服,就连浴室的牙刷牙膏都是佣人买的。
这么多东西,真正属于她的,用她钱买的,她能带走的,竟然也就只有一个她带来的廉价行李箱,以及一箱子廉价的衣服。
看着这个别墅的每一个摆件,都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敛敛眸子。
两人婚后的共同财产不多,分起来也简单。
她将祁年给她的黑卡,以及那辆抽奖中来的迈巴赫车钥匙,都一并放在了床头柜上。
至于尚阖院的那套房子。
是在她的名下,也是她付的首付,虽然后面的房贷月供是祁年在还,但也算有她的一部分。
她将自己现有的存款全部算了一遍,不过几十万。
根本不够全款买下这栋房子。
后续再慢慢还给他吧。
她拖着行李箱下楼,佣人姜楠见状急忙走了过来阻止。
“夫人,您拖着行李箱这是要去哪?”
“姜姜,以后别叫我夫人了,我很快就不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了。”
姜楠急忙给祁年打去了电话。
“先生,您快回来,夫人要离家出走,我拦不住她。”
“让她走。”
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落入林听的耳朵。
她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一只脚踏出门,一阵刺骨的寒风便横冲直撞的灌进她的衣服里。
林听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她来的时候还是初秋,现在已经是深冬了,她只穿了自己带来的薄毛衣,在如今已经零下的江城,这点衣服足够让她冻得瑟瑟发抖。
“夫人,我上去给您拿件羽绒服吧,您穿得这身太单薄了,而且您这还在坐小月子,不能受风的,会得月子病的。”
“不用了。”
林听将毛衣袖子往下拽了拽,一头扎进冷风里。
不知是不是老天觉得她不够惨,下起了初雪,几片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她抬起手看向天空。
初雪。
她跟祁年还没有一起看过初雪呢。
可惜以后也没有机会看了。
她敛敛眸子,努力挤出一抹笑,不过就是离个婚而已,又不是什么要死人的事。
林听拖着行李箱,与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擦身而过。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祁年。
男人视线偏向一边。
面色黑沉,眼底的寒意比这数九的天还要冷。
“先生,夫人穿得这么少,要不要给她送件衣服?”
“她不需要。”
嘴上这么说着,可视线却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林听的举动。
那微微颤动的嘴角和那不自觉放在车门上的手,都在出卖着他。
司机看着林听冻得发紫的脸,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夫人刚小产完,身子还很虚弱……”
祁年听到小产两个字,眼底浮现的那一丝柔和,瞬间消失殆尽,被恨意覆盖。
“你今天话很多。”
司机被厉声呵斥,立刻将嘴巴闭上,不敢再说一句话。
林听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尚阖院。
这里还跟走的时候一样,只是桌上多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林听感觉很累。
头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力气再收拾,推开卧室的门,重重的往床上一趟。
看着天花板。
她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林听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在床上一阵翻找,这才找到手机。
“喂!”带着呢喃的尾音。
祁年的心猝不及防的颤了一下。
微微顿了顿。
“我已经在民政局等你一个小时了,你是改变主意不离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时,眼底的光微微柔和了几分,带了些许期待。
握着手机的手几不可查的颤抖着。
林听急忙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竟然已经十点了。
她赶紧解释:“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马上就过去。”
挂完电话,林听快速洗漱,打车去了民政局。
另外一边。
祁年看着那挂断的电话页面。
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
他竟然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林听是改变主意了。
林听赶到民政局时,祁年面色黑沉的站在门外。
她脚步一顿,看向那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男人,突然想起与他初次想见时的画面。
他抱着一束红玫瑰,站在民政局前等她,面上的表情与今天无异,都带了些许烦躁。
只可惜,物是人非,上次他们来这里还是领证,这次却是来办理离婚的。
林听敛敛眸子,将心中的不舍情绪往下压了压。
“你又迟到了。”
他的声音比这数九的寒冬天还要冷硬,生硬的砸了下来,不带有一丝情愫。
“对不起,我昨晚忘记定闹钟了,所以才一时……”
“进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未等她解释完,祁年便快速转身走了进去。
与初次见面时一样,看向林听的眼神矜贵疏离,周身气压很低,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每句话都像是冰碴子砸在地上。
再没了从前的温柔绅士。
林听手不自觉的攥紧,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