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急匆匆的赶来,他没在单元楼下看见沈清然,便猜到了她一定是不死心,上楼了。
果不其然他在楼梯间找到了快要昏迷的沈清然。
“清然!”他急忙抱起她。
怀中的女孩很是虚弱,一双眼睛泪眼模糊,嘴唇青紫,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清然,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她一副毫无求生欲的模样,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
“阿年哥喜欢的女生,原来长那个样子,她个子比我高,身材比我好,长得也比我漂亮,皮肤也很白,名字也好听,人也很好。
她真的很好,哪里都很好,最起码比我好。”
她声音哽咽着,虚弱无力地说着。
没有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妒忌,眼里有的只是遗憾。
明明是她先遇见他的。
她做了那么多,喜欢了他那么久。
主动向她的阿年哥,迈出了99步。
可他却始终停留在原地。
林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儿,她的阿年哥,便会将所有的目光,所有最为炙热的爱,全部都给她。
她的暗恋终究无疾而终……
“我不许你这么说,在江阔哥的眼里,清然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比任何人都要好,是祁年不懂得珍惜,他不值得。”
江阔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些话。
此刻抱着沈清然的他,害怕极了,怀里的女孩却一点求生欲也没有。
他不想失去她。
他的喜欢,他的心意,她都还不知道,他不想留下遗憾。
“清然,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江阔哥,我不想活了,我好累,我不想永远都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江阔声线不很稳,眼底瞬间生出许多红血丝。
他太害怕失去她了。
明明已经极力压制了这份感情,抱着沈清然的双手却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看着面色越来越惨白的女孩,他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掉落。
冰凉的泪珠掉落到是沈清然脸上。
怀里的女孩虚弱地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落在脸上的泪珠。
“江阔哥,你哭了吗?”
她将那抹眼泪放进嘴巴里尝了尝,眼中有心疼也有不解。
“是苦的,她们说伤心的眼泪是苦的,江阔哥,如果我死了,应该只有你会伤心吧?”
沈清然说这话时,一脸苦涩。
随后又想起祁年,嘴角微微上扬,浮现一抹凄凉的笑意。
“阿年哥,他会伤心吗?”
她像是很笃定一般。
“应该也会吧,但一定不会难过很久。
江阔哥,我死后,你把我葬在哥哥的墓碑旁吧,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我不许你死,你的世界不只有祁年,你还有我,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江阔哥,我好痛。”
女孩面色痛苦,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哪里痛?”
“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阿年哥有了喜欢的人,我应该替他高兴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止不住的痛?”
“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就不疼了。”
沈清然将视线看向天空,嘴角微微浮现一抹凄凉的笑。
“阿年哥,他食言了。
他说过的,有了女朋友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女孩的眼睛慢慢合上。
声音越来越虚弱:“他食言了……”
眼角滑落一滴泪,流进发丝。
她脸上是带着笑意的,放在胸口的手垂了下来。
“清然!不要!”江阔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祁年接到江阔的电话时。
火锅才开始下烫菜,三人一起举杯。
“干杯!”
“庆祝姐夫升职成营销总监!”
“谢谢!”
“苟富贵,勿相忘!”
“一定一定!”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祁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江阔,跟餐桌上的人说了声。
“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
他握着手机去了阳台。
江阔满是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祁年,你快来医院,清然她……她快不行了!”
“什么?”
他眼中瞬间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诧异,是震惊,是浓重的愧疚自责跟不敢置信。
“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就要冲出门。
林听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急忙站起身询问。
“你去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公司有点紧急的事要我去处理,我必须立刻过去,实在抱歉,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需要我帮忙吗?”林听一脸关心。
“不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祁年说完,毫不犹豫地丢下林听,急忙赶去了医院。
医院里。
病危通知书下了好几次。
祁年才赶来,江阔慌乱无措地站在手术室门前,面色凝重,双肩耷拉着,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清然,她怎么样了?”
江阔听到祁年的声音,将视线猛地投递过去,眼中满是凶狠,一把抓住祁年的衣领,将他怼到墙上,恶狠狠地警告他。
“如果清然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你知道让她亲眼看见你跟林听出双入对,对她来说有多残忍吗?”
祁年心中愧疚,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清然会去尚阖院。”
江阔却笑了。
笑得那样凄惨又悲凉。
“你没想到?你忘了你答应过沈淮序什么了吗?
你就是这样照顾清然的?
你明知道她有心脏病?明知道她最喜欢你。
我知道喜欢不能强求,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她?
你知不知道,她前些天就跟踪你去了尚阖院,怀疑你有女朋友之后,就一个人去酒吧买醉?她有心脏病,喝不了酒的。”
祁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买醉?
他这才猛然察觉,自己对沈清然的关心,远不及江阔。
江阔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
一拳打在了祁年脸上。
眼中满是酸涩,声音颤抖着质问:“那时候你在干嘛?”
他在跟林听恩爱缠绵,翻云覆雨,为爱欢愉。
内心的自责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抬手抹了一下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他没有还手,这一拳是他应得的。
祁年愧疚得低下了头。
话含在嘴里许久才艰难地说出那最没用的几个字。
“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沈淮序,他为了你命都没了,现在他唯一的妹妹,也要因为你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祁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