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舒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打架而进局子。
在她被裴晏捞出来的时候,神色闪过一丝尴尬。
顶着男人的目光,她讪笑一声,“纯属意外。”
江禾舒原本不准备上场的,但眼看着有人要打裴悦,她想都没想放下裴穗安就冲了过去。
然后……
都就进了警局。
裴悦身上有些伤,头发凌乱,哭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低着脑袋一直掉眼泪。
穆雪晴比裴悦好点,但她故意把头发披散下来,衣服也弄得有些乱,委屈巴巴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可怜。
段至亦等人看到她,身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打架的时候,穆雪晴别提多猛了,还格外的灵活,非常难缠。
站在段至亦身边的女人狠狠瞪着裴悦他们,“等会儿我爸爸就来了,我要让你们好看!”
敢在裴晏面前说着话的人不多了。
裴晏没有理会他们,看向江禾舒,沉声问:“怎么回事?”
警察打电话时只说让他快点过来,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来也巧,裴晏原本准备给江禾舒等人一个惊喜,谁知刚到A市,就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
江禾舒把整件事都叙述了一遍,裴晏目光落到段至亦身上,眉头紧皱,神色冰冷。
男人久居高位,气场强大,段至亦一个刚出校门的人对上他黑沉的视线,心口止不住地发颤,连忙移开目光。
这一移开,段至亦就看向了裴悦。
他觉得这一切都拜裴悦所赐,脸色有些不好看,道:“裴悦你过来,我们单独聊一下。”
段至亦带着命令,语调冷淡,眼底还闪过一丝轻视。
裴悦似乎没发现,又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对此没什么反应。
她犹豫几秒,答应了。
也没走远,就在距离十多米的地方,所有人都能看到。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裴悦扇了段至亦一巴掌,段至亦的小女友见了,跑过去就要跟裴悦动手。
警察当即过去把人拉开,“在警局还想打架?都老实点!”
裴悦掉着眼泪走过来,江禾舒安慰道:“没事,裴晏会给你报仇的。”
虽然裴晏看起来冷清,但江禾舒知道,他也挺护短的。
裴悦没忍住抱住江禾舒低声哭了起来,泪水很快就打湿江禾舒的衣服。
而段至亦的小女友——柳伊娜心疼地看着男友脸上的巴掌印。
转头,她怒道:“裴悦是吧?你平时喜欢缠着我男朋友就算了,今天竟然还敢打人,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裴悦上次还帮了江禾舒一个大忙,江禾舒自然看不得她被人这么说。
“悦悦跟段至亦高二就在一起了,谈了六年恋爱,什么叫你男朋友?”
柳伊娜嗤笑一声,“至亦都跟我说了,裴悦有臆想症,行事还偏激,当时至亦是怕她自残无奈之下才答应的。”
“但后来至亦已经跟她讲清楚了,是她死缠着不放,给至亦的生活都带来了打扰。”
越说柳伊娜越生气,忍不住骂道:“裴悦你个臭不要脸的贱女人,你没见过男人吗?仗着脑子有病就缠着我男朋友……”
江禾舒和裴晏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段至亦这种说辞也就柳伊娜才会相信,他们跟裴悦接触这么久,裴悦哪里有病?
段至亦出轨就算了,还往裴悦身上泼脏水,这人品可见是非常的恶劣。
裴悦哽咽着说:“段至亦刚刚跟我说,柳伊娜是顺业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让我不要再闹,否则,他就让柳伊娜爸爸跟学校施压,开除我。”
“他还说,让我在A市混不下去。”
穆雪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声清脆悦耳,但看向柳伊娜和段至亦的眼神却充满了嘲讽。
一个连裴晏都不认识的人,还敢口气这么大?
裴悦也不是害怕被开除或混不下去,而是心痛自己认真喜欢了六年的男人,竟这么对她。
裴晏也听到了她的话,脸色越发的冷,他几步上前,一脚踹到段至亦身上。
段至亦身材瘦弱,直接被踹出几米远,他疼得趴在好一会儿站不起来,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柳伊娜愣住几秒,她连忙就要去拦,但被警察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不拦着那个男人,拦我干什么?”她大喊。
警察自然不会跟她解答。
段至亦在裴晏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只能跟沙包一样,任人捶打。
柳伊娜眼睁睁地看着裴晏一拳拳落到段至亦身上,她气得要死。
她威胁说:“等我爸爸来了,我要把你们都抓到监狱里面!让你们都坐牢!”
只可惜,这话吓不到任何人,甚至穆雪晴还觉得很可笑。
很快,柳伊娜的爸爸来了。
柳伊娜正要跟爸爸告状,却见柳父眼睛一亮,直奔裴晏的方向而去。
“这么晚了裴总您也在?我是柳顺业,之前宴会上有幸见过的……”
看着爸爸对裴晏低头哈腰,姿态放的很低,柳伊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在得知女儿惹的人是裴晏的堂妹后,柳顺业当场把女儿臭骂一顿。
他们刚搬来A市不久,连圈子都没混进去,结果女儿一出手就惹了最不能惹的人,可把柳顺业气坏了。
事情的最后,柳伊娜跟在父亲身后,向裴晏等人道歉。
倒在地上的段至亦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悦,她不是跟自己说家里破产了吗?怎么……
——
从警局出去,穆家的司机已经来了。
穆雪晴上车回家,江禾舒几人也上车准备回去。
车上没了外人,裴悦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嫂子,段至亦说从来没喜欢过我,他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可怜我。”
“怪不得他对我一直都不冷不热,他半年前就和柳伊娜在一起了……”
抱着女儿的裴晏瞥她一眼,有些嫌弃道:“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可真有出息。”
江禾舒瞪他一眼,她知道被人背叛是什么滋味,温声安慰着裴悦。
裴悦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但想到自己这六年,她还是心有不甘,委屈的掉着眼泪。
她声音哽咽:“这六年,段至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出的,他为什么不感激我,还这么对我?”
江禾舒神色一顿,她知道裴悦接济段至亦了,但没想到帮了对方这么多。
高中两年,大学四年的学费,怎么算都有二十多万了,若再加上裴悦平时给段至亦买礼物的钱……
裴晏扫裴悦一眼,“因为你傻。”
“没听说一句话吗?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
裴悦一噎,顿时更加难过了,眼泪哗啦哗啦地掉。
江禾舒气得掐了裴晏一把,她都快把裴悦哄好了,他一句话,全白费了。
她想了想,道:“你等会儿带穗穗回家,我今晚陪悦悦。”
裴悦心情不好,不适合独处。
裴晏看了眼手腕上被江禾舒掐出来的红痕,为了裴悦这丫头,她可真狠心。
不过,江禾舒今晚不回家,去陪裴悦?
裴晏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