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舒站在门口,神色犹豫。
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她和裴晏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太合适。
江禾舒说:“要不穗穗留下,我去附近的酒店住?”
裴穗安第一个不同意,她拨浪鼓似的摇头,小手死死抱住江禾舒的脖子。
“不要不要,穗穗和妈妈睡!”
裴晏眉头微蹙,垂眸看向她,“你是很有钱,还是很喜欢住酒店?”
家里有很多空房间江禾舒不愿意住,还要去酒店?
当初他们同住一室都没出现什么事,这会儿江禾舒又不相信他的人品了?
听着裴晏的语气,江禾舒也有些不高兴了。
她微微扯唇,带着一丝自嘲:“我没有钱,也不喜欢住酒店,但我有尊严。”
“如果我很高兴地说住在这里,你会说什么?你会像之前一样,冷冷地和我划分界限,然后警告我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
裴晏神色一怔,这确实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见他无话反驳,江禾舒心里才舒服一些,她没再说话,抱着裴穗安走进房间,
反正裴晏都那么说了,她不住白不住,反正不要钱。
房子空间很大,装修简洁,冷色调的配色看起来有些冷清。
这里离裴晏的公司近,他平时就住在这边。
之前裴晏带裴穗安回A市,就住在这里,她对这里有些熟悉。
进了屋,裴穗安就牵着江禾舒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然后,停在一个嫩粉色的房门前。
打开房门,里面的陈设映入眼帘,粉色的墙壁和粉色的地毯,以及粉色的公主床。
这里的所有东西,全是粉的,可爱的,梦幻地宛如童话故事里公主的卧室。
江禾舒问:“这是穗穗的房间吗?”
裴穗安点了点脑袋,她跑过去,站在床边,“和妈妈一起睡!”
说完,还熟练地爬到床上,拿起藏在枕头下面的草莓熊玩偶,爬过来递给江禾舒。
端着两杯牛奶过来的裴晏见了,冷呵一声,“她平时很宝贝这个熊,谁都不让碰。”
就连他这个亲爸爸都不准碰,裴穗安却把这只熊给了江禾舒。
这个小白眼狼。
江禾舒微愣,心口升起一股暖意,她能感觉到,裴穗安真把她当作亲妈妈了。
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裴穗安的小脸,“谢谢穗穗。”
裴穗安摇头,拍着小胸脯,非常大方地说:“穗穗的,就是妈妈的!”
话落,她不知想到什么,丢下一句:“妈妈等我!”就跑了。
江禾舒满眼疑惑,正要跟上去,一杯牛奶出现在眼前。
握着玻璃杯的手指骨节均匀,修长漂亮。
江禾舒的视线在这只手上停留片刻,她接过来,“谢谢。”
裴晏没说话,把另一杯牛奶放到旁边的小桌上面。
他忽然开口:“之前那样说你,是我不对。”
江禾舒满眼错愕,抬头恰巧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
“江禾舒,抱歉。”
江禾舒愣住了几秒,回神后微微一笑,“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两人就此和解。
门口传来一串脚步声,是裴穗安。
她抱着一个巨大的金猪存钱罐,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应该很沉,裴穗安走得很吃力,摇摇晃晃的。
江禾舒上前帮她拿着,金猪一拿到手,她感觉手猛地一沉。
“这么重?”
并且,这金灿灿的颜色,不会是真金吧?
裴晏似乎看出了江禾舒的想法,颔首道:“是真金,穗穗满月的时候,奶奶送她的礼物,1kg重的定制金猪存钱罐。”
江禾舒不由得心惊,现在金价一克五百多,也就是,她手里拿的是价值五十多万的猪。
这是个贵重的物件,江禾舒连忙把金猪放到裴穗安旁边。
裴穗安坐到地毯上休息了一会儿,再次起身去了衣帽间。
不一会儿,她推着一个二十寸的粉行李箱过来。
江禾舒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上前帮她把行李箱拉了过来。
里面不知装了什么,很沉。
裴晏看到行李箱,狭长的眸子微眯。
裴穗安让江禾舒把行李箱放在金猪存钱罐旁边,然后让江禾舒打开行李箱。
江禾舒打开了,然后惊大了眼睛。
行李箱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现金。
目测……
裴晏开口说:“一百万,裴穗安的压岁钱。”
裴穗安仅仅才两岁而已,压岁钱就这么多?
江禾舒感到吃惊。
裴穗安对金钱没有丝毫概念,她白嫩的小手拍了拍存钱罐和行李箱,财大气粗道:“给妈妈,妈妈买裙裙,吃肉肉!”
她说的认真,惹得江禾舒忍俊不禁,她拿纸巾擦掉裴穗安脑门上的汗珠。
“这是穗穗的钱,妈妈不要。”
裴穗安不高兴了,“穗穗的钱,就是妈妈的钱。”
“妈妈先花,花光了穗穗还有好几个呢!”
如果没猜错的话,裴穗安说的还有好几个,是指装有一百万现金的行李箱吧?
简直太壕了。
江禾舒还是摇头,“妈妈有钱,穗穗的钱先放着。”
裴穗安嘟起了嘴巴,圆润的大眼睛里瞬间盛满失落,“妈妈不爱穗穗。”
如果爱穗穗,就不会不要她的钱。
听懂她意思的江禾舒无奈扶额,她随手抽出一张现金,“妈妈要了,行了吧?”
裴穗安还是不高兴,直接从行李箱里抱出五六万出来,放到江禾舒脚边,这才勉强满意。
“这是穗穗给妈妈的零花钱!”裴穗安想着之前太奶奶叮嘱她的话,补充了一句:“妈妈快点花噢!”
明明裴穗安也才两岁多而已,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江禾舒忍不住笑了。
又感到惋惜,如果裴穗安是她女儿,该多好啊!
想着自己和裴晏的一年之约,一年后她就会和裴晏解除婚姻关系,到那个时候……
江禾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金猪存钱罐以及拿一行李箱的现金都由裴晏放了回去。
江禾舒给裴穗安洗漱后,躺在床上没多久,裴穗安就睡着了。
她才缓缓起身,拿着桌上刚刚裴穗安给她的现金走出房间。
大半夜的直接去敲裴晏的房门不合适,江禾舒思索片刻,把现金放到客厅的茶几上面。
她正要回去,忽然听到厨房传来一阵对话声。
江禾舒脚步微顿,满眼疑惑地看去。
裴晏说请的保姆阿姨不住家里,按理说除了她和裴穗安以外,家里只有裴晏才对。
可厨房为什么会有人交谈的声音?
江禾舒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走近,她听到了裴晏的声音。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贼,而是裴晏在和人打电话。
江禾舒想了想,既然裴晏还没睡,她干脆上前和裴晏说钱的事情。
可刚走两步,看清楚里面的人,江禾舒猛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