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阴历二十五,晚十一点。
秦怀明刚结束了一场酒局,是请区领导吃饭的局。
坐车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燕飞鸿的电话。
“老公,这么久没见过,想我了没?”她依旧是娇滴滴的,老公那两个字叫得是那么自然熟络。
“我几乎把你忘了,新年好啊。”秦怀明头皮发麻。
“我一直在乡港,你都不来看我。你不来看我,也要看看你闺女吧。”燕飞鸿此刻斜靠在沙发上,抚摸着滚圆的大肚子,准备给秦怀明一个大大的惊喜。
秦怀明真想直接挂掉电话,但还是忍了忍说:“玩笑被开大了哈,大过年的,我儿子还没出生呢。”
“不是儿子,是女儿,人家测过几轮了,预产期是五月中旬,金牛座,怎么样?你喜欢吗?”
“你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呀?”秦怀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秦怀明,你到现在还装糊涂是吧?8月3日晚上,在程老板的别墅里,你把人家上了,还没带TT,结果呢,人家就怀孕了。怀明,你要当爹了,开心不?”燕飞鸿开心地说,听到对方正在愣神,便敲了敲肚子,带着母性的柔情说,“闺女,快叫爹,再过三个月你就可以见你爹了,孩子他爹你听呀,你闺女真的在叫了呢,咯咯咯……”
秦怀明大吃一惊,刚才是躺靠在座椅上的,这会儿立即坐直了身子,冷声问道:“你说什么?我和你……”他看了看正在开车的曾晓伟,改口道,“你不要胡说,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还不承认,你说你去卫生间还是干啥的,结果两分钟后就回来,一下子就扑到人家身上,跟个野猪一样,好猛噶。”
秦怀明快速转动脑筋,仔细回想当晚发生的一切,他确信自己没有做那件事,难道另有其人,而她把那个人当成了自己?
“燕飞鸿,如果真的有人扑到了你身上,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我?我当时离开后直接去了第四房间,反锁了门,进了卫生间打了飞机,然后就在第四房间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醒来就走了。”
燕飞鸿听到他这么说,一开始还生气他死不承认,可慢慢地觉得是有点蹊跷,黑灯瞎火的她看不清那个男人,当时她喝得醉醺醺的,又喝了春药,神志不是很清醒。好像那人身高比较矮,可秦怀明有一米八多呢,而且那个男人身上的体味似乎是有点怪怪的,难道真的是另有其人?
燕飞鸿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无论怎样,冤有头债有主,此事必须是秦怀明。
“你别狡辩了,你多一个这么漂亮的情人和一个漂亮的小公主不好吗?马上过年了,你抽空务必过来看看我们母女,为了躲避黄莽,我可是住进了乡港的贫民区,东躲西藏的,过得很苦噶。”燕飞鸿说着委屈地嘤嘤嘤起来。
“燕飞鸿,我警告你,你不要赖我身上,如果你真的是那个时候怀的孩子,我帮你查明到底谁是孩子他爹,反正肯定不是我!”秦怀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燕飞鸿再打过来,秦怀明没有接。
几分钟后,秦怀明收到了几条彩信,上面是中英文的检测报告图片,中文是繁体字。
秦怀明经常看繁体竖排版历史古籍,所以对繁体字没有障碍,看完后,他心里还是吃了一惊,因为那上面显示,燕飞鸿就是在8月3日怀孕的。
秦怀明心情沉重起来,当晚爬到她床上的不是自己,那会是谁呢?
他仔细对了一下时间,又用其他借口问了刘汉兴。刘汉兴这个人,性情古怪,但从不撒谎,人品绝对是杠杠的。
据他交代,当晚,他们四个人在一楼麻将室打到凌晨三点半才去眯了一觉,期间,四个人最多是在麻将室的卫生间拉尿,没有出房间。
因此,这四个人排除。
除此之外,整个别墅的男人就只剩下冯一鸣和潘力了。
难道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第二天,阴历二十六,早上九点,冯一鸣跟着秦怀明到了701,再次汇报书记今天的公务安排,请示有关事项。
完毕后,秦怀明指了指门:“关上,坐下来。”
冯一鸣看他表情严肃,心想出了啥事?忙关上门,坐在了秦怀明对面。
秦怀明没有废话,直接问:“8月3日晚上,我们去程老板家的别墅,那晚的事你记得吧?”
冯一鸣想了想道:“记得。”
“记得?”秦怀明冷哼一声,“那天晚上,燕飞鸿去了茶室你记得吗?”
冯一鸣陡然一惊:“她后来来了吗?”然后拍了下脑壳,“哎呀,老板,我的错,您也知道,我酒量一般,被他们很快搞醉了,就跑到第一房间睡觉,三点半才醒。
醒来一看,您在第四房间睡着了,第二房间里是潘力,第三房间锁着门。下面他们麻将也打完了。我看您睡得挺香,就继续睡觉,早上六点多,咱们打车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秦怀明一直注意观察他的言行和神态,发现他说得自然,反应也很自然,没有看出隐瞒什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