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她捐助三五十万元支持聋哑学校呢？”龙翔有座特殊教育学校，有二百多名特殊儿童，校长是个爱心人士，但苦于缺乏社会资金支持，他现在举步维艰，秦怀明一直在呼吁老板们帮衬帮衬。
“那也不够格。”
秦怀明想了想，道：“除了让她捐助做慈善，还有件事。我收到风声，她想要强拆龙翔综合市场，那样不仅可能会发生人命，还会造成巨大的社会矛盾。不能让她强拆，光凭会议纪要，是不够的，还要给她上一道紧箍咒，你让她签订不强拆的承诺书。如果她签了，就承诺让她当副会长。”
“书记，我不让她当副会长，她也得签！”王熙媛表现出性格里强硬的一面，“她一个小妖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秦怀明哈哈笑了笑，道：“那你先回办公室，叫司法所所长王志平过去，拟定一个承诺书，我等下开完会，就让她去找你。”
“好嘞。”
王熙媛起身就走，忽然看到了茶几上的袋子，进而看到了里面的大瓶子，于是就看出了是鹿茸，噗嗤一笑：“秦书记，你现在都要靠这个了？”
秦怀明忙尴尬地摆摆手：“当然不用。是那个谁，燕飞鸿送的，她等下回来拿走。”
王熙媛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在他面前，她依然没有忌讳，这毕竟是男女之事。
王熙媛苦笑了一下，微微叹一口气，走了。
秦怀明望着她娇艳的背影，将头靠在沙发上，心思深沉地抽完了根烟，这才重新回到会议室。
会议其实差不多开完了，都等着他回来作总结讲话。
秦怀明强调了几点意见后，交代拆迁办牵头、党政办配合将今天的会议内容出个会议纪要，抄送区城市更新局、区政府等部门。
上级考核严苛，秦怀明不得不这样做，如果真的出事，他们现场调研并开会研究，明确了责任和要求，如果上级追责，就有了规避责任的证据。
会议结束后，燕飞鸿果然回来了，可她不是来拿走鹿茸的，而是为了工商联换届选举的事情。
秦怀明对她说：“飞鸿，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也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不过，这两项工作的具体负责人都是王熙媛主任，你去找她聊。刚才，我跟她交代了，务必照顾到你。”
他说得语重心长，满是真诚。
“她呀？”燕飞鸿露出了为难之色，略带鄙夷地继续说道，“你是一把手哦？而且我觉得你好相处多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咯。”
“正因为我是一把手，所以很多事情不会管那么细，不然不得累死。你去找她吧，她很温柔的，为人大方、开明，是个好领导。”
“哎呀，看你把她夸成了一朵花了都，有那么好吗？不怕人家吃醋呀。”
“吃吧，多吃点。”秦怀明呵呵笑。
“哼，讨厌。”燕飞鸿撒完娇就要离去。
秦怀明迅速将鹿茸装进袋子里，塞到她手里，命她拿走，并做出了请的手势。
她跺跺脚：“你什么意思呀？”
“不能收就是不能收，这是原则问题，希望你理解。”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送给王熙媛喽？”她一脸坏笑。
“那样不好吧？”秦怀明腹诽：你最好去送给她，她一定气得头顶冒青烟，你们两个女人关上门斗法吧，最好狠狠打一架，那样该是怎么样的场景，一定很好看。
“你管不着。”燕飞鸿柳眉挑了挑，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出了狡黠的神情，然后朝他回眸一笑，扭着腰肢终于离开了701。
一个小时后，燕飞鸿哭哭啼啼地打电话过来：“书记，你的老二欺负我！好烦呐！”
我的老二？我哪个老二？秦怀明正在喝茶，差点没喷出来：“你……你说什么？”
“你的二把手！”
“她怎么着你了？”原来说的是王熙媛。
“她好坏的，一开始客客气气、花言巧语地求我签订保证不强拆的协议书，还打着你的旗号，让我出资40万捐助给聋哑学校，她还说你把我夸成了一朵花，心里有我，怕闹绯闻才让她出面跟我沟通，我听了好开心的，于是就都照办了。结果完事后，她就翻脸了，死活不明确表态让我做副会长。我……我觉得被她给骗了！好惨呀，你快治治她，给人家报仇！”
“她是我的老二，我怎么报仇？”秦怀明开玩笑道。
“你俩……你俩是一伙的呀？”
“怎么说呢？我们是一个班子的。我是班长，她是副班长。”
“你看，你看，连你也欺负人家，枉我对你一片真心。”燕飞鸿又开始了嘤嘤嘤。
两个美女的较量，果然以燕飞鸿的惨败告终。
“你捐助40万给聋哑学校，是积功德、做好事，对你和对你的企业来说是很有帮助的。签订承诺书，是倒逼你好好谈判，加快谈判，合理合法地完成旧改。至于能不能当副会长，选举还没开始嘛，她没有明确表态，并不意味着你当不上。再说了，这个时候，谁也不能百分百向你保证什么，你说是不是？”秦怀明声音温和、平静，给女人很足的安全感。
“怀明，这个世界上就你对我好，真的，我好感动。其他人都是骗子，尤其是王熙媛，我讨厌死她了，呜呜呜……”
秦怀明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一抬头，王熙媛正站在门口，嘴角挂着笑，敲敲门道：“怎么？小妖精又来告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