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谢谢您。我是地道的项阳人,尤其是在姚庄生活过数年,象牙河和知青桥曾带给我很多美好的回忆。你们用青春和热血建设了我的家乡,我代表项阳人民对您、张牧之以及其他知青表示由衷感谢!”
秦怀明起身恭敬地鞠躬,态度谦卑而真诚。
黄淑芬从容起身,没有说话,嘴里含着笑,双手合十,颔首回礼。
重新盘腿落座后,秦怀明继续平静地介绍着情况:“项阳县委县政府很重视这件事,县委书记亲自去调研,让有关部门重修了知青桥纪念碑,你们那批知青的名字也都重新刻在了上面。此外,县史志办正在对那段历史重新编撰,丰富张牧之的内容,并且写入县志。”
“嗯,我看到了照片。”黄淑芬欣慰地笑了笑。
“欢迎姑姑回到项阳去看看,现在老家发展还是不错的。”如今,黑恶势力即将被铲除,秦怀明夸家乡好就有了底气,“另外呢,炸毁知青桥和毁坏张牧之墓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抓了,他叫陈有财。国庆节我回老家,被动参与了一场打黑除恶行动,间接地帮助政府加速了陈有财的倒台,这也算是对您的一个交代吧。”
“怀明主任,我敬你。你是个好人,好干部。”黄淑芬动情地举起了酒盏。
酒过三巡,两人越发相谈甚欢。
黄淑芬主动说:“我约你来,你应该知道所为何事。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弟,许远明,花木场搬迁的事。”
“姑姑想要怎么处理?”秦怀明先探听对方的意图。
“你的策略很高明,逼我出山,然后又做足了准备而来,现在我完全处于下风。”说着她扬天笑了起来,笑毕,继续说,“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许远明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为我做了很多,又是从党委政府的大局出发,所以我帮你,这次就不帮他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林兴霸、赖泽忠乃至田庆、姚伟雄之流为何一败涂地,一个秦怀明就够了,这是个于百万敌军中可取上将首级者。
“感谢姑姑,您是有大格局、明大理之人。白水坳征拆的意义,我就不多说了,您应该知道大运会对于新安市、龙田区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个人的蝇头小利不算什么,况且,花木场严格意义上算是违章建筑,又存在严重的消防安全隐患。”秦怀明说,“由您出面跟他做做工作,再合适不过。我会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另择新址,不过不能在龙翔街道辖区。”
许远明以前打着黄淑芬的旗号,低价甚至违规占用一些地块建设花木场,已经占了很多便宜,这次该吃吃亏了,否则以后会变本加厉,因此,黄淑芬满口答应。
秦怀明为她了却了一桩心事,照顾了念念不忘的爱人骸骨,她必须礼尚往来,报答秦怀明。
花木场的问题解决了,可兆基地产和鸿鑫地产的纠纷还是个一团浆糊。
“白水坳的问题只解了一道绳,还有个疙瘩没解开。”秦怀明说话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规划图,那是白水坳的地块,“所以,还请姑姑再出手相助。”
黄淑芬抿着嘴笑了几声,叹道:“看来这江湖把我传成什么了呀。我不过是一个闲云野鹤,竟然也要为这些鸡毛蒜皮事操心。”
“姑姑,这4000平方米地块对于您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可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主场馆建设必须要用到这块地,而且设计稿和用地计划已经定了,就等着征拆结束,投入建设,现在都是09年10月份了,时间非常紧张。”秦怀明说。
“既然你如此坦诚,我也就如实相告。”黄淑芬道,“鸿鑫地产的幕后老板我的确认识,不过,朋友是朋友,公司是公司,两不搭界。生意场上的事情太复杂了,我不想掺和进去。”
说完,她慢悠悠地望着外面,神色宁静而略显无奈,继续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情,最后总会扯到我这里,躲都躲不开,我希望像小龙女那般,做个出世的隐士,可倒头来总是惹尘埃。”
“说明您的江湖地位很高,就像《教父》里的马龙·白兰度,一句话可以消除两个家族的积怨,这其实挺厉害,挺令人敬慕的。”
黄淑芬哈哈笑了起来,这种高明的奉承话谁不爱听。
“我就当你不是讽刺,而是恭维吧。其实,大多时候,我是为了澄清自己跟他们没有利益瓜葛,所以才出面。结果,江湖上越传越邪乎。富实康那个传闻,我告诉你,是真的。具体内幕我就不多讲了。白水坳的问题,也是小事一桩。不过,你作为属地领导,要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我才好去协调。”
黄淑芬不愿掺和的原因之一是,鸿鑫地产的幕后老板是她侄子黄莽的情人。黄莽情人一大堆,有些安分守己,有些却到处惹事,甚至为了地盘争得你死我活。
目前,这些是秦怀明不知道的,当然,以后他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