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媛刚才做了要和秦怀明刚到底的决定后,就接到了分管副部长的电话,要她再抓实抓细国庆节期间的重点宣传报道策划,明早要给市领导汇报。
“王大处长,秀发凌乱,形容憔悴,神色暗沉,你这是怎么了呀?哪个男人又惹你伤心了?”叶婉丽和她站在电梯口,低声说着风凉话。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不掐白不掐。
王熙媛盯着她呵呵笑了几声道:“看你气色还不错,应该还不知道那个重磅消息吧。”
“什么?”
“你的小心肝,秦怀明同志领证了,国庆节回老家办婚礼,他没跟你说吗?不应该啊,太不把一夜情女友当回事了吧?!”
叶婉丽心里着实一紧,又有点痛,她虽然看开了,想通了,也知道他和颜可卿早晚会走到这一步,然而,还是感到受伤。
“难道他把你当回事了?当时你也去了益都吧,不过舔着脸住到隔壁,他好像连你的房间都没进哦。”叶婉丽骄傲地扬起小鼓鼓脸,没好气地盯着高挑而冷漠的王熙媛。
“出卖肉体还如此理直气壮,婊子立牌坊都没这样的。”王熙媛针锋相对。
“你!贱人!”叶婉丽伸手就要去抓她,但她只有一米六二高,在王熙媛面前矮一头,被后者抓住了手,两个女人怒目相对。
“注意形象!这里是市委大院,你下面不干净就罢了,嘴巴也不干净吗?”王熙媛松开了她,然而骂得更凶了,而且不带一个脏字。
“你,混蛋!”叶婉丽气得脸都青了,真想扑上去把她漂亮的脸蛋挠破,跟她撕个天昏地暗,可又迅速冷静下来,这里是市委办公场所,头顶有监控,门口有保安。
如果那样做,就中了她的计谋,定会闹得沸沸扬扬,过不了几天,自己就得灰溜溜被退货,回到龙田。
于是,叶婉丽压抑住愤怒,笑吟吟地说:“新娘是颜可卿,年轻貌美,关键人家洁身自好。唉,可惜不是你哦,王处。”
“是啊,可惜不是你,叶处。”王熙媛笑得比她还要洒脱。
“我早就知道他国庆要结婚。你不知道吧?他们俩被你搞得闹了别扭,还是我撮合他们重归于好。看到他们喜结连理,我很欣慰,不过,有人会遗憾哈,从此再也没有机会了。”
都是女人,叶婉丽自然能够看透王熙媛为什么非要与秦怀明作对,因为她依然爱他,得不到就产生了仇恨心理。
“说得好像你有机会似的,呵呵。”王熙媛冷哼一声。
两人肩膀互相擦碰了一下。王熙媛仰着脸乘梯而去,叶婉丽咬牙切齿地走出大堂,开着红色宝马回龙翔街道龙珠家园。
路上,叶婉丽打开车窗,吹着呼呼作响的风,心潮澎湃。
她心里是说不出的况味。虽然她喜欢乃至于欣赏颜可卿,认为两人很般配,结婚顺理成章,可她还是感到嫉妒、心痛,而且生气,上次跟秦怀明说好的,他们结婚的话要跟她说,她会大大方方地送祝福的。
可秦怀明完全把自己给忽视了,这令她感到十分委屈。
车载音响响起了菲天后的歌《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粤语版,去年12月,在益都,她曾在酒吧为秦怀明演唱过这首歌,当时,她知道,那次演唱撩拨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人渐醉了夜更深,在这一刻多么接近,思想彷似在摇撼,矛盾也更深……情难自禁,我却其实属于,极度容易受伤的女人……
多么熟悉的歌词啊,多么熟悉的意境!往事历历在目,尤其是在益都,自己在酒吧偷偷牵住他的手,对他展开了进攻、做局、勾引,最终上演了一夜四次激情,早上又来了一次,两人一夜未眠,可当时她感觉还没够。
那真是她此生最痛快淋漓、最美妙难忘的一夜。
只是,一切都终结了,他们无法走到一起,因为秦怀明的灵魂属于颜可卿。他对于她更多是偷腥,当肉体大于心灵,随着肉体的老化,不再新鲜,将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她只能默默祝福秦怀明,也衷心希望他过得好。
菲天后的歌唱完了,她发现自己掉泪了,她就任凭眼泪模糊了双眼,而下一首歌同样应景《领悟》:
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是我回首来时路的每一步
都走的好孤独
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
爱的束缚,任意追逐
别再为爱受苦……
叶婉丽心情压抑,头脑昏沉,索性将车停靠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哭完,她拿起手机,翻到了秦怀明的名字,摁了拨打键,可响了不过三秒,她又挂断了。
此刻,他一定是和颜可卿在一起,或者恩爱或者休息或者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无论怎么样,这个节骨眼自己以这种的情绪打电话过去,是不合适的,会让颜可卿吃醋,会影响他们浪漫而美好的婚礼。
罢了,隐身吧。就当不知道。
叶婉丽用手背抹干眼泪,长吁一口气:“回家!垚垚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