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港女子反唇相讥道:“大陆怎么了?难道在大陆就可以殴打儿童,欺负弱者,敲诈勒索吗?”
“你不要激动,你们跟我到一边,我们好好谈,不要影响了别人过关。”虞宗缓和了语气和神色。
女子知道那个包包从此就成了残缺品,专业清洗后价值折算会超过一半,如果要走法律途径,自己铁定赔不起,而且这里是新安,儿子被打不可能上升到法律层面,于是就故意污蔑道:“什么名牌包包?就是个水货,一干块钱在东门市场到处都可以买得到。”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尼罗鳄爱马仕包包,我从巴黎订购的,全球限量版,38万人民币,你赔得起吗?不过,你赔不起也得给我赔!”林舒婷抖着手里的包包,怒不可遏。
“你们哪里那么多钱来买这么名贵的包包?我看你们就是一对贪污犯吧,还花钱搞个乡港身份!现在是不是急着潜逃出境啊,暴发户、贪官污吏!你们内地就盛产这些垃圾!”中年女子口吐芬芳,骂得很凶。
有人帮腔道:“对啊,你们是不是贪污犯?贪污犯敢欺负到我们乡港人身上?!”
这话让虞宗又是生气又是警惕,不能再闹下去了,可他们被围在中间,无法走脱,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去乡港,否则到了那边被那个女人报警起诉,就会陷入无休无止的麻烦。
正在这时,出入境管理分局口岸派出所的两个民警赶到了现场,拨开众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下达了指令:“你们,都跟我走。”
民警出警,林舒婷这才冷静下来,心里也有点怕了,不就是个包包,刚才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咽下这口气,要冲动打一个孩子?这可是自己和老公后半生的问题啊。这下可怎么办?一时半会出不了境了。
虞宗的修养和脾性确实好,也很宠爱老婆,他看出了老婆的自责和难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没事,淡定。”
他觉得,警察介入处理反而会好些,否则这么闹下去,会引起更多人注意。
很快,民警带着三人和小男孩离开出境大厅,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小办公室。
有着黑眼圈的民警叫秋海,他摘掉帽子,放到了会议桌上,指了指椅子,威严道:“都坐下吧!”
另外一个警察则拿着相机、本子和笔走了进来,拍照留存,并做笔录。
落座后,虞宗和林舒婷的手依旧紧紧牵在一起,后者越来越害怕,身子都有些发抖,担心暴露身份,害自己的男人外逃失败。
虞宗则从容不迫,十分沉稳。
秋海处理过多宗大陆人和乡港人之间的纠纷,多半都是乡港人歧视乃至敌视大陆人引起的,当然有些大陆人确实一身都是暴发户的属性,素质也不高,当街吐痰、大声喧哗、出言不逊等,容易引起乡港人反感。
不过,虞宗看起来温文尔雅、冷静从容,像个高级官员,也像个大学教授,其夫人是白净温柔的,一看就是上等人士,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而乡港女子则穿着普通,气质一般,在乡港应该生活在底层。
他环顾几个涉事人,道:“你们在出入境大厅撕扯闹事,那里是国门,不嫌丢人啊?!你们把事情说清楚,再说说你们自己的处理意见,我再决定要不要立案。”
“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华夏人。”虞宗一开场就把调子定了,他不想立案更不想把事情闹大。
乡港女子有些意外,愣愣地瞅着虞宗,发现对方先服软了,而且刚才气焰嚣张的林舒婷也没有再言语,难道他们真的是怕警察了?于是冷笑道:“不行!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必须去医院检查,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林舒婷本来肚子就憋了一股子火,这个女人真是顺杆子往上爬,恬不知耻,气得头顶冒青烟,正想要发作,被虞宗用眼神制止了。
秋海觉得这对中老年夫妻实在是素质太高了,太隐忍了,着实不多见,但他也没多想,道:“先把你们的证件都拿过来!”
林舒婷暗暗紧了紧虞宗的手,虞宗淡然一笑,将两人的乡港居民身份证和回乡证交给了民警,乡港女子也交了上去。
秋海对着证件看了看乡港女子,原来她叫顾淑芬。
虞宗用的是化名,叫宗正,林舒婷用的是舒云。
秋海看完证件,递给另外一个民警道:“小牛,你去复印一下。”
小牛拿起证件出去了,很快就进入文印室,开始复印文件,完毕后,正准备离去,忽然听到传真机发出传送文件的声音,他走回去,盯着传真机看,俄顷,两张纸传了过来。
他朝门外喊了一嗓子:“谁的传真?到了。”
坐在斜对面办公室的值班队长黄奇回应了一嗓子道:“我的!马上!”
小牛没忍住好奇心,刚拿起来扫了一眼,黄奇已经杀到,一把夺走,“谢啦!”甩下一句话,人已经从文印室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