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昂见到秦柳的时候,内心是非常震惊的。
这个女人,不到两个月,怎么在这边开矿了?!
秦柳见到马昂也很震惊。
他一个边军将领,怎么来这农民起义的根据地了?!
是来剿灭叛军的还是被抓过来的?
马昂一身穷苦农民打扮,挑着担柴,像极了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
秦柳一身农妇打扮,也像当初打算上山砍柴时。
可是。
一旁的杨虎夫人——崔英笑道:“刘娘子,这是你夫君?长得一表人才啊!”
马昂长相称其量也就是个端正,只是腰板挺直,气质沉稳,一看就值得信赖,让人心生好感。
马昂心里一沉。
自己还以为行踪隐瞒得好,原来对方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身份。
秦柳很开心地拉着马昂去了自己住的房子。里面有新装修过的痕迹,建好了水塔,水龙头,淋浴设施。
秦柳兴奋地向马昂介绍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我没想到,关内产业配套比关外好这么多!”
“就这套陶瓷,我下了订单,他们几天功夫就做好了!”
“这个台子,你看,是用水泥筑的!水泥你知道吗?当初咱们建房子的时候,我就想弄水泥,可是没有产业配套,做起来太难……”
“在多伦我尝试过……多伦更麻烦,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想办法做,我都快愁出白头发了!”
“你不知道,北直隶的很多工匠曾在京城做工,许多东西要做好卖到京城,或者乘船卖到江南去,手工业很是发达!”
马昂见秦柳兴奋得两眼发光,一时神情复杂,哭笑不得。
他还担心她被困在这里会遭遇不好的事,没想到她混的风生水起。
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马昂不停点头含笑附和秦柳的滔滔不绝。是不是说道:“真的吗?”
“原来是这样!”
“哇塞!”
秦柳讲了一阵子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停下来,她脸色微红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一路上可还安全?”
马昂能来这里,想来也是担着生命危险的,她非常感动又有点尴尬。
她和马昂相处的时候不长,感情也谈不上有多深厚,比起让她牵挂又心痛过的巴尔斯,感情要淡薄许多。
她当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嫁给了马昂,之后两个人平稳地生活了一个多月,除了每晚的亲密之外,其实交心的时候很少。
马昂是个偏木呐的性子,不像巴尔斯那样危险又性感,不善言辞,两个人一年多没见,又互相有心结想回避,其实都避免聊得太深。
秦柳这些日子呆在这里很开心,唯一觉得愧疚的就是马昂。
如果自己没有冲动嫁给他就好了。
自己在这里帮着叛军大炼钢铁,生产了大量的武器,朝廷官军肯定恨死了自己。
这样肯定会连累马昂。
他自己足够努力,又加上运气好,这几年像坐了火箭一样升职加薪,当上了大官,却一不小心娶了个反贼娘子,也真是够倒霉的。
马昂把自己一路经历大致讲了一下,没提自己挂印离职的事,一来不愿秦柳担心;二来,男人若是没有个一官半职,总觉得矮人一头,他不想让秦柳看不上自己。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忙着准备晚饭,大郎回来了。
大郎去村里的学堂,担任一个教人识字读书的小先生,每天早出晚归,积极性特别高。
<div class="contentadv">大郎一见到马昂,连忙激动地上前行礼,却不知道该喊马昂什么。
马昂大手揉了揉大郎的小脑袋,把他抱了起来,扛在肩上转了几圈,然后问道:“怎么,不肯改口叫爹?”
大郎兴奋地喊:“爹!”
在大郎的世界里,马昂简直就是偶像,是最值得尊敬和仰慕的男人。尤其是一身官服上身,威风凛凛。
之前和自己家开往也不少。
如今成了自己继父,大郎没有丝毫的不满。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
秦柳包了饺子,大郎吃得满脸幸福,开心得直眯眼:“要是爷爷、二郎他们在这里就好了!”
秦柳眼神微微黯淡,有点心里难过。
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二郎呢!
马昂则想到最初在李家老屋一起吃的那顿肉饺子。
那也是寒冬腊月,他和弟弟一起猎到的狍子,在秦柳的手下变成美味佳肴。
他和弟弟妹妹的人生也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那时起,他对眼前的女人就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却幸运地终究成为夫妻。
无论是草原未来可汗,还是大明第一勋贵家的嫡孙,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
他不像那些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曾经穷得叮当响,没有什么前途。
如今却事业爱情双丰收,马昂觉得人生已经够圆满了。
他丧妻之后,给他提亲的媒婆差点踩破了门槛,不发官宦人家的小姐。
可是他没一个看得上的。
明明他已经知道她跟巴尔斯走了,心里曾经觉得和她再也不可能。
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心中那抹曾经的白月光。
小别胜新婚,晚上两人好好温存了一番。
秦柳在昏昏欲睡的马昂耳边轻轻说道:“我们和离吧。”
马昂含糊地应声:“嗯。”
随即猛然惊醒,腾地坐起来,严厉地问道:“你说什么?!”
秦柳也连忙坐了起来,把被子往马昂肩膀上拢,生怕他冻感冒了。
虽然屋子里经过改造有暖气,可毕竟漏风,气温并没升上来。
马昂把她抱在怀里,先狠狠亲了一通,才不高兴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秦柳窝在他怀里说道:“我如今离开这里可能性很小。即便我肯走,杨虎他们断然不肯放我。担上个女反贼的名声,牵累你,岂不是罪过?”
“我想来想去,还是我们和离,或者你修妻,对你更好。”
马昂气呼呼地超秦柳臀上重重拍了一下:“你想太多了。我已经挂印辞官了。”
他把脸埋在秦柳的颈窝,低声说道:“马跃他们有客栈的营生,已经挣了不少银子,几辈子都花不完。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官职虽然重要,可没有妻子家人重要。”
他微微一声叹息:“你若实在喜欢这里,我也陪着你住在这里。”
“不行!”秦柳立即反驳:“谋反是杀头的大罪,诛九族的,会牵累你母亲、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