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入宫会被折磨一番,谁知她竟然怀孕了。
该死的,怀孕了怎么还比她好看,她怎么比以前更好看了。
不像她,她现在不爱照镜子了。
她缓了一分钟,一阵冷风吹过,才清醒了些。
她站直着身子,努力不让自己漏出一丝怯意。
自己不应该害怕,对不起她的不是自己,是顾景言,男人如果守得住自己,又关女人什么事情,是顾景言爱上的她,所以不要许知意的。
不怪自己的。没自己,她也进不去皇宫,也就没现在的福气了,属实应该感谢自己的。
想到这里,也挺直了胸膛看向许知意。
陆砚在旁边捡起掉落地上的大氅,抖落了一下上面沾染的雪。
许知意的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慢慢变红,像是要哭出来一般,那双眼饱含着不敢置信。
顾景言这时才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夏秀儿,一个怀孕的女子,偏生那肚子挺起来都比许知意的大一点。
他一时无措,第一时间想的是想让夏秀儿躲起来。
但是这个肯定是行不通的。
正在他纠结自己要走上前打个招呼,还是快速离开的时候。
许知意已经被人扶着走了下来。
他看着许知意挺起的肚子,如若不是夏秀儿,她肚子里的孩儿就是他的。
许知意缓缓走到他面前,也带来一股幽香。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竟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干哑。
许知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道:
“景言哥哥,我父亲刚去世的时候,你当着他的棺椁跟我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
“没成亲的时候,你每年赏完梅都会给我寄一封信,里面夹一朵梅花,期待我们一起来赏梅。”
“我如今看见你旁边这位女子,才明白,原来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许知意说完,眼泪就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美人落泪,潋滟的双眸都好像在控诉他是个坏蛋。
顾景言看着她,想要说话,嘴张了又张,想要说些什么。
他当时确实是真心实意的,现在说些什么都像狡辩。
内心的愧疚也开始滋生。
夏秀儿在旁边看着两个人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氛围,觉得该秀一下存在感了。
“许妃娘娘,说起来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景哥,他也是害怕我不开心,才会一直没有跟您···”
“不过,也是要谢谢这份造化的,要不是这样,娘娘也不能入宫过上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
夏秀儿对抢来别人十分在意的东西是满意的,那男人跟前任感情越亲密,她抢来的快感就越强烈。
所以刚才许知意说着他们之前那些过往,她只觉得有一种优越感,还不是被自己抢了过来。
这段时间,积攒的郁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发泄出去了,顿时神清气爽。
许知意听见对方跟上辈子对原主说过的话一样,就觉得想拿袜子塞住她的臭嘴,还谢谢她,没她过来,原主这副身子也怀不了孕啊,真谢谢她八辈子祖宗了。
她现在想打人很容易,但是她不想打。
只见她用哭红的双眼望着顾景言:
”景言哥哥,她就是你那个外室吗?瞧她的肚子,竟是比我的还大,莫不是,之前我没出府的时候,你就与她有了首尾吗?”
“刚成亲的时候,你总是说,我刚及笄,身体还很弱,怀孕对我身体不好,为了不伤害我,你日日不在我那留宿,原是有了旁人。”
夏秀儿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外室,听见这句话简直要疯了。
立刻为自己正言:
“娘娘,景哥原是要接我入门当正妻的,还不是您说一年内不让他娶妻吗?”
言语中不乏愤懑之情,又气又恼。
顾景言脸上一阵难堪,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可是你如今没进顾家的门,确实是个外室啊,就连你肚子的孩子,生下来给我提鞋都不配啊。”
她一改刚才的柔弱,添了一份坚强。
“哦,对了,原本我这个正妻都不知道,你连外室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养着个玩意玩玩而已。“
顾景言没想到她突然说出这两句话来,从前她是那么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刚才还在伤心的哭泣。
是了,是自己伤她太狠了,内心的愧疚不断叠加。
陆砚听了也挑了挑眉,她现在真是像炸毛了。
没人看见的时候,他手发出一个指示。
夏秀儿听见简直要疯了,贱蹄子说自己就罢了,怎么还捎带骂自己孩子了,
“娘娘说这话就过分了,我原是不知道原来您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确实,我的家教只告诉我,不能未婚跟男人有首尾,不能当外室。”
夏秀儿气的感觉肚子都发紧了,一口气顺不下来,说好的她不会怼人,怎么一口一个外室,一口一个外室,哪里痛,哪里戳自己。
她顺了口气,想许知意的痛点,不就是爱吗?
“娘娘,没关系,这些都是我的错,您骂我都可以,也怪景哥爱上我,让您如此难过。”
顾景言听着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景言哥哥,是这样吗?你爱过我吗?”
最后这句话,是原主在上辈子最后的日子,无数思考过的问题,她只是想帮原主问出来。
陆砚这时候,托起许知意的小臂又抬起了点。
“景言,你怎么在这么里面了,我找你找了半天。”
一个面容明艳的女子,跑着过来抱住顾景言的胳膊。
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看向其他三个人,又松开了手。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时开心,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没注意你还有朋友也在。”
说完就羞涩地低下头。
陆砚这时候才开口:
“这是?”
顾景言脑子还没转过来,晚秋为什么会过来。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约我今天赏梅吗?”
晚秋睁大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看着顾景言。
许知意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托着肚子往后退了退,
让出场地,对着夏秀儿说道:
“顾景言不是最爱你吗,怎么又找了一个外室?或者妾?”
夏秀儿看着晚秋的头发,对上了,对上了,就是这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