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发现了三哥这样一个钻研型人才的事,魏钰没有像对待柳辰易那样进行拐骗。
毕竟这是他三哥,是皇子!
要不要让三皇子踏上钻研一道的工匠之路,魏钰不仅要看三皇子自己的心意,还得请示他爹才行。
古代的士农工商,工匠的地位是真不高,也就比商人好了那么点而已。
魏钰到底是没能跟他三哥聊一聊心意的事,因为宫门开了。
他的第一次上朝,也要正式开始了。
夜色之中,文武百官自掖门而入。
魏钰跟着几位兄长,随着人流到了金水桥,然后就按照提示,根据品级开始排列队形。
七品官的给事中,还是左给事中,不是正职,平时若非当值之人,那几乎都是不来朝堂上的。
魏钰是个例外,因为他不仅是给事中,还是一位皇子。
而作为一个皇子,他被排到了最后一个。
魏钰:……
真真是好讽刺的给事中皇子。
都怪不做人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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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的仪式是繁琐且磨人的。
繁琐都是其次,毕竟事关宫廷,没有什么礼仪不繁琐,主要还是磨人。
不能说话不能乱动,还又冷又饿又困,因着身后就站着一位鸿胪寺的官员,魏钰甚至连闭眼眯一会儿都不敢睡太死!
因为睡太死会栽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听到鸣鞭声,魏钰终于是能够跟着前面的人入班上朝了。
第一次登入太和门,随众臣行完叩拜大礼,然后魏钰就看到他的上峰——同属兵科给事中的周式开,在左边的柱子旁朝他小幅度招手。
哦,这是在叫他过去呢。
给事中的位子不在朝堂中央,而是在文臣的再左边,皇帝位子的右下方,当值的人还配有一方桌案,上有笔墨纸砚。
毕竟,给事中也是皇帝近臣。
摆着的桌案有两副,周式开就坐在上首位子。
魏钰一过去,对方就指着旁边的座位小声提醒他,“九殿下,这儿以后就是您的位子了。”
魏钰低头一看。
好家伙,这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可真眼熟啊,分明就是他曾经在上书房用的!
魏钰想捂胸口,他觉得自己快得高血压了。
把他的东西都给搬过来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位子就是他的专属,他要成为给事中的常驻mc了!!!
【沃日,老头子是真一点人事不干!!】
上首端坐着的魏皇,用余光瞟了眼魏钰,听见他心里的骂骂咧咧之语后,心里不止没有半分恼怒,反而还十分愉悦。
恼什么呢,有什么好恼的呢。
大不敬的话他听得还少了?
臭小子最多就是在心里叨逼叨,既然不能将儿子给砍了,那他何不如换个方式,身体惩罚不了就换心上的,他要在心里面达到“折磨”对方的目的!
只要惹他不高兴的人不开心了,那他就开心了!
魏皇很欣慰。
终于,这种狗都不过的日子还是让臭小子给体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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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上朝,魏钰其实并不如他八哥那样,拥有满腔的热情。
这就是上个班而已。
上班你能有什么好激动的?
刚起床估计就想着要辞职,偏偏生活所迫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
真的是想起来就觉得苦逼。
魏钰也苦,他垂头握着笔杆子,一边听着臣子们的汇报情报,一边装模作样在写东西,实际上就是在昏昏欲睡的边缘徘徊。
因为是坐在旁边,算得上是角落,注意他的人没几个,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而就是这一巴掌,里面却囊括了皇帝、太尉、皇子、太监。
哦,幸好暂时还没有御史以及鸿胪寺的官员发现。
因为知晓魏钰是个什么德性,八皇子在一开始就关注了他。
在看到他垂头久久未动的时候,八皇子就知道坏事了。
这混账估计又给睡过去了!
八皇子:【魏钰要死啊他,从前在上书房就算了,如今在朝堂上居然都能睡?他怎么敢的啊!!完了完了,李成也看到了……】
李成:【哎呦这可怜见的,瞧九殿下这样子,估摸着昨日是一夜未眠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忧二皇子……真是兄弟情深啊】
太尉杜兴:【诶?九殿下这睡觉姿势跟三郎还挺像,三郎念书时也喜欢这么睡,哈哈哈,原来皇子也偷懒睡觉的,抓到陛下的小把柄了】
魏皇:……
有点生气呢。
堂上,御史目光如炬,眼观六路,正仔细观察着朝堂上的每一位臣子,瞅见不认真的就记小本本。
嗯,这个打了哈欠的,记下;这个腰带居然歪了,不行,记下;这个身子在晃,肯定是犯困了,也记下;这个,嗯……头低的是不是有点过了?肯定是睡着了!
记下记下!
御史的眼神落在垂头睡着了的魏钰身上,刚要记下,他突然就想起这人是谁了。
九殿下!
那个被陛下头一回封了给事中的九殿下啊!!
御史一下给整沉默了。
这怎么皇子还能在朝堂上睡着的,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点?
所以他这是记呢,还是记呢?
整个早朝差不多也就四部分内容:接见入京离京人员,处理边关紧急要务,处理一般朝政要务,最后就是处理失仪官员。
前面都没啥好说的,大魏最近算得上是风调雨顺,臣子们这段时间,基本上也就是说些平常的政务,然后收拾收拾就下朝回家。
本来大家以为今日也是这样,哪晓得工部尚书裴知突然给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要奏。”
重头戏来了。
都是先前跟裴知商量好的,如今也就在朝堂上配合演个戏,魏皇端正身子,严肃颔首。
“裴卿有事直说。”
裴知:“启奏陛下,微臣所言,与军中武器有关。不日前,工部新得了一锻钢冶铁之法,用此法锻造出来的武器,较之先前要更加锋利、轻盈……是而臣恳请陛下,用此法重铸军备!”
什么!
这消息先前半丝也从未泄漏过,使得朝堂上没有准备的众人皆是一愣,
丞相蹙眉,吏部尚书抿唇,太尉握拳,兵部尚书则是瞪大了眼……
只有一旁的齐惕守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莽夫居然想要从我这儿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