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头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
只是最近于荣去了白高国,让他一直挂念着。
所以他没事就会到县城的西门口转转,看看会不会碰到归来的于荣。
今日,他又背着手在这里转悠。
一胖一瘦两个人凑了上来:“老先生!”
老于头歪头看了看,只见那胖子有些眼熟。
“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个胖些的其实是前些日子来村子里转悠过的肖大宝。
他已经将附近村子都转悠得差不多了,并没有找到能对得上号的人。
昨日他在路上遇到一个老道士,就让那老道士给他算了一卦。
老道士说他今日会有大机缘,能解他多日以来的愁。
于是他就又来到洪山县,看看是不是能真的遇到大机缘。
“我们找你打听一下……”肖大宝笑呵呵地说。
老于头摆了摆手:“别问我,我对这城里也不太熟。”
“不是,我们是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姓陶的女人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儿子的。”肖大宝眼巴巴地看着老于头。
老于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是从洛阳逃难来的!”肖大宝的随从补了一句。
老于头眉头一皱:“从洛阳来的?姓陶?”
肖大宝点了点头:“没错,你可认识?”
老于头眼珠一转:“你们是干什么的?找他们作甚?”
肖大宝一看,有戏!
“我们受一位朋友的嘱托,来寻他们。”
“那朋友就是孩子的爹。”
老于头笑着摇了摇头:“那我认识的就不是你要找的人了。”
“他的爹都死了十几年了。”
肖大宝叹了口气:“那好吧,多谢老先生了。”
看着老于头离去的背影,肖大宝想起了老道士的话。
“老先生等等!不如带我们去见一下,万一……”
老于头头也不回地说:“不可能了,杨夫人去年上已经离世了。”
杨夫人?!
这不是与上峰说的那贵人的姓氏对上了?
“她夫君姓杨?我那朋友也姓杨!”肖大宝一喜。
老于头疑惑地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就跟你说吧,反正也不是啥秘密。”
“我本就住在杨家隔壁,那杨夫人和陌哥儿还是跟着我来的这里。”
“你说你那朋友也姓杨,看来也是有缘。”
“不过,陌哥儿他爹是真的早就死了,被燕国人砍了。”
肖大宝一愣:“陌哥儿?莫不是杨陌杨爵爷?”
“对对对对,就是他!”老于头伸出一根手指。
“不过,你们要找的八成不是他。”
肖大宝听老于头说的这么肯定,只能一脸惋惜地摇头:“可惜可惜。”
“多谢老先生了!”
老于头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肖大宝的随从悄悄凑上来:“老爷,咱们打探了这么久也没个进展。”
“不如,就把这条消息报上去。”
“就说那杨陌疑似是他们要找的人。”
“需要仔细核实。”
肖大宝暗暗点头:“嗯,就这么办。”
可是消息传到了远在江宁的李菲菲的耳朵里,却得到了不一样的结论。
她的手中显然掌握了更多的消息。
这些消息里,就有丞相杨启微的身份。
杨启微只是他的化名,他的本名其实是叫杨致远,字北河。
李菲菲在调取了前朝的档案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前朝末帝时有一个状元也叫杨致远,但他中了状元之后却似乎消失在了大宁的各类档案里。
而杨启微的年龄和能力与那个状元杨致远可是极其匹配。
李菲菲几乎可以认定,杨启微就是杨致远。
而杨陌的老爹,恰恰就是那个状元杨致远。
李菲菲微微一笑:“雪儿,真的有点意思了。”
雪儿歪着头问:“小姐,你确定吗?”
“很确定。如此一来,丞相和杨陌的关系真的就有意思了。”李菲菲一边说一边拿起笔。
“我这就给皇后娘娘写信。”
雪儿皱了皱眉:“那我们这次是要一起回去了吗?”
李菲菲想了想说:“回去,我们要确保杨陌的安全。”
“他现在可不再是洪山县那一介布衣了。”
“而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说罢,李菲菲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
白高国归顺,西北十四州重新纳入大宁的版图。
这消息自然是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到了大宁的京城。
消息一到,京师上下震惊不已。
要知道,前不久他们还因为朝廷对燕国称臣而沉痛不已。
有的人甚至在估算大宁朝廷倒下去的日子了。
可是,谁能想到,那个经常虐打大宁边军的白高国一下子就归顺了?
“白高国怎么就归顺了?”
“嗐,你这都不知道?是咱们的边军镇远军直捣黄龙了!”
“可是镇远军有那么厉害吗?”
“镇远军不厉害,可是杨爵爷厉害啊!”
“是杨侯爷!人家现在是侯爷!”
街上的茶馆里满是议论这件事的人。
他们虽然是这个国家最底层的百姓,但是他们依然热爱着这个国家。
国家强大,他们感觉与有荣焉。
“这个杨侯爷还真是厉害,现在满京城都是他家生产的白叠布。”
“以前这个价格只能买麻布片子穿。”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浙东路已经有了他家的作坊了。”
“给他家打工的人工钱可都是相当的高。”
杨陌给这个奄奄一息的国家带来的活力,早就在民间传开了。
在百姓的眼中,他是杀河怪的大英雄,是善于经营的大商人,是驰名文坛的大文豪,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
若是说别人做出了这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一定以为是有人编的话本。
可若是说这事是杨陌做成的,那他们只会觉得这事一定是真的。
建康宫的太极殿中,泰安帝疯狂地大笑着。
下面的几个内阁大学士面面相觑。
“皇上,您莫不是真的信了?”陆继昶疑惑地问。
“这种事情民间瞎传而已。”
庞阁老低头不语,他现在也不好判断形势。
但泰安帝拿出一封信,自信满满地说:“这是朕的女儿给朕写的信。”
“信里说的,与百姓传的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