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陌盯着野利遇奇。
看来，不管是什么人在临死之前都想挣扎一下。
他挑选野利遇奇是因为，野利遇奇虽然能力差，但是算是个温和派。
更主要的是，野利遇奇曾经被他吓破过胆子。
所以，更容易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你盯着我干嘛？”野利遇奇有些懵逼。
杨陌看他的眼光看起来就好像在可怜他一般。
“野利家族热爱白高国吗？”杨陌问。
野利遇奇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野利家族跟随皇帝开疆拓土……”
“好了好了……下一个问题。”杨陌摆了摆手，显然对于野利遇奇表忠心的态度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继续问：“你希望野利家族给白高国陪葬还是继续飞黄腾达？”
“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野利遇奇哈哈大笑起来。
但他发现杨陌严肃地看着自己，丝毫不像是开玩笑。
“你能说的明白些吗？”野利遇奇尴尬的停下了笑声。
杨陌点头说：“你还记得甜水川一战中我使用的轰天雷吧？”
野利遇奇的脸色开始变化。
他当然记得那玩意。
若不是轰天雷，白高国的士兵怎么会被吓破胆？
杨陌使用轰天雷的方法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野利遇奇点了点头：“记得……”
“那个时候我们只能做到提前埋下来，等待敌人靠近。”杨陌用手指蘸了蘸酒水在桌上画了个圈。
“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只能在防御战中使用它。”
“但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将它发射出去，造成一定距离外的伤害了。”
杨陌又蘸了蘸酒水画了另一个圈，并用箭头将两个圆圈连接起来。
野利遇奇的脸色开始发白。
作为经历过甜水川一战的副帅，轰天雷的威力他很清楚。
他也复盘过那一战。
得出的结论便是，不要进入大宁军队可能设伏的范围。
只要能做到这点，就不会被轰天雷造成伤害。
他确实精准地识别到了轰天雷的弱点。
但是杨陌的话，让他有一种陷入绝望的感觉。
如果杨陌真的能把轰天雷发射出去，那简直太可怕了。
他猜想，应该是抛石机抛出去的方式。
杨陌看野利遇奇脸色变了，于是乘胜追击。
“我们制作了一种新的武器，可以发射轰天雷。”
“我们在轰天雷中加入了铁砂，爆炸时的杀伤力更强。”
“当然，里面的炸药也更新换代，威力强了不知多少倍。”
“你一定是在唬我。”野利遇奇声音颤抖着说。
“我不相信。”
“你尽可以不相信。”杨陌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
“给你本小书看看。”
野利遇奇接过小册子，脸色更加的骇然。
那本小册子是白高国的密探机构记录消息的册子。
为什么他能够认出来？
只因为野利遇奇曾经在那个机构当过副统领。
那土黄色的纸张，粗犷的纹理，以及装订用的牛皮绳，他不会认错。
而里面的暗语更是只有密探能够看懂。
他颤抖着双手展开小册子。
小册子里记录的很详细。
整本册子都在描述同一件事情。
就是在洪山县一处偏僻的山坡上，南宁人制成了一件神秘的武器。
它的外形就是一个黑色的大铁管子，外加两个轮子。
铁罐子口上可以喷火冒烟。
之后可以在几百步外造成大片的爆炸和火海。
野利遇奇呼吸越来越粗重：“这……这竟是真的？”
“我自己告诉你，你恐怕都不会相信。”杨陌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
“怎么样？想不想深入地聊聊？”
野利遇奇叹了口气，看向了旁边倒酒的贵霜美女。
杨陌摆摆手：“无碍的，她是卢封侯的人。”
野利遇奇又是一惊：“你竟然是南宁的密探？”
杨陌眉毛一挑：“更正一下，不是大宁的密探，是我杨陌的密探。”
野利遇奇一脸挫败地坐了下来。
“杨爵爷，放过白高国吧！”野利遇奇很没有底气地说。
“你不能先拿燕国动手吗？”
杨陌缓缓的摇了摇头：“看来，你没有看懂我的计划。”
“总之，白高国必须消失。”
“但是野利家族可以不消失。”
“甚至，只要野利家族做得好，绝大部分吐火罗百姓都可以平安。”
平安？
怎么可能？
灭国之战向来都是要对百姓大肆屠杀。
经过了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吐火罗部族才扩大到了百万余众。
若是真的要灭掉白高国，杨陌就不可能放过这百万余人的部族。
这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你怎么可能放过吐火罗人？”野利遇奇一脸不相信。
杨陌淡淡地吐了口气：“我为什么一定要杀吐火罗人？”
“我的目标不是这个。”
“野利家族可以代表将来的朝廷管理吐火罗人。”
野利遇奇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我们？”
杨陌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你经历过战争的残酷。”
野利遇奇的内心在挣扎。
他的父亲帮助拓跋迁打天下，而他却要将国家交出去。
“眼下你的外甥也不可能继承皇位了。”杨陌端了一杯酒递给野利遇奇。
“不如成为镇西王，与野利家族一起管理这片土地。”
野利遇奇抬起头，接过了酒杯。
他眼睛里噙着泪花，眼睛里满是不舍。
但眼前的形势让他没得选择。
“就算你们有厉害的武器……”
杨陌微微一笑：“我做事从来不是只有一手。”
“你知道的。”
“现在白高国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你们很快就打不起仗了。”
野利遇奇瞳孔一缩：“为什么？我们今年可是收了不少税银！”
杨陌看了看：“不重要了，你只需要决定要不要接受。”
“其他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野利遇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我答应你，与你合作。”
“但是你一定要信守诺言！”
“我的外甥要成为这片土地的王，而野利家族要世代守护这里。”
杨陌轻轻地拍了拍手：“识时务者为俊杰，野利元帅看透了。”
“接下来，请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