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上前将那群百姓从蔡玉同身上撤下。
本来就受伤的蔡玉同已经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
此刻正不停的喘着气，还向前蠕动着。
随州同知看到蔡玉同的样子，大惊失色。
“哎呀，这是怎么说的啊！”
他上前想要搀扶起蔡玉同，却发现蔡玉同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扶不起来。
“蔡公子，你怎么样？”随州同知蹲下身询问。
蔡玉同抓住他的手：“救我！”
“救救我，我爹会给你银子。”
蔡玉同的眼睛已经被打肿。
他根本看不清他抓住的人是谁。
但他感觉道这个人可能会救他。
随州同知站起身指着杨陌：“杨爵爷，你怎么当街行凶！”
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他只当是杨陌当街为难蔡玉同，却没想到是如此的惨状。
牢狱中受过刑的罪犯他见过不少。
但他觉得那不过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他怎么也不能把随州第一公子蔡玉同与这种惨状对应上。
杨陌冷冷一笑：“当街行凶？”
“没错，你这不是当街行凶是作甚？”随州同知吹胡子瞪眼。
“你看你把蔡公子打的！”
杨陌看了一眼蔡玉同：“没错，是我打的。”
“本爵当街行凶又如何？”
“你……”随州同知一时语塞。
按照大宁的律法，他没有资格捉拿杨陌，更没有资格审讯他。
要抓他，得朝廷下旨意。
“你不要多事，否则本爵连你一起收拾。”杨陌一改往日温和的语气。
冰冷的话语传入随州同知的耳中犹如刺骨的刀刃。
他浑身一哆嗦。
在随州城中，杨陌居然当众威胁他。
“杨陌，你威胁本官？”随州同知眯了眯眼。
杨陌上下打量了一眼
杨陌淡淡的道：“威胁又如何？”
“你若是要阻碍我，杀！”
杨陌话音一落，勋卫们纷纷举起手弩瞄准了随州同知。
朝廷地从五品官员，被上百把手弩瞄准，瞬间官威尽失。
“来人啊，保护本官！”随州同知伸手去抓他带来的随从衙役。
衙役们平日里自然要巴结上官。
可在比命长的时候，大家还是用脚投票。
衙役们挣脱了随州同知，拼命地往人群里钻。
随州同知一手扶着自己的官帽，一边跟着衙役们往人群中钻去。
“你给我等着！我去禀报知州大人！”
他留下了一句话，便消失不见。
杨陌冷哼一声，走到蔡玉同身边：“蔡玉同，你得加把劲。”
“从现在开始，每一百息我便刺你一刀。”
“每一刀都是你应得的。”
说着他将狄武襄送给他的那把野利苏荣献上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的尖端寒光凛凛。
杨陌丝毫没有犹豫，对着蔡玉同的大腿刺下。
“啊！”蔡玉同痛苦地叫喊。
“杨陌，你个恶魔！你就是恶魔！”
“你在浪费时间。”杨陌淡淡地说。
蔡玉同闻言继续奋力地向前爬去。
他必须尽力地缩短时间。
否则，即便是到了家也难逃一死。
又过了一条街。
一道瘦弱的身影从斜刺里冲出来。
她直接跪在了杨陌面前。
“杨爵爷！你放过他吧！”
杨陌低头一看，是蔡双儿。
此时的蔡双儿身上穿着一身朴素的道袍。
“双儿小姐，对不住了。”杨陌坚决地摇摇头。
“他做的恶太多了。”
蔡双儿伸手抱住杨陌的腿：“每个生灵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还请杨爵爷积德行善，莫要伤他性命。”
离开家后，蔡双儿选择了去城中的道观出家。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出家来为蔡家赎罪。
杨陌叹了口气：“我此时何尝不是在积德行善？”
“你是蔡家的人，对他们的行径比我更要了解。”
“我若是放过他，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他害死的人？”
蔡双儿语塞。
他知道杨陌说得对。
杨陌低头将蔡双儿的手打开。
径直跟着蔡玉同向前走去。
蔡双儿扑倒在地，满脸泪水地看着黑衣勋卫们从自己面前经过。
她浑身充满了无力感和矛盾感。
她真的无能为力。
几乎整个随州城的百姓都拥挤到街上，看着蔡玉同的惨状。
这像极了对罪犯行刑前的游街示众。
百姓们或多或少都被蔡家欺负过。
他们心中不可为不快活。
特别是那些家中有人死在蔡家手中的，他们在杨陌经过时跪倒在地。
他们没有其他的方式表达对杨陌的敬意。
唯有献上他们的膝盖。
“杨爵爷为民除害，恩德无量！”他们齐声高呼。
百姓们沸腾着，他们发现随州上空那片遮住太阳的乌云渐渐散去。
“天晴了！”
“老天开眼了！”
有人将天晴与杨陌的行为关联起来。
杨陌一定是上天派来的。
他要惩恶扬善，为随州百姓做主。
这一刻，他们体会到洪山县百姓的幸福。
之前，他们总是听说在洪山县，有杨陌当家做主，百姓们幸福无比。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杨爵爷！不可！”肖大宝带着人出现在蔡府的街口。
“这人杀不得！”
肖大宝边说边上前阻拦。
杨陌皱了皱眉：“肖大人，这事你管不了。”
肖大宝一脸焦急拉住杨陌的衣袖：“你莫要因为他污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
“你在襄州的大功我都听说了。”
“朝廷的坻报上说正在给你论功呢！”
“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肖大宝是真的担心杨陌的安危。
杨陌要是出事了，他怎么向李菲菲交代？
他的燕国梦岂不是要破碎？
今日他拼了命也得拦住杨陌，不能让他铸成大错。
“肖大人，我再说一遍，这事你管不了。”杨陌伸手指了指旁边。
“请你让开。”
肖大宝看着杨陌坚定的表情，皱了皱眉。
他缓缓地让开了去路：“你可要冷静啊！”
“想一想菲菲姑娘！”
杨陌仿佛没有听见肖大宝的话。
径自跟着蔡玉同向前走着。
百姓们跟着杨陌的队伍塞满了整条街。
一大群人聚集在蔡府的门口，看着蔡玉同开始爬上台阶。
“奇怪，蔡家的家丁呢？”一个围观百姓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