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好消息，杨氏百货提高产能，等货时间缩短一倍！”
“江南西路布商已经拿到半数订单的货！”
“杨氏百货高薪招聘织工，仅有五千名额，先到先得！”
《随州晚报》这两日刊登的消息不断撩拨着整个随州的心弦。
特别是那些左右摇摆的各路布商们。
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前去打听。
得到的消息印证了报纸上的报道。
江南西路的布商们带着他们的上万匹布已经打道回府。
剩下的布，杨氏百货将送货上门。
他们还从洪山县来的人口中得知，洪山县正在大力扩建纺织作坊。
他们手里有一种机器，是普通纺织机的十几倍的效率。
他们的纺织原料也不是蔡家宣称的木棉。
至于是什么材料，他们不肯透露。
只知道这种材料，杨陌早就囤积了很多。
事情的发展走向了他们不愿去相信的方向。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八闽路的布商们居然集体上门找蔡家讨要赔偿。
按照与蔡玉同签订的契约，蔡家需要在一个月内交出两万匹布。
现在看来，蔡家一匹存货都没了。
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肯定完不成契约上的约定了。
此时的八闽路商人是最为痛苦的。
蔡家交不出货来，杨陌那头又排队排到猴年马月。
为了挽回损失，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门讨要赔偿。
在随州的地盘上，找蔡家要赔偿，比登天还难。
但是再难也得去要。
“蔡老爷，要有信用啊！”
“说好的假一赔十！”
八闽路的商人们围在蔡家的铺子前面嚷嚷着。
蔡旻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烦躁。
他此刻只想把儿子拖过来暴揍一顿。
他怎么就签下了这个狗屁条款。
虽然蔡家可以不要脸地赖账。
但现在不是时候啊。
“不是还没到时候吗？”蔡旻脸色阴沉地对八闽路商人说。
“蔡老爷，你这又是何必？你们一个月根本交不出货。”商人们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
“我们的要求也不高，不必十倍赔偿。”
蔡旻冷冷一笑：“几倍也不行啊！”
“当我们蔡家是开善堂的吗？”
最近的形势下，蔡家稍稍缓过一口气来。
蔡旻慢慢又恢复了一些以前的底气。
耍赖，他可是专业的。
“哎，蔡老爷，契约就在这呢！你可不要抵赖！”商人们纷纷挥舞着手里的契约。
蔡旻挑了挑眉：“你们好好看看这契约是谁签署的。”
商人们当然知道那签署之人是蔡家的管家蔡全。
“是蔡全代表你们蔡家签署的。”
蔡旻冷哼一声：“他因为勾结泼皮纵火，已经畏罪自尽了。”
“他签署的所有契约，我们一概不认！”
蔡旻拒绝得很果断。
蔡全是个混账，不能代表蔡家。
“哎，蔡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收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八闽路的商人们沸腾了。
他们想过蔡家会很无赖，却不知道会这么无赖。
“告官！蔡老爷，你若是不赔偿我们便去告官！”
蔡旻嘿嘿一笑：“告官？你可知道我们蔡家的背后是陆家？”
“你可知道就算是告到安抚使大人那里，也是我们赢？”
有了陆家这个保护伞，有了四大门阀的庇护，蔡旻还真不怕告官。
商人们面面相觑，一下子都没了主意。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低声互相商量该如何处理此事。
此时一个人说：“既然如此，我们只要回我们的货款如何？”
“然后我们去买杨氏百货的布。”
“你怎么知道杨氏百货就一定会交货？”其他人纷纷问。
那人微微一笑：“就凭他们送货上门，货到付款。”
“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风险。”
“你就不怕杨氏百货也毁约？”布商们已经不肯相信任何人了。
那人摇了摇头：“不会的。杨氏百货给其他的商人都退了货款，甚至没有收违约金。”
“这跟蔡家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蔡家连基本的信用都不讲了。”
又一个布商说：“这几天的报纸我看了，好像杨氏百货在扩大产能。”
“我还看到他们招工人的内容了。”
“或许，他们真的有实力交货。”
“快闪开，官府的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商人们忙是往两边闪开。
只见随州同知带着一群衙役来到了蔡家的铺子前。
那同知与蔡旻是老相识，他对着蔡旻挤了挤眼。
蔡旻知道，这里面有麻烦了。
“蔡老爷，有人拿着契约去官府告你了。”随州同知扯着嗓子叫道。
“知州大人看了契约，想要给你们说和说和。”
“毕竟都是在随州做生意，不要闹得不愉快。”
蔡旻皱了皱眉，没想到还真有不知死活的跑去告状。
蔡旻还真有些担心肖大宝。
他可是还认为他家的火与蔡家有关系。
肖大宝暂时不可能让蔡家吃大亏。
他还不想撕破脸。
但是小小的教训一下蔡旻，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蔡旻对随州同知拱了拱手：“大人明鉴！那些契约可都是那该死的蔡全签署。”
“我对此毫不知情！”
随州同知点了点头：“既如此，何不撕毁契约，你把银子给他们退了不就行了？”
蔡旻嘴角抽了抽。
他现在可是一个客户也不想推出去。
他想要死死的拢住他们。
直到杨陌彻底垮掉。
此事还未了结，又有一个家丁跑来禀报：“老爷，咱们家的织工好多都说不干了！”
“他们要投奔杨氏百货那边！”
“好多是多少？”蔡旻没好气的问。
“大概有三四千人！”家丁大约地估摸了一下。
“啥？？？”蔡旻一惊。
这些织工已经给蔡家做工十几年了，都是熟练工。
他们若是从自家离去，投奔杨陌，那损失可就大了。
本来蔡家一年十万匹的产能，瞬间可能就掉到六万匹左右。
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是杨陌要招这么多人，怕不是真的能交货？
难道，他的布并不是木棉布？
外面的八闽路商人的事情还没解决，自己内部又出来这么一出。
蔡旻额头上的汗开始往外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