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城东,一个院子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斗篷的人。
两个人都带着兜帽,其中一个在院门上轻轻重重地扣了几下。
不久后,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孝廉公来了!”里面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随后大门打开,两个人进入了院子。
院子当中跪了几十个女孩,她们衣衫褴褛,个个脸上都挂着泪痕。
几个拿着鞭子的人站在不远处恶狠狠地盯着她们。
“孝廉公,这些都是刚买来的,你看看有没有看上眼的。”一个老头引着穿斗篷的人来到女孩们面前。
“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怎么看?”其中一个冷冷地说道。
老头对着拿鞭子的人递了个眼色,拿鞭子的人把鞭子挥舞得呼呼作响。
“都不许再哭了,谁再哭就抽死她!”
女孩们登时吓得闭上嘴不再发出声响。
一个人把头上的兜帽拉了下来,露出一张消瘦但却俊秀的脸庞。
这人正是随州第一公子蔡玉同。
蔡玉同对另一个穿斗篷的人笑道:“兄台,挑吧,这都是我的,喜欢哪个就带走。”
蔡玉同得意地向他炫耀着自己的财产。
这些女孩都是他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
那人叹了口气道:“你与我说有好东西,就是指这个?”
蔡玉同呵呵一笑:“那兄弟带你看点好玩的。”
那人点了点头,蔡玉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同进了院子深处的一间屋里。
一进屋,蔡玉同拍了拍手,两个侍女拉开了一道帘子。
帘子后面是一张大床,床上铺着锦被。
蔡玉同笑着说:“兄台,这张大床是我的。”
“今夜让你在上面睡一夜,想怎么睡都行。”
那人发出不屑的笑声:“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事?”
蔡玉同指了指那大床:“兄台上去躺一下便知道其中的奥妙了。”
那人将信将疑,他走到床前观察了一下,除了床边都包了皮子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你这床边怎么还包皮子?”
蔡玉同挑了挑眉毛:“这可都是豆蔻年华的姑娘身上的肌肤。”
“是我精挑细选收集来的,你摸摸。”
那人果然伸手摸了摸,手感细腻柔和,他不禁把手赶紧缩了回去。
“蔡玉同,你果然有些意思。”
那人也不脱斗篷直接蹬了靴子,就躺到了大床之上。
当他的脑袋枕在了那覆盖着锦缎的枕头上时,一声闷哼从耳边传来。
他猛地又坐了起来:“什么声音?”
蔡玉同咯咯笑了起来:“兄台,少见多怪了吧,你再躺上去试试。”
那人生怕被蔡玉同再次嘲笑,便硬着头皮躺下去。
这次仍然是发出一声闷哼,他分明觉得脑下是一团柔软之物。
这次他坐直身子,一把把盖在枕头上的锦缎扯掉。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的身子。
只不过,那少女无手无足只有躯干和脑袋。
他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蔡玉同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台莫慌。”
“这在我们随州公子哥的家里是件玩物。”
“我们叫她凝脂枕头。”
“凝脂枕头?”那人疑惑问道。
“没错,我们挑选肤如凝脂的姑娘,卸去手脚,养得活了就做枕头。”蔡玉同指着那少女说道。
“唉,我养了十几个,总算养活一个。”
“兄台,试试吧,这枕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有一番风味哦!”
说着,蔡玉同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
同一座城中,一伙黑衣人翻越了高高的院墙进入了南城的监狱。
这里关押的都是些重要的犯人。
有的是将要走上刑场的死囚,只待几个月后问斩。
有的则是要流放去西南夷抑或是西北襄州战场的罪犯。
还有那些尚未判刑,但是将来无外乎以上两种命运的罪犯。
黑衣人们在一个高大汉子的带领下来到监狱的入口,他们紧贴在墙上等待机会。
几个狱卒打着灯笼从深深的监狱中巡逻出来,他们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形就一个个闷声倒地。
黑衣人们收起手弩,高大汉子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在地上翻滚着前进了几步。
他们左右观察未发现危险,这才招了招手。
除了门口留下的把风人,其他的黑衣人都跟着冲了进去。
高大汉子边走边用锐利的目光四处扫视,最终他停在一个监室门前。
汉子轻轻叩了叩监室的栅栏。
里面一个头发散乱的人闭着眼睛笑道:“你们别费力气了,那铺子是我自己开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与他人无关。”
汉子又叩了叩栅栏:“赵……”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不怕死。”那人继续自言自语道。
“赵……赵才!”汉子终于喊了出来,他明显长舒了一口气。
里面蹲着的人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
“杜二哥!”他惊讶地看着门外的汉子喊道。
杜伏山不住地点头:“走!”
赵才站起身走到栅栏门前一把握住杜伏山的手:“是不是陌哥儿也来了?”
杜伏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在……在随州,来……来……不了。”
赵才早就熟悉了杜伏山的说话方式,也便很容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杜二哥,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杜伏山听着赵才的话,一脸惊讶。
怎么来救他了,他却不走?
赵才脸上有些焦急:“这是个圈套!”
“蔡家想用我们引诱陌哥儿上钩,把他抓住!”
杜伏山一瞪眼:“抓?”
赵才重重点头:“那个白高国商人买通狱卒告诉我的。”
“蔡家和随州知州联手制造这个圈套,就等你们来上钩!”
“听我的,你们赶紧走!”
杜伏山摇了摇头:“一……一起!”
这是杨陌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能独自回去?
赵才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要管我们,我们都有伤势,跑不快。”
“带着我们,会把你们也拖累的!”
杜伏山重重地一拍栅栏门。
他虽然愚钝,但也明白了这里是个圈套,就是要等杨陌上钩。
“回去,找陌哥儿,他会有办法的!”赵才坚定地对杜伏山说。
杜伏山重重一点头:“等……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