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六一喃喃重复:“变法改革,富国强兵……”
“难道真的要走这条路了吗?”
翁六一作为大儒,一直是希望效仿古人恢复古法。
无论是前朝还是现在的大宁朝廷,一直有人提出变法。
但他就是那个坚定的反对者之一。
古法是经过历史检验的,新法却是没有的。
杨陌正色道:“是啊,重病需下猛药。”
“一个新的形势下,就要有新的应对办法。”
翁六一联想到河岔村的现状,历史上哪有一个村庄发展成这样?
杨陌不就是用了新的方法才让村子变样的?
看来新法只要得当,也是能解决问题的。
他站起身对杨陌深施一礼:“老弟,受教了。”
杨陌也起身拱手还礼:“老哥,权当佐酒的话题,当不得真!”
翁六一感叹道:“老弟啊,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我的举荐。”
“而你是第一个避之不及的人!”
杨陌笑了笑说:“我与老哥有缘,愿作忘年交,仅此而已。”
翁六一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品行和思想折服不已。
他为官数十载,又当了二十年的文坛盟主,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年轻人。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年轻人都可以做他的导师了。
这个年轻人简直让他震撼。
翁六一见天色不早,拉起醉醺醺的翁不凡要离开。
“这孩子,酒量不行还要贪杯!”
杨陌上前帮忙搀扶说:“不如今夜就宿在村里吧。”
翁六一摇头说:“我还有一个人要见,不然一定留下与老弟把酒言欢。”
杨陌点头道:“那我就不强留老哥了。”
“老哥要去见谁,我差人将你们送过去。”
翁六一想了想道:“胡汝直,洪山县的县令,你当认识吧?”
庄若南掩嘴一笑:“认识,太认识了。他与相公可熟呢。”
杨陌与翁六一一边下楼一边对小云道:“小云,你让周大力安排马车。”
小云领命忙是快步出了河岔酒楼去安排了。
等杨陌与翁六一爷孙来到码头边上时,马车已经备好在那等待。
杨陌对周大力说:“大力哥,这位老哥与我颇有缘分,他要去见胡县令。”
“你亲自护送过去并带他见到胡县令。”
周大力一抱拳:“老丈,上车吧!”
翁六一和翁不凡在安保队员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车。
翁六一挑开窗帘对杨陌道:“老弟,你要考虑一下啊!”
“为天下苍生计,为大宁河山计啊!”
杨陌假装没有听到,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看着马车离去,庄若南问杨陌:“相公,这个老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杨陌笑了笑说:“我也没问他的背景,本来也没打算攀附人家。”
庄若南勾住杨陌的手臂道:“人家都是想着当官发财,你倒好总是避之不及。”
杨陌轻轻的拍了拍庄若南的脸颊道:“当官有什么好的?我们现在多幸福?”
庄若南闻言陷入了沉思,对她而言幸福还需要一个条件。
杨陌看到庄若南的脸色问道:“是不是又想起父母的事情了?”
庄若南点了点头:“他们死得太惨了。”
杨陌正色道:“你放心,蔡家一定会为他们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庄若南皱眉问:“相公,你肯为我家报仇了吗?”
杨陌微微一笑:“都是一家人了,还问这种问题吗?”
“你家不就是我家吗?”
庄若南闻言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
载着翁六一爷孙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县城,奔着县衙门而去。
县衙门今日正在刘师爷的带领下大扫除。
刘师爷远远地看见一辆马车在几个护卫的拱卫下往县衙门而来。
他定睛一看认出了周大力:“周队长?你这是?”
周大力对刘师爷拱拱手:“车里是县尊的故人,我是奉陌哥儿的命令护送过来的。”
刘师爷皱了皱眉问:“故人?”
这时翁六一挑开窗帘探出脑袋:“刘珙,不认得老朽了吗?”
刘师爷看到翁六一神情一惊,忙是拱手:“尚书大人,你怎么来了?”
刘师爷怎么也没有想到翁六一会以这种形式出现。
翁六一摆了摆手:“别叫我尚书,我都被罢官了。”
“不,在我们眼里你永远是尚书大人!”刘师爷激动不已。
“好了好了,带我们去见汝直吧。”翁六一带着刚刚醒了点酒的翁不凡从马车上跳下来。
周大力亲自搀扶着翁六一,刘师爷则扶着翁不凡,几人一起进了县衙门。
胡县令此时正在值房内给朝廷写折子。
他要把最近两三个月来洪山县发生的事情向朝廷上报。
他想要举荐杨陌给朝廷。
“汝直啊!”翁六一看到自己的爱徒开心不已。
胡县令正纳闷是谁这么大胆,敢直呼自己的名字。
但当他看到是自己的恩师翁六一时,他抛下手中的毛笔,从桌子后面冲了出来。
“恩师!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翁六一呵呵一笑:“这不是听汉州的船家说现在走水路可以直达洪山县,我们就走了水路。”
“果然是便捷了许多。”
以往从汉州走陆路要绕更远的路,而且还要看天气情况。
如今从汉州经随州直接就可以走水路到达洪山县,足足可以节省五天时间。
胡县令恍然:“这都是本县的码头建好之后的事情了。”
“恩师快请坐!”
他搀扶着翁六一坐下,看到醉醺醺的翁不凡笑道:“不凡怎么醉成这样子?”
翁六一哈哈一笑:“今日在对岸的河岔村喝了两杯。”
“那酒叫河岔台,甚是浓烈啊。”
胡县令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周大力便问:“恩师莫不是见到了杨陌?”
翁六一笑着点头:“不错,本来我俩是随便逛逛,却碰到了他。”
“汝直,你的治下竟有此大才,你可要好好用他啊!”
胡县令疑惑地问:“恩师,你这才第一次见他就认定他是大才了?”
翁六一板起脸来:“你还怀疑老朽的眼光不成?”
“他有没有才华,老朽几句话就试出来了。”
胡县令笑道:“那小子对我藏得可深着呢!”
“他从来不与我谈论那些。”
翁六一得意道:“那是你道行不够!今天和他一聊,我就知道他是个治世能臣!”
“哦,对了,我和他认了兄弟了,你以后得叫他叔!”
胡县令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这位恩师这么快就给自己弄了个叔,而且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
胡县令将其他人都支了出去,小声对翁六一道:“恩师,庞阁老让我在洪山县寻找的东西并没有找到。”
翁六一冷哼一声道:“就那么个破玉玺,找不到就找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