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子生气地扭头看她:“小娜,你答应俺不告诉任何人的。”
她买健美裤花了十一块五的事只有小娜知道,连自己男人都没有说过。
孙连长也是个老抠门,她花这么多钱给闺女买裤子知道后肯定挨骂,千叮咛万嘱咐让刘小娜别告诉任何人。
“没有,我真的没说过!”刘小娜越解释越显得她心虚。
李嫂子当场质问:“若不是她告诉她,姜晚怎么可能知道裤子的价格?”
刘小娜凶狠地瞪着姜晚,手指狠狠陷入掌中,这贱人竟然反咬她一口。
这蠢货平日里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天是怎么回事?
她委屈地落泪,只能咬牙承认。
“我确实跟姜嫂子说过裤子的事情,我真没有想让她去剪英子的裤子。”
李嫂子脸都绿了,气得原地跺脚:“小娜,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姜晚只是故意诈一下她而已,结果这刘小娜做贼心虚自己招了。
她这个人有仇当天就报了,绝对不等到第二天。
跟她玩这种小心思,就别怪她不客气。
高天阔看着哭唧唧的小娜:“李嫂子别生气,小娜肯定不是有心的。”
这个时候了还在替小白莲说话,也是,谁让裤子是她剪破的。
姜晚忽然开口:“是我的错。”
刚刚还吵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姜晚上前朝着李嫂子鞠躬道歉:“李嫂子对不起,之前是我年轻不懂事。”
“我保证后天英子表演节目之前,赔给您一条健美裤。”
没听错吧?鬼见愁竟然主动道歉,竟然说要赔偿?
这可是破天荒从未有过的事,她还态度大转变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嫂子本来要发怒,结果被当众道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这可是你说的啊,后天俺必须要见到裤子!”
“一言为定!”姜晚笑着答应了下来。
这么多人都听见了,到时候她不赔条一模一样的,高天阔都饶不了她。
几个嫂子们都散了,李嫂子扭头气鼓鼓地瞪了刘小娜一眼。
刘小娜撅着嘴巴一脸的委屈,站在高天阔身边不走。
“你还有事吗?”姜晚看着她:“莫不是还想来家里喝杯绿茶?”
“不必了!”刘小娜尴尬的脚指头都能扣烂门口的砖头,踩着她圆头高跟鞋离开。
脚底下一滑,差点没狼狈地摔个跟头。
本想借此机会让高天阔更加讨厌她,让他们早点离婚。
谁知道姜晚这个大文盲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她扭头瞪着进屋的两人:“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赔?”
回到屋内,高天阔生气得很,冷眸一直盯着姜晚。
他压抑着心里面的怒气,却还是语重心长地教育起来。
“没文化不重要,你怎么能半夜去偷李嫂子家的鸡,你可知道偷窃是犯罪。”
“还把李嫂子闺女的裤子剪成这样,偷窃和损坏私人财产两罪并罚。”
“作为军人家属更不能知法犯法,是要被拉去劳动改造的。”
“……”
他说完将军绿色的手帕放在桌上,里面是三十斤钱粮票和一百二十八块钱现金。
高天阔是军官,每个月工资加上津贴一百多,留下点自己用,这是将所有工资都给她了。
“不必了!”姜晚推开了桌子上的钱:“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之前高天阔每个月给原主80块钱生活费和20斤粮票,5斤肉票。
普通人家足够一家几口吃饭,可原主胡吃海喝不到半个月就花完。
下半月没有饭吃就去偷去抢,不给就堵门骂街。
如今给她竟然不要了?实在是有些费解。
“随便你!”高天阔态度冷淡,放下钱转身离开。
家中就只有一个房间,平日里高天阔回来都是睡在柴房里。
折叠床放下来就是他睡觉的地方,这是有多嫌弃同住一个屋檐。
他也很少回来,顶多就是给原主送饭。
姜晚看着漆黑的房子还有身上糟心的衣服,满地狼藉家徒四壁。
她深吸一口气,真想闭上眼睡过去算了。
翌日,高天阔起床很早,在军营生活习惯早起锻炼。
姜晚正在院子内晾晒衣服,身上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衣。
头发微微拢在耳后,简单梳头了个马尾。
她只找到这件看起来还算是顺眼的衣服,其它的实在没眼看。
原主身材匀称,其实长得并不丑。
脸上恐怖的妆容清洗干净,看起来眉清目秀。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竟还透着一丝娴静。
高天阔目光微微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
眼前之人竟和平日里的浓妆艳抹截然不同,恍如两人。
姜晚晒完了床单走进屋内,看着他一直盯着她看。
毕竟每次原主见到老公,她会把自己化成猴屁股一般。
如此这样清爽的妆容,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高天阔推开房间门,昨天打砸过后的屋子被收拾干净,虽没几样家具但是最起码整洁。
漆黑的脸盘和漆黑的毛巾也被清洗干净,从前脏乱不堪无从下脚的家焕然一新。
忽然的改变让高天阔瞬间愣住,姜晚将手中的洗衣盆放下:“你的军装我缝好了!”
床头上整齐叠着军装,领口的扣子被重新缝上。
高天阔最在意就是自己军人的身份,每天晚上军装都会叠得整整齐齐。
昨晚扣子扯掉之后他本想回军营再缝,没有想到姜晚给他缝好了。
他看着缝补整齐的扣子不禁诧异,要知道从前的她懒得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姜晚是服装设计师,针线活对她轻而易举,也算是对他的一点补偿。
她还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家中又脏又臭实在是难以忍受。
床单和枕头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既然要暂住这里,不论奢华最起码干净整洁。
天气太热,忙了一晚上的她深吸了一口气。
汗珠子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和发丝凝结在一起。
姜晚端起搪瓷杯子猛灌凉开水,舔了舔了唇角的水渍,手轻轻擦拭着白皙的脖颈。
微敞开的扣子隐约看到锁骨,高天阔滑动着喉结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赶紧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方才自己是怎么回事。
高天阔有些恍惚,我竟然会对她有这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