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永宁听出这其中涉及宋家的一些家事,他更是不能要了。
“师兄,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而且我不是为了谢礼才救你……”
“我知道,”宋辉起身行礼,眼底带了几分请求之意,“师弟就当帮我一个忙,这铺子与其便宜了恶人,我更高兴送给你。若是我母亲在天有灵,也一定愿意把这个铺子送给救了她儿子性命的人。”
话说到这个程度,邰永宁只能把铺子留下来了。
“那好,师兄,我就收下了。以后若是师兄想要收回去,随时同我说。”
宋辉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应道,“不,师弟,我更希望这铺子在你手里生意兴隆,才没有枉费我一片心意。”
又说了两句闲话儿,宋辉就告辞了。
永丰一直在点心铺子后院,眼见宋家马车离开就赶紧回来了。
“永宁,这宋公子怎么回事,欺负你了吗?”
“当然没有,”邰永宁摇头,想了想就道,“咱们再回家一趟吧,先生有事托付我,我得回家寻三叔说说。”
永丰当然高兴了,立刻跑去雇马车……
邰家村里,夕阳西下,邰继祖牵着大黑马到河边去洗刷,回来时候,马背上驮着胖丫头和芝麻球,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远远见到又有马车过来,珠珠就喊了起来,“二哥回来了!”
芝麻球也摇着尾巴叫起来,分外欢快。
邰继祖却摇头,笑道,“应该不是,你二哥才走多久啊,怎么可能又回来!”
结果,现实很打脸。
马车到了近前,邰永宁和邰永丰就跳了下来。
“爹,我们回来了!”邰永宁高兴喊着。
“哎呀,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城里有事?”邰继祖很是担心,邰永宁赶紧摆手,“没有,爹。是先生听说咱家有车队进草原,想要捎带一位大夫,托我回来问问成不成。”
“成,当然成了。你先生难得托付咱家一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啊!”邰继祖应着,邰永宁伸手抱了妹妹,就一起往家走。
杨丽华和刘冬娘等人正拾掇桌子,准备吃饭,突然见永宁回来也是惊讶。
很快,陪着老爷子在村里溜达的邰继业也回来了。
一家子凑一起吃饭,说起这事,邰继业也是满口答应下来。
“这是好事啊,进草原一路都免不得凶险,有个大夫随车当然是更放心。但事先要说好,谁也保证不了一路平安,万一有个好歹,咱家可不负责。”
老爷子嘱咐道,“伍先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明日去和伍管事喝茶,把凶险说个清楚明白,若是那位大夫不怕,自然可以一起搭伴儿。但路上,你还是要多照料一些。”
“好,爹,我记下了。”邰继业恭敬应下。
邰永宁瞧着屋里没有外人,就小声把宋辉坚持送了他一个书画铺子的事说了。
当然,他没说细节,只说帮了宋辉一个忙。
众人都是有些晃神儿,不明白到底是多大的忙儿啊,值得人家送铺子做谢礼!
<div class="contentadv">杨丽华沉了脸问儿子,“永宁,你是还不是帮你师兄做坏事了?”
“娘,我没有!”邰永宁惊了一跳,赶紧看向爷爷,盼着老爷子给他作证。
幸好,老爷子立刻接了话头儿,“老大媳妇儿别担心,永宁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我最清楚,是宋家后宅有些阴私手段,差点儿害了宋公子,永宁无意间救了宋公子一命。估计是宋公子感激,才送了厚礼。”
杨丽华长松一口气,众人也是放了心。
老爷子嘱咐道,“这件事在哪里说,就在哪里了了,不要外传。”
众人赶紧应下,纷纷点头。
老爷子又同永宁说道,“这铺子既然是给你的,就放你名下,以后也归你打理。虽然你要读书科考,但任何时候,都不能缺了养家糊口的本事。可别学那些酸秀才,口口声声嫌弃银钱臭,简直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这世道做什么能离开银钱啊,没钱早饿死了,还读什么书啊!
“以后这铺子的收益,你也都收着。偶尔先生生辰,师兄弟间有个走动,都需要花用。”
永宁立刻就要反对,他想把铺子给家里。
邰继祖和杨丽华也这么想,毕竟家里没分家,孩子们名下都没有产业,不好永宁一个例外。
但邰继宗和邰继业都开口支持,就是永安和永禄、永悦也都高兴,谁都没有嫉妒的意思。
珠珠更是抱了二哥的大腿,奶声奶气问着,“二哥,书画铺子里有画册吗?给珠珠一本好不好,要很多花花那种,珠珠要和娘学绣花!”
邰永宁心里滚烫,抱起妹妹同爷爷说道,“爷爷,这件事珠珠也帮忙了,我想把铺子的收益分她一半!”
老爷子笑道,“这是你们兄妹的事,我不干涉。你的铺子,你说了算!”
邰永宁也笑了,“好,那我就做主了!”
邰永禄和邰永悦笑嘻嘻凑过去,跟着卖乖讨巧。
“二哥,我也是你亲弟弟啊,没有我的份儿吗?我不多要,给我两本草药册子就成!”
“还有我,我要术算书,再送我一个随身带着的小算盘就更好了!”
邰永安干咳两声,不好同弟弟撒娇,就大咧咧提要求,“老二,借我几两银子,那个……赵头领送了我一把好弓箭,我也想买点东西置办回礼。”
邰永宁当然是豪爽的全部应下,惹的兄弟和妹妹都是欢喜叫嚷。
邰老爷子等人看在眼里,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第二日,邰继业带人进城去接管雇佣好的车马,开始装货,顺带同伍管事喝了茶,定下了捎带田老爷子一起进草原的事。
村里各家有跟随去草原的人,也开始拾掇行礼了。
这一次邰继胜和邰继财都要出门儿,当然也是邰老爷子有意以后把车队的事交给他们,才有这样的安排。
杨丽华也给邰永安和邰继业拾掇了不少东西,刘冬娘也忙着做了一坛子肉酱,烙了不少白面饼,备着路上做干粮。
长路漫漫,枯燥又辛苦,若是能吃几口家里的味道,多少也是个慰藉。
老爷子则把永安叫到东屋,嘱咐他一件关乎家里安危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