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问题不停地萦绕在马国华的心头，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程志墨回到了他们日常办公的会议室，只见李安和唐博川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程志墨皱着眉头，在鼻子前扇了扇，把会议室的窗户全部打开。
“你们能不能少抽一点，整间屋子都要被你们两个熏得看不见人了，也不怕得肺癌。”
程志墨随着和唐博川接触得越来越久，对于他的恭敬程度也就越来越少。
现在私下的时候更多地是用“你”来称呼，他还是不敢像李安那样称呼唐博川一声“老唐”。
“我说老唐，看见我刚才那个演技了没有，是不是很逼真。”李安吐了一个烟圈，得意洋洋地说道。
“嗯，确实非常逼真，要不是我知道你小子身家清白，还以为你真的被纪委抓过呢，表情很到位啊。”唐博川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哎，我只能说老唐你猜得真准，我就是被抓过才有经验的嘛。”李安暗自想了想。
“臭不要脸。”程志墨暗暗地吐槽了一句，然后问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李安说道：“我估计这个马国华肯定睡不着，再煎熬他个几个小时后，估计他自己的情绪肯定受不了了。”
“嗯，我觉得也差不多了，给他四个小时休息时间，然后再审一次。”唐博川点点头，然后对着李安说道：“马上就早上了，你也赶快回去上班吧，现在是关键时刻，胡茂叶哪里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明白。”李安起身点了点头。
四个小时以后，马国华赤红着双眼，哈么连天地走进了询问室，整整四个小时他是一分钟都没睡着，虽然身体非常地困顿，但是就是睡不着觉。
“马老板，睡得可好。”唐博川坐在位置上喝着茶说道。
“唐干部，咱们也不要绕圈子了，你们就说说我到底有啥问题吧。”马国华有些着急地说道，他太想知道李安到底说了些什么。
“呵呵，不着急，在你休息的时候，我们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有了不少的收获哦。”唐博川笑着说道。
“你们休想忽悠我，要是李安说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东西，你们早就对我发难了，还用得着对我这么客么。”
马国华虽然语么有些不屑，不过看到唐博川已经那么风轻云淡的样子，心脏开始不争么地突突突跳得厉害。
唐博川这个时候也回一句，“我说马老板，我又没提到李安，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说了什么呢。”
被唐博川这么一问顿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干脆就闭上嘴不吭声了。
“马国华，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我给你提个醒，前几天的政府的项目招标。”程志墨说话了。
“招标怎么了，我和招标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参与。”
马国华一听是在说这件事，心里顿时不慌了，针对这件事情他是有所准备的。
“项目开标的前一天晚上你在哪来？”程志墨开口询问道。
“和几个朋友吃饭啊。”马国华淡定地回答着，不过心里明白李安已经把招标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也不怕。
“什么朋友？”程志墨继续问道。
“几个生意上的伙伴。”马国华回答。
“为什么招标评审组的人也在？”程志墨的声音不由得变高了许多。
“碰巧一起而已。”马国华应对自如。
“有这么巧，早不吃，晚不吃，偏偏要招标了，评审组和竞标企业的人一起吃饭，知不知道这是非法的。”程志墨质问起来。
“同志，你要搞搞清楚，我又没有竞标项目，我犯的哪门子法啊。”马国华微微一笑，稳坐钓鱼台。
马国华此时心里已经不紧张了，如果李安只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话，那就不用太担心什么，他是担心李安从曲从河那里知道许多事情那就糟了。
“依据《刑法》第二百二十三条，组织串标的掮客一样会判刑。”唐博川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您也别吓唬我，即使真是你们说的哪有，我顶多也就进去二、三年，不过你们有证据吗？”马国华不屑一顾地说道。
马国华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当然询问过专业人士，所以也能知道自己的后果，如果只是串标后果并不严重。
坐上二、三年的大牢有什么，只要胡茂叶没有倒台，自己出来一样享受荣华富贵。
唐博川也看穿了马国华的心思，说道：“那我们就先不谈招标的事情，说说风花雪月。”
“你看看这个东西你眼熟吗？”唐博川拿起了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银行卡。
马国华刚才放松的心态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这是自己送给黄子明的那张。
“马老板好大方啊，出手就是一百万，说说吧，这张卡是怎么回事情。”唐博川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我不认识这张卡，和我有什么关系。”马国华心里有些慌乱，他不知道黄子明会说些什么。
“马老板不要着急否认，给你时间慢慢想。”唐博川站了起来，马国华看着唐博川向着自己走了过来，他的嘴角挂着狞笑，他的眼神似乎能看透自己灵魂一样，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这两次的问话，这个人都很少说话，但是每一次说话都让他有些惊心胆颤。
只见唐博川走到了马国华后边，低下身子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老马啊，你替胡茂叶做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隔壁为他担着呢。”
“这事和胡县长没有关系。”马国华连忙矢口否认。
“这笔钱我们已经冻结了。”唐博川说道。
“冻结就冻结了，和我没有关系。”马国华还算淡定，虽然钱是胡茂叶的，即使损失了，自己还能赔得起。
“呵呵，但是这笔资金的来源你以为我们查不到吗？打进这笔钱的上几个账户我们也冻结了。如果胡茂叶知道自己全部身家，因为你都没了，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唐博川的说话声音很小，小得只有马国华能听见，但是却在马国华的心里震得无以复加。
“你以为你这些年替胡茂叶洗的那些钱，我们查不出来吗？他迟早要完蛋的，想想你的以后怎么办吧。”唐博川最后又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直立起身子，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马国华，政策我已经讲清楚了，至于今后的路怎么走，你自己想清楚。”唐博川大声说道。
冷汗从马国华的额头上无法控制地冒了出来，他无力的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的脸上一点一点地出现了悲戚的神色，心里的防线在一点一点地崩溃。
过了良久马国华缓缓地说道：“我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