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盛集团,总裁办。
陈冰正在汇报工作,突然一阵手机震动声响起。
宋时璟拉开抽屉,屏幕上来电显示桑浅,这个是纪承洲身份的手机。
男人冷峻的眉眼划开一抹柔和,来京都五六天了,总算联系他了。
之前一天好几条信息,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孩子玩疯了,竟然一条信息都没发给他。
拿出手机接通,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桑浅焦急的嗓音就传了过来,“承洲,桑榆不见了。”
宋时璟脸蓦地一沉,“怎么回事?”
“我今天带他和晚晚来儿童游乐场玩,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不见了人影。”
这时,宋时璟办公桌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乔乐菱。
这几天桑浅她们和乔乐菱在一起,他是知道的,想来乔乐菱这通电话也是说桑榆不见的事。
宋时璟,还是纪承洲,他只能以一个身份出现。
京都是宋时璟的势力范围,人手调度更方便。
短暂的瞬间,他内心已经有了决策,“你别急,我立刻安排人手过去找。”
“好。”
挂了电话,宋时璟拿起桌上响个不停的手机,接通,“时璟,桑榆不见了,你快想办法帮忙找人,我们在西城这边的儿童游乐场。”
“嗯。”
挂了电话,宋时璟拿纪承洲用的那个手机将沈铭的电话拨了出去,等振铃的功夫,他吩咐陈冰,“桑榆不见了,西城儿童游乐场,你立刻调集人手过去找人。”
陈冰惊了一下,立刻一脸严肃退出了办公室去安排人手。
这边沈铭的电话也通了,“老大……”
“桑榆不见了,你现在立刻出发去西城儿童游乐场,见到桑浅告诉她,我有急事走不开,已经让宋时璟帮忙找人。”
“好的,老大。”
安排好一切,宋时璟疾步出了办公室。
找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人还是没有找到,桑浅的心态已经有点崩了。
晚晚哭得太厉害,加上天气热,吐了,有中暑的症状,她已经安排乔乐菱先送小筑和晚晚回酒店了。
游乐场只有她和孙琦,还有工作人员帮着在找人。
桑浅看见沈铭的时候,彷徨不安的心仿佛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她朝他身后看,“承洲呢?”
“大少爷有急事,走不开,让我先过来,不过你放心,他已经给宋总打电话,让他帮忙了,应该一会儿他们的人就会到。”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下意识想找个人依托,虽然明知道纪承洲来了也不一定立刻能找到人,但总觉得他来了就有了希望。
可现在沈铭说他没来,桑浅如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明明头顶艳阳高照,身体里却感觉冷得厉害。
有什么急事能比儿子不见了还重要?
平时纪承洲对纪桑榆就很冷淡,她以为可能因为他性格沉稳内敛,不太善于表达感情,他既然领养了纪桑榆,应该是喜欢他的。
可现在看来……
如果不是真的不在意,又怎会在这种时候不出现?
桑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越发觉得纪承洲这个人真的很冷血,领养了两年多的儿子不见了,他竟然无动于衷。
没多久,乔乐菱父亲的人过来了,前后脚的功夫,宋时璟和陈冰也到了,还有他们带过来的人。
宋时璟将人集合到一起,划分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很快人都散开出去,有序进行寻找。
这比之前桑浅他们无头苍蝇似的的寻找好太多。
二十分钟后,人找到了。
桑浅接到宋时璟的电话,一路狂奔到游乐场西北角叫水帘洞的地方,看见低着头站在洞口的纪桑榆,她跑过去将人紧紧抱住。
之前一直强装镇定,这会儿眼泪却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自从五年前她死里逃生,换了个身份重新活过来后,她没掉过眼泪。
她觉得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只是懦弱的表现。
可是孩子是她的底线。
虽然她和纪桑榆只相处了半年,但是在她心里,她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或者说因为纪桑榆和女儿眉眼相像,她早已在心里将自己对死去儿子的爱转移到了纪桑榆身上。
这一个小时的寻找对她来说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
脑中总是闪过电视上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拐走小孩,挖走器官变卖,打残了出去当乞丐赚钱……
都怪她,她就不该去甜品店,应该等在旋转木马那里,不应该让孩子离开她的视线。
自责,心慌,害怕,恐惧,各种情绪在心头堆积萦绕,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一般,痛得快要死了。
直到此刻,孩子真实在怀里,她才感觉自己仿佛活了过来。
纪桑榆被桑浅紧紧箍在怀里,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桑浅后知后觉自己用力太猛,忙放开纪桑榆,视线在他身上到处巡视,“有没有受伤?”
纪桑榆看着桑浅脸上的泪,黑葡萄般的眼睛浮上惊讶,她怎么哭了?
是担心他吗?
她眼里不是只有晚晚吗?
也会担心他的安危吗?
还是她只是害怕将他弄丢了,无法向爸爸交差?
桑浅检查一番见纪桑榆没受伤,担心过后就是爱之深责之切的愤怒,她抬起手在他小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你跑哪儿去了?来之前我是不是和你说了,进了园不要到处乱跑?这里人这么多,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纪桑榆还没从桑浅的眼泪中回神,就狠狠挨了一巴掌,怔了一下,下一秒,眼睛瞬间红了。
他进甜品店的时候听见了乔阿姨说的话,说他和爸爸长得像,本来他很高兴的,但是乔阿姨又说他可能是爸爸和外面的女人鬼混生的私生子,他一下愣在了原地。
他们学校的小商就是私生子,小商的妈妈和继母来学校打过架,小商的继母指着小商说他是私生子,是狐狸精的儿子,是个贱种。
原来他也和小商一样,是个贱种。
桑浅从没打过他,可她现在竟然打他,一定是因为他是私生子,她嫌弃他了。
想起这两天她只带晚晚去见朋友,不带他,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一把推开桑浅,哭着喊:“我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