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什么?
桑浅迷茫眨了眨眼睛,昨晚她明明挨着床沿睡的,现在怎么离纪承洲这么近?
一低头,才发现她竟然像只八爪鱼一样靠在纪承洲身上,手抱着他紧窄的腰,一条腿曲起横搭在他小腹上。
混沌的思绪霎时清明。
她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怎……怎么会这样?”
纪承洲冷冷目光扫了过去,“你问我?”
“我……一定是昨晚太冷了,我没被子,所以不由自主地往你那边靠,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们也都一起睡的,我从来没这样抱着你睡过。”
“听起来,你似乎很遗憾?”
她是这个意思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
桑浅能感觉到纪承洲生气了,他都不让她碰他的轮椅了,她几次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理会。
宋念霜也发现了他们之间不对劲,离开的时候,拉着桑浅问,“你和承洲是不是闹别扭了?”
看了他,抱了他,他生气了,这算闹别扭吗?
“男人生气,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桑浅求知若渴地看着宋念霜,“怎么解决?”
“哄。”
“哄?”
“对,其实不止女人生气,需要男人哄,其实男人生气也需要女人哄,而且男人比女人好哄多了,因为男人不矫情,你只要哄到点上了,他一准就消气了。”
“怎么哄到点上?”
“投其所好。”
这可难倒桑浅了,她哪里知道纪承洲喜欢什么,她只知道他不喜欢女人。
宋念霜见桑浅一脸愁容,笑着给她支招,“承洲喜欢吃草莓蛋糕。”
桑浅不可置信,“不会吧?”
他一个大男人喜欢吃甜食?
还草莓味的?
“真的,我姐姐想生一个女孩,结果生了承洲,于是姐姐将他当女孩子养,无论衣着还是口味,都是按照女孩子的喜好来的,小时候姐姐还给承洲穿过裙子呢。”
纪承洲穿裙子?
桑浅忍不住笑出了声。
前面正在和纪明渊说话的纪承洲听见桑浅的笑声,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桑浅目光正大剌剌的放在纪承洲身上,想象他穿裙子的样子,突然对上他深邃漆黑的视线,她忙捂住嘴,将笑憋了回去。
宋念霜凑到桑浅耳边小声说:“这些他不让我往外说的,我告诉你了,你可得帮他保密,他现在是大男人了,要面子的。”
“好。”
“不过承洲不喜欢吃牛奶,蛋糕里你别放牛奶和奶油。”
不放牛奶和奶油这还叫蛋糕吗?
宋念霜见桑浅似乎很畏惧纪承洲的样子,又说:“你别怕他,他和她妈妈一样,外冷内热,其实他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你若能和他交心就会知道,他有一颗多么炙热的心。”
炙热?
桑浅想说她只感受到了冰冷,她在他面前够伏低做小的了,事事顺着他,迁就他,整天笑脸相迎。
她从小到大的温顺乖巧都用在他身上了,也没见他给她几分好脸色。
好不容易昨天救他一命,让他对她态度好点了,他不仅亲自给她上了药,还给她夹了菜。
以为两人之后的关系会有所改善,没想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不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她不过不小心看了一眼他的身子,抱了他一下,他就翻脸,也太小心眼了。
回到家,纪承洲进了书房。
桑浅回房间忙工作,向珊新剧的旗袍她得尽快设计出来。
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一天过去了。
四点的时候,桑浅下楼进入厨房开始做蛋糕,她打算亲手做一个草莓蛋糕来哄纪承洲。
加面粉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一点牛奶。
纪承洲腿部骨骼还没好,需要多吃牛奶补钙,不能因为不喜欢就不吃。
但桑浅加的量很少,怕他闻到奶香味不吃。
蛋糕完成的时候,女儿和纪桑榆正好放学回来。
晚晚进门就闻到了蛋糕香味,得知桑浅做了草莓蛋糕,高兴坏了,囔囔着马上要吃。
桑浅先提前给纪承洲留了一份,剩下的端到餐厅让女儿和纪桑榆一起吃。
吃晚饭的时候,两孩子被蛋糕吃饱了,一人喝了一碗汤就下桌了,小筑陪着去花园玩了。
桑浅将蛋糕端给纪承洲,为了维护他男人的面子,特意说是晚晚想吃草莓蛋糕,她做多了,让他也尝一尝。
纪承洲目光在没有奶油的蛋糕上扫了一眼,淡声道:“我不吃甜食。”
桑浅见纪承洲拒绝得这么干脆,不禁有些怀疑,宋念霜不会骗她吧?
但已经做了,还是再试试吧。
“我们都吃过了,你不吃就得丢掉,让孩子看见我们浪费粮食不好。”
纪承洲沉默一瞬,问:“放牛奶了吗?”
“没有。”
纪承洲抬眸看向桑浅,她正满眼期待、讨好的望着他。
没放奶油,没放牛奶,一般的蛋糕可不是这样做的,明显这个蛋糕是特意为他做的,想来是小婶告诉了她,他的喜好。
男人喜欢吃草莓蛋糕,他也觉得别扭,但这口味是从小被妈妈养出来的,他也很无奈。
纪承洲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想着桑浅为了让他吃蛋糕,不仅找女儿当借口,还打着不能浪费粮食的旗号,薄唇隐隐勾了勾。
他拿起叉子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虽然不是记忆中那个味道,但口感软糯酸甜,倒是很开胃。
桑浅见纪承洲将一整块草莓蛋糕都吃完了,有点想鄙视他,既然爱吃,矫情什么?
宋念霜还说男人不矫情,看来纪承洲是个例外。
纪承洲吃完蛋糕打算喝碗汤解解腻,只是汤才喝了一半,就感觉浑身不对劲,他解开袖扣,撩起袖子,见手臂上已然起了红疹,眸光霎时冷沉下来,抬眸,看向桑浅,“你在蛋糕里加了牛奶。”
“我没……”桑浅下意识想狡辩,看见纪承洲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吓得不轻,“你的手怎么了?”
纪承洲眉间拢上浓浓的阴霾,眼底似有火光在涌动,嗓音却冷若冰锥,“拜你所赐!”
桑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不是不喜欢喝牛奶,是对牛奶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