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房间里，神色清冷的女人几乎被团团围住。
顾念捏了捏手，唇上似笑非笑，“真的让我穿？”
“当然让你穿了，这里没有人比你更合适穿这些，毕竟你妈妈当初也是穿着衣服勾……”
那位千金的话还没说完，顾念抬手，直接把她身上的衣领一扯。
千金大惊失色，“你，你要干什么？！”
“骂我可以，但说我妈，不行。”顾念冷冷道，不由分说，千金身上的衣服顺便被撕裂。
哪怕里面都是女人，千金还是尖叫了一声。
“顾念，你怎么敢的！”
顾念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里面放得都是刚才女人们在房间里说的话。
——“你哪来的脸不穿这个？”
——“真当私生女是回事了？”
——“清雅姐让你穿，你就得穿上！”
在大众面前，房间里的各位千金都可谓是名媛典范，但私底下，都是另外一副模样。
如果这段录音暴露出去，虽然圈内的夫人明面上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都会有芥蒂。
到时候，顾清雅朋友的身份，反而会成为名媛们最大的阻碍。
“妹妹，我们不就是闹着玩的，你怎么能这样呢？快把录音删了。”顾清雅温和地笑笑，仿佛不懂事的是顾念一样。
“是啊，不过是大家开玩笑而已，你都把她的衣服给扯坏了，这件事算了吧。”
顾念冷笑一声，“是就这么算了。”
说着，当着她们的面，直接把录音给删了。
这举动爽快得大家反而不信了，“你真的删了？”
“是不是上传了云端？”
顾清雅也满是狐疑，顾念淡淡道：“如果想铲除你们，你们觉得自己还能留到现在？”
大家听到这话，第一个反应都是嚣张。
这女人是吃错药了吧，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顾念转身离开了房间，和她们废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顾清雅还是不放心，“我去和顾念说一下，大家不要紧张。”
“清雅姐，拜托你了。”
刚才被顾念撕坏衣服的千金，在旁边又拿了一件礼服换，而不是那一堆暴露的。
很显然，本来这里就有很多礼服，她们本就是故意为难顾念的，就是没想到女人还挺聪明。
顾念没刻意走得很快，相反特别慢，一下就被穿着婚纱的顾清雅追上。
“我们聊一聊吧。”
顾念双手环抱，“有话就说。”
顾清雅和顾念其实有三四分的相似，不过顾清雅的长相偏艳丽，而顾念的更清冷，前者明显是被娇养长大的。
“录音的事情，你最好别放出来，否则你就等着和所有人为敌吧。”
“还有，你也知道你的身份，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顾清雅语气里浓浓的嘲讽和鄙夷，微微抬起下巴。
“而我，是顾家的明珠，和我作对，没必要吧。”
顾念眼底掠过嘲讽，“私生女？呵。”
她的妈妈本来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大学生，毕业后结识了顾父。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顾父结婚，生下她后，才知道，顾父早已结婚，那个结婚证都是假的，根本就是骗婚。
母亲告到警局，但当时的顾家只手遮天，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顾家人从来不承认当年的错，还宁可把她当成是私生女。
母亲想带她离开，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最后却被顾家人算计，死在去机场的路上。
这是顾念一生的痛。
这次回来，就是要让顾家人，把当年欠她母亲的，全部都还了！
“顾清雅，希望你能一直好好当你的大小姐，一直幸福。”顾念意味深长。
顾清雅不以为意，嘲讽地开口，“我可不是某些跳梁小丑，嫁到薄家连半点风声都没有，最后灰溜溜地被人家给扔出来了。”
顾念当初嫁到薄家的事情，顾家人也都是知道的。
结果这婚呢，没几年就离了，啧啧。
“跟在薄穆琛身边十年，连他的白月光都比不过，还有比你更没用的人吗？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顾清雅冷笑。
“清雅。”
不远处，一个温润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清雅眸光闪了闪，突然脚步往后，跌倒在地上。
从后面看，就像是顾念刻意推了她。
“你没事吧。”后面的男人着急忙慌地扶住顾清雅。
男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婚服，明显是今天婚礼的男主角，高庆。
高庆在贵圈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薄穆琛，但也是仅次于这个男人。
重点是待人温和，不像薄穆琛那么冷漠无情，一副金丝边眼镜，担忧的神情，衬得男人更彬彬有礼。
“我没事，阿庆，你别怪她，妹妹对我有恨也是应该的。”
话虽然看着是帮顾念说的，但里外的意思明显都是说是顾念推的。
这种是很低级的栽赃陷害，但高庆信了，温润的男人冰冷地看向顾念，“和清雅道歉。”
顾清雅眼底的笑意更深，面上神情愈发无辜，“阿庆，算了吧。”
“不能算，你可是我的宝贝，不能被欺负，就算你妹妹都不行。”
更何况，这也不是真妹妹，只是个私生女。
高庆对着顾清雅的时候，声音温柔，但看向顾念时，又厉色起来，“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快跪下道歉！”
顾念面色恍惚一下，本来的计划都顿住了。
在记忆里，她莫名其妙想起曾经薄穆琛护她的画面。
也不能说是护，只是一次佣人不小心打翻热水烫到她，男人第一时间叫佣人道歉。
薄穆琛很喜欢她的手，大概是心疼手才会突然担忧，但这种行为，确实讨人喜欢。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顾念刚要回过神，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
“你叫谁道歉？”
顾念一怔。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薄穆琛大步走到顾念的身旁，携带着一股寒意，目光冷冷地看向这对即将结婚的新婚夫妻。
“你们哪来的脸，让人跪下道歉？”
高庆看到薄穆琛，也是一愣，随即笑着打哈哈，“薄少，您也来参加婚礼了，欢迎欢迎。”
本来温润的神情，此时多了五分恭维。
顾念没什么意外的，只要是京都的人，谁都得给薄穆琛面子，哪怕是排行第二。
但薄穆琛这时候出现，帮她说话，是她没想到的。
顾清雅更没想到，不过见着薄穆琛，声音温柔下来，“薄少，刚才我这个私生女的妹妹推了我一把，阿庆看不过眼，所以才让她道歉的，不是什么大事。”
顾念淡淡道：“我没有。”
高庆冷嘲，“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上不了台面，做错事都不道歉。”
四周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隐隐都靠近过来。
顾清雅巴不得出现这样的场面，“顾念，你说句错了，这件事就算了，我也不想让事情闹太大，对谁来说都不好看。”
顾念有些想笑，有的人还真能行，想把白的说成黑的。
“我就是没有，也不会道歉。”
顾清雅几乎要笑出声，这顾念还真是倔强，真以为咬死不放就能让其他人对她的印象好起来？
这种情况，除非有个有话语权的，帮顾念说话，否则除了道歉丢人，这件事没法解决。
而最有话语权的，当然就是薄少，但薄穆琛怎么可能帮离婚那么多年的前妻说话？
顾清雅可算等到了顾念丢脸的时候。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