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接过奏折,看了几眼以后,一把将奏折甩在了大皇子脸上。
“大皇子,这就是你的好外祖,好舅舅,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大皇子立马跪下,“父皇息怒,您听儿臣说,这都是诬蔑,都是诬蔑啊!儿臣的外家都是谨守本分之人,怎可能做出这种贪赃枉法之事!”
承远侯父子官职都不高,没有资格上朝,因此此时皇上将怒火全发泄在了大皇子身上。
虽有做戏的成分在,可皇上也是真的生气,连自己的外家都约束不好的人,要怎么约束好朝臣,约束好天下?
还意图染指太子之位,哪来的脸面?
铁证如山,竟然还犹自强辩,就这点本事,还敢买凶杀人,真是丢了老祖宗的脸面!
他今天本就打算借机收拾大皇子一顿,眼下大皇子的表现让他实在失望,便大加叱责:
“大皇子,你身为皇子,不思约束外家,纵容他们贪赃枉法,肆意妄为,罔顾大乾律法于不顾,实在无能,枉费朕对你的期望和教导,朕命你回府静思己过,直到想明白为止!”
皇上的斥责不可谓不严厉,一句“无能”便是将大皇子打入了尘埃,相当于断了大皇子争储的希望,未来储君怎可能是一个无能之人?
而且皇上命其回府静思己过,相当于变相禁足,且是无期限的那种。
大皇子很是惶恐,连连求饶,“父皇,儿臣不知,儿臣冤枉啊,求父皇宽恕儿臣!”
大皇子一党的朝臣也连忙跳出来求情:“陛下,承远侯父子之事究竟如何还未可知,还有待查证,且据臣等了解,承远侯父子虽无甚大作为,但万不敢如此罔顾律法啊,即便真的如御史所言,也与大皇子无关,大皇子勤奋好学,忙于政务,哪有过多时间去约束外家,请陛下看在大皇子勤勉的份上,饶了大皇子这一次吧。”
他可以容忍有一个平庸的皇后,但绝不能忍受有一个狠毒的皇后,如果皇后又平庸又狠毒,那她的皇后之位算是做到头了。
他是仁德之君,并不是软弱之君,作为君王,既要心怀天下,容他人所不能容,忍他人所不能忍,可关键时候也要杀伐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真要把人禁足了,可就不好挽回了。
这下朝臣真的慌了,扑通扑腾跪了一地。
事已至此,唯有自断一臂了,狠狠心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众位大臣皆是好心,万不可因儿臣之事受到牵连。儿臣犯下的过错自己承担,请父皇恩准,由儿臣亲自去查证承远侯府的这些罪过,如果属实,儿臣定不会姑息!”
他们和大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大皇子好他们才能好,要是大皇子这条船沉了,他们也会自身难保。
大皇子就不一样了,毕竟只是外家,感情有限,又无甚大用,反而是个累赘,趁此机会除去,也算是去除一个脓包了。
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亲自不处置承远侯府,受牵连的就是他,而且承远侯府是咎由自取,就算是由他人查证,也难逃一劫。
等事情都结束了,他再去母后宫中请罪吧,到时候已成既定事实,任母后再哭闹也无可挽回了。
这样想着,便阴阳怪气道:“大皇子真是好威望啊,瞧瞧,竟然有这么多爱卿为大皇子求情,怎么,你们是真觉得大皇子冤枉啊,还是如何?你们可愿为承远侯府作保,若承远侯府罪证确凿,你们削官去爵如何?”
不仅自取灭亡,还险些连累了他,有这样的外家何用,还不如没有。
他不敢去见母后,即便没见,他也知道母后会说什么。
父皇太狠了,这是要断他羽翼,经此一事,还有谁敢跟随于他。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才觉好受一些。
如今由自己的儿子亲自去查抄娘家,皇后必定痛如剜心蚀骨,况且这是她儿子主动请命的,说不好心中还会连儿子一起恨。
说完闭了闭眼睛,在心里道,母后,对不起了,儿臣已经尽力了,唯有如此,才能自保。
大皇子也慌了。
皇上本不欲如此狠心,虽然他不喜皇后,但也是发妻,多少有些情分在,皇后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否则跟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登上储君之位的太子有何用?
圣上果然愈加震怒。
既然你不仁,就不能怪别人不义了,要不然放任下去,真就是养虎为患,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呢。
是的,不是他薄情寡义,是承远侯府自己不爱惜羽毛,贪赃枉法,是咎由自取。
是皇后狠毒不义在先,竟然妄图刺杀毓儿,毓儿如果真的死了,那承受剜心之痛的就是他和容贵妃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就是为自己招祸。
都不约而同想着,圣上这是真的打算罚大皇子啊,一点都不许人求情。
因此纵然知道圣上正在气头上,可这情还是不能不求。
哼!大皇子竟然还结党营私,瞧瞧,这不就试出了来了!
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忙起来,自顾不暇,又哪有功夫去想着害毓儿?
且一旦大皇子去查证承远侯府,皇后和大皇子必生嫌隙。
<div class="contentadv">承远侯府虽然都是一窝子废物,但是毕竟是皇后的娘家,哪有人不看中娘家的呢,哪怕娘家再废物,皇后必定不希望娘家出事。
这边皇后早已收到消息,此时正在宫里焦急的等着大皇子来见她。
皇上这才满意。
他的初衷本就不是要绝了大皇子争储之心,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是想让皇后和大皇子肉痛罢了。
母后爱他至深,胜过一切,相信母后定然能理解他。
下朝后,大皇子步履沉重的走在宫道上。
等大皇子来了,她要好好跟大皇子商讨一下,想着怎么将承远侯府的罪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对于大皇子的急智,她是满意的,也不枉费她多年的教导。
当时那个情形,儿子能想出这个办法,先稳住圣上,让自己免于禁足,是明智之举。
只要稳住了圣上,由儿子亲自去查承远侯府,到时候有罪没罪还不是儿子说了算,圣上还能真揪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