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疯狂的军略提议
一般来说守城一方并不会有太多的应变空间。特别是处在绝对劣势,甚至气势都在劣势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所以白浪之前来中军大帐时沙盘基本上已经没太大用处里,因为没有细化到城墙的必要,而是用了一张新的地图来作为布置所需。
如今沙盘上的新变化立马让白浪意识到了什么。
白浪刚到不久,大帐里的人就算到齐了。其间白浪还笑眯眯的朝着看过来李佑军点头示意打招呼,对方也笑着朝他点头回礼。相互间一如上次结伴在城中巡视时的样子,丝毫不见其中的暗涌。
相互间都晓得了对方对自己的歹意,但却脸上笑眯眯的,都不是在装模作样,只是在藏着自己的想法而已,都晓得后面必然要有一个了结才行。
“好了,人到齐了。陈深,你给大家都说一下情况。”刘建喻摆了摆手,让陈深先介绍情况。
陈深闻言先朝刘建喻一礼,然后转身面向下面众人道:“今日将帅令两百轻骑主动出击,在距离永川城十六里的桑秋林附近遭遇了蛮子一股十七人的前探。遂展开激战,在付出了一百余名弟兄的惨痛代价后,成功活捉了两名带翎羽的蛮子.”
翎羽,类似于洪朝这边的腰牌,表示身份,在云燕蛮子那边也是同样的用处。陈深这话是在说活捉的两个舌头身份并非普通军卒,而是在云燕军中有实职的校官类职务。以此必是在为后面的话做铺垫。
“两个蛮子嘴巴很硬,但却犟不过亲兵营的刑讯手段。最后招供了许多非常重要的情报。”
陈深的言语不急不缓,从破解蛮子这次的行军目的,以及蛮子的掠夺策略,最后讲到蛮子的主帅受伤,但却一点一点的将大帐中所有人的情绪飞快的吊了起来。
顿了顿,陈深走到沙盘前面,指着那处白浪进来时就发现的双庆城到永川城之间的被洪朝兵力标识所围住的区域。
而后坐在上首桌案前的刘建喻则是长身而起。走到沙盘边上,手里拿起一根两尺余的标尺杆,指着那处陈深嘴里提到的盆地:卧蚕凼。
更有甚者想想之前派出去的那两百骑兵,那已经是精锐了,还是在足足四名练气士的帮衬下对上十七个蛮子都被杀了一半才活捉两人,这其中的战力差距之大简直令人感到悚然。如此情况还想出城野战?
最最关键的一点,刚才陈深也提到了,外面的蛮子大军至少也是九万之众,而永川城这边呢?仅仅一万出头,其中还有近一千人是临时拼凑过来的壮丁。这些人守城就已经很勉强了,野战?怕是连战阵都走不利索,还野战个屁!
即便以白浪这个刚刚才触发【军略】能力项的半个门外汉而言也晓得一军之主若出现身体状况这将是多么大的麻烦。轻则拖累三军,重则成为对手针对的罩门进而成为胜负手。
而白浪照例站在边上没有参与到这场军略的辩论当中去,但他也觉得刘建喻此举很是疯狂。以一万对十万?并且还已知十万人一方个体战力是一万人一方的近十倍,算上人数的倍差,战力几乎可以说是“百倍差距”也不为过。这种悬殊的实力怎么看怎么像是跑去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按照那两个蛮子舌头的说法,这支蛮子沿江北上的大军总兵力在六万到十一万之间,具体数量很模糊。这符合军中基本的保密情况。兵力向来只有最高一层指挥军职知道。
刘建喻的话音落下仅仅不过三四息的时间,大帐里立马嘈杂起来。下面的各部副将心里可谓惊骇莫名。第一反应就是刘建喻是不是疯了?放弃坚城和准备已久的防御工事,跑到野外去跟云燕蛮子野战!这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
孟奎在双庆城之战中受了伤,并且伤势不轻。”
陈深刚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孟奎受伤,如今蛮子大军已经停止了疾行,就在我们和双庆城之间的卧蚕凼安营扎寨。
所以我判断,孟奎不但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以至于安抚军心慢速前行都办不到,只能半途停下休整。
特别是最后一点,蛮子主帅孟奎负伤的消息更是让在场的人全部急促了呼吸。包括白浪。
不过白浪一边觉得刘建喻疯了,一边又觉得“疯”得可能有蹊跷。一个之前面面俱到的军中大将,不可能连这些浅显的力量对比都看不清楚吧?既然提出来,那必然有其依仗在的,即便单轮目的看起来那么的不切实际。
“云燕这次分兵走长水北上,领军大将不是主帅曾云烈,而是曾云烈的妻弟孟奎。此人骁勇狂暴,战阵当中最喜冲锋在前,所以才被派来冲击长水南岸。而且他们的目的也并非立刻就要渡江北上,而是掠夺粮食为主,这次的船只其实已经足够渡江,但他们都放弃了,而是选择将粮食顺江送走,自己继续北上.
这次云燕的蛮子一路奔袭,就是担心被我们提前识破再来个坚壁清野。不过急攻之下却出了变故。
诸位以为这是什么?
是战机!是这场战争开始以来我方遇到的第一个大好战机!
敌之虚,我之向!
我准备主动出击对这一支燕云蛮子进行突袭!诸位可有意见?”
以上就是这次两个舌头带来的讯息了。可信度还不能完全确认,但按照云燕方面突然慢下来的行军速度以及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来看,至少是存在这些可能的。”
孟奎受的什么伤暂且不知,但军队从疾行急攻状态突然安营扎寨,这本身就非常不合理。前面诸多连战都未曾停歇,完全不怕消耗的摧枯拉朽的攻势,没理由临近最后一城之时却顿住脚步。
所以白浪听了一会儿周围的辩论之后,就看向面色如此的刘建喻。只见刘建喻一脸沉稳,甚至嘴角还略带笑意。
然后刘建喻手里的标尺杆微微的从“卧蚕凼”往北面移了差不多三寸的距离,点在里一个插着特殊团标识的地方。
“这里,将是我们奇袭的关键!”
所有人看着刘建喻的标尺杆落下之处,猛然间大帐内鸦雀无声,白浪用略带颤抖的语气低声惊呼道:“九盘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