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还站着那个吊死鬼。
男生进去,他也要跟着进去,被我一把抓住了。
那吊死鬼应该是被我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给我做了一个吓人的鬼脸。
本来吊死鬼的样子就很可怕,他又故意甩了甩舌头,看起来确实更恶心一些。
“你等等。”我说道。
吊死鬼凶狠的吼了两声,就跟猛兽一样。我想大概是因为他舌头一直当啷在外面,所以吐字不清晰。
“我听不明白你说话,你给我留这。”我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这吊死鬼这回应该是生气了,头发瞬间就跟蛇似的缠在我身上,一点点收紧。
这头发是怨气所化,犹如刺骨冰针一般扎入我的身体。
我痛的闷哼一声,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那些头发就莫名其妙被吸入我的体内。我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在吞噬着。而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而奇怪的感觉在我的经脉中游走。
这吊死鬼见状想远离我,却被我硬生生的将头发扯断。
随后我的眼前一团黑雾迅速旋转,大概失明了五六分钟。等我再次恢复视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又变化了。
我看到的世界似乎发生了某些异样。
这种感觉我描述不出来,就是我看到的所有的东西似乎都不再是实体化。
我伸手出触摸着一侧的墙壁,墙壁上便荡出了一圈水花。
这是什么情况?
我闭上眼睛,缓了缓,等我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切恢复了正常。
那个吊死鬼也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他变成了秃头。
“你舌头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塞回去。”我问道。
“不用了。”他大着舌头说着话,没了刚才的戾气!
我勾了勾手指,带他去了医院的角落,我靠在墙边,问道,“说说,你为啥缠着他。”
因为刚刚的事情,他对我倒是毕恭毕敬,并不敢太造次。
而且现在叶泽一也出现在了我身边,他就更小心了。他眼神瞄着我,道,“我是地缚灵,死在那屋子走不了,而他,他自己想死,我就单纯的想跟他多亲近亲近。”
“你跟他多亲近亲近,你是想利用他的死离开这里吧?”我冷笑。
那吊死鬼惊恐到,“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吓唬过不少人,但是还从未伤过一人性命。他今天这事,纯属是他自己想死,我只是帮他一把。”
<div class="contentadv">“帮他什么?帮他拴好绳索,帮他踢掉椅子吗?”我阴森森的问道。
吊死鬼往后退了一步,“我没那么想,我不是这样的……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我不依不饶,却被叶泽一拦下,“他现在的怨气被你拔出大半,估计做过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嗯?”我疑惑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他的头发就是他怨气所生,结果被我吸收了,所以现在的他看起来跟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样。
“说吧,你是谁,他是谁?”
那吊死鬼想了想,说道,“我是04级的学生,叫房文学。他,他我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死,他为什么想死。好好说,说好了,我也许能帮你。”我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开口。
等了半晌,他开了口,“我是自杀死的,上吊。所以,舌头出来回不去了。我活着的时候跟老师一起写一个论文,但是当时老师家有事,基本上论文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后来论文获奖了,署名却只有老师自己,而且他还觉得这事理所应当,我对这事不服,找他理论,结果第二天就传出来我论文抄袭。其实我并不在意这荣誉,哪怕他跟我说一句最近辛苦了,我表现很优秀这样的话都行。他却想的是毁了我。他也确实做到了。我是没受得了压力,自杀了。”
我发现他边叙述这事,头顶的头发就越来越长。我看向叶泽一,他揉了揉我的头顶,小声附在我耳边说,“这就是怨气,他的怨念。”
我自然是理解房文学,若换做是我,我也会有怨念,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他这么确定是他当时的老师抄袭他的呢?于是我问了出来。
我本以为房文学会受不了我的怀疑而大发雷霆,甚至变成厉鬼。但是他却十分理性的回答我,“我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我的电脑里至今还保留着当时论文的内容和我撰写论文的参照,他家里当时有事,根本没时间去完成论文课题。”
“房文学,你这事我记下了,那他呢,他为什么想死?”我赶紧让他停止回忆自己的事。
“他,他想死完全是因为自己德不配位。他这学历是买来的,哪里是自己考来的,所以他学不懂,已经挂了四五科了,毕业都难。家里最近又出了点事,他觉得看不见未来,就想死呗,就是个纯懦夫。”房文学不屑的说道。看着他头发长短不一,一身大褂,舌头凸出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我憋住笑,问道,“你想不想投胎?”
房文学愣了一下,随后眼圈微红,垂下头,“我是地缚灵,走不了。”
“我可以帮你。”我说道,“前提是你想走,我才能帮你讨一个释放令。”
房文学低头沉默了会儿,摇头,“我不走,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想走了,而且我要亲眼看着那个人的报应。”
“行,等你哪天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帮你。”我许诺。“前提是你不要再缠着那个男生了。他确实有想死的念头,但只要你不在身边影响他,他还是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的。今天绳索断了,就是他命不该绝,你切莫逆天而行了。”
房文学点点头答应了。
我和叶泽一出了医院,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他主动牵起了我的手,这种场面我幻想过很多次,终于是实现了。
原本挺浪漫惬意的一件事,我却背后发凉,阴风阵阵。
我忍不住回过头,看着身后不远处跟着的舌头挺老长的吊死鬼,忍不住蹙眉,“你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