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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初试渔猎(下)

  第14章 初试渔猎(下)


  有了李胜利的解释,姜大娘这边也就咧开了嘴。


  “还是胜利有本事,今晚大娘给你炖鱼吃。


  别待着了,赶紧进屋吃饭。”


  进屋洗漱之后,赵四海也拄着拐棍,阴沉着脸出现在正屋。


  刚刚院里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但对自家的三个孙子依旧没好脸。


  不等海爷开口训斥他的三个孙子,李胜利这边就先堵住了他的嘴。


  “海爷,我跟有方要了一些渔网、鱼线,东西弄了不少,我怕背不回去。


  等我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借用一下村里的驴车?”


  上午跟赵老敢换的药箱、书籍,李胜利一个人就带不回去。


  加上渔网跟衣物,东西更多了,没个驴车真是带不回家。


  “这没说的,家里缺什么你只管开口。


  等走的时候,我也给你备了点东西,一遭带上。


  这两天有功夫,让他们三个再去拉一趟柴火,城里啥玩意儿都花钱,咱们这里有的是。


  胜利,村里还有不少有病的,能不能帮着给看一下?”


  海爷的客气,李胜利看在眼里,但他的要求,却不能轻易的答应。


  自己虽说也能用中医的手法看病,但毕竟只是半吊子,而且柳爷那边跟他也有约定。


  有海爷做样板,他能在洼里村吃的开,以他的岁数、面相,到了别的村,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让一个半大小子给看病,不是病到一定程度,一般人绝对不会这么选。


  不管柳爷的医术如何,幌子对李胜利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别看柳爷不带好人样,但那撮山羊胡子,还是挺唬人的。


  “海爷,等下次带我师父来了再看吧?


  我自己没什么把握,要是有急症,我可以勉强看一下,不是急症,您这边再等等?”


  虽说别有心机,但李胜利也没把话说死,救死扶伤还是需要的。


  一些急症容易危及生命,万一因为自己的拒绝而耽误,那就是造孽了。


  “倒是没有急症,都是积年的病患。


  也成,咱们约个时间,我让人去城里接你。”


  村里没有郎中,十里八乡的也没什么高手,多半都是些稳婆、神婆之类,在兼着土郎中、卫生员的营生。


  这些管接生孩子、跳大神的,看病多半靠蒙,不是急症,村里人也不会去找他们。


  偶尔蒙对一个两个,够她们吹半辈子了。


  在骨伤方面,显露出高人本领的李胜利,让赵四海心里有了期冀。


  如果能给村里找一个好郎中做靠山,那也是积德行善了。


  早年间,许多村子都跟游方的铃医有约定,定期的到村子里瞧病。


  自从分地之后,铃医越来越少,村里人看病,也越来越麻烦。


  乡野之间有大病也有小病,大病自然会去城里的医院,至于乡公社的卫生所,像药铺多过像医院,抓个药还成,看病还是算了。


  一般的小病,不是自己治,就是硬挨着,洼里跟周围的一些村子,每年都有因此而枉死的可怜人。


  海爷的急切,李胜利看在眼里,他也做过医疗援助,别说是现在了。


  再往后三四十年,乡村医疗依旧是个老大难。


  过几年才能勉强普及的赤脚医生,会让这种缺医少药的状况,会得到一定的缓解。


  可结果也就那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优质的医疗资源,能留在乡村的大多只是个例而已。


  这对李胜利来说是好事儿,如果按照赤脚医生的水平来看,他完全是顶尖的那一批。


  京郊的山村医疗市场,在洼里这边,给他打开了一点门缝,只要操作得当,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心里有了临时的规划,李胜利这边才给了海爷回话。


  “海爷,时间不好定,我得问一下我师父的。


  我师父前段时间跟您一样,也伤了小腿,行动不是很方便。”


  再来洼里的时间,要看柳爷那边的说法,合作之前,有些章程还是要确定一下。


  老妈韩娘们说过,柳爷属于心黑手艺差的,有些事儿必须提前说明。


  如果谈不拢,那就需要李胜利另想办法了。


  “行吧!


  胜利,咱们爷们算是有缘的,以后咱们两家常来往,别淡了这缘分。”


  李胜利说的有理有据,赵四海这边也认可他的说法。


  在他看来,做事就跟种地一样,要有章程,莽莽撞撞的做事,多半没有好结果。


  两人谈拢,赵家的三个小子也免了一顿训斥,海爷看了看院里的鱼获,这才笑了起来。


  这年月,挣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吃饱能穿暖。


  经历过困难时期的海爷,尤其重视这个。


  问了一下自己大孙儿捕鱼经过,知道是李胜利指点之后,才有这么多的鱼获。


  海爷再次对李胜利刮目相看,看着沉稳的半大小子,再看了一眼自家的二孙子。


  他也坚定了心里的一些想法。


  对于鱼获的处理,海爷这边也有自己的见解,没有李胜利,自家的三个孙子,不会捕获这么多鱼。


  跟自家老婆子低语几句之后,等李胜利他们垫了一口饭,海爷便带着一大家子人,开始处理起了鱼获。


  大鱼开膛破肚留下鱼杂,鱼肉用麻绳捆了,挂在晾绳之上。


  虽说冬天不是晒鱼的季节,但低温可以延长鱼肉的保质期。


  海爷的做法,李胜利看在眼里,但初冬的气温还是忽高忽低的,这么多鱼短时间是吃不完的。


  “海爷,咱们做个架子把鱼肉熏一下,有个一两天时间,这些鱼存到过年时没问题的。”


  听到李胜利会做熏鱼,赵四海也愣了一下,这半大小子还真是能耐人,没有不会的事。


  见海爷发呆,李胜利以为自己忽略了什么,就有些悻悻的想要转身回厢房,却被海爷的话拦住了。


  “你会这个也不早说,需要什么家伙事儿,跟老三说,赶紧的吧。


  这鱼要是闷住了,吃起来就不新鲜了。”


  得了海爷的认可,李胜利就带着老三赵有钢开始了忙活。


  统哥给的狩猎经验很全面,不仅有狩猎的办法,还有肉食的简单处理。


  冬天没有新鲜的树枝,这也难不倒李胜利,因为村子周围有水洼,赵家的院里还堆着不少的芦苇杆。


  还有已经编好的草帘子,编草帘子也是靠近水面的乡村副业之一。


  问了一下海爷,李胜利也没用芦苇杆,而是用了现成的草帘子。


  用院里的柴火搭好了架子,把用水打湿的草帘子围在架子上,简易的熏制房就做好了。


  将已经处理好的十几条鱼挂在架子上,李胜利就带着老三引燃了架子底下的干柴火。


  火堆烧旺之后,把泡了水的引火草往火堆上一盖,大股的白烟就开始在赵家的院子里四处乱窜。


  因为用了草帘这种替代品,头次熏鱼,对李胜利而言,显然是不怎么成功的。


  望着烟雾缭绕的院子,他一时也想不出解决办法了。


  “三小子,赶紧和点泥把草帘子缝堵上。


  胜利,你俩这是想要熏死我们这些老东西啊!


  二小子,去厢房拿点粗盐,把鱼肉腌一下。”


  虽说被李胜利的熏制房,呛的睁不开眼,但海爷凭借丰富的经验,给他做了查漏补缺。


  和尿泥也是老三赵有钢的强项,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这小子就开始往草帘子上抹泥巴了。


  “小叔,你说往里面放点辣椒行不行,我爱吃辣的。”


  架子底下的鱼肉,因为靠近火源,已经开始散出了细微的香味。


  正往草帘子上抹泥巴的赵老三,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满脸希冀的看向李胜利。


  “三小子你就闭嘴吧。


  这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你这辣椒一放,不得把我们都熏死?


  老婆子,三小子说的也不错,你去找点花椒大料来,咱们抹鱼身上。”


  闻着院子里的熏鱼味道,老爷子赵四海这边也起了玩心。


  虽说憋住了自家老三的想法,但他也做出了变通。


  “你这老头子,跟长不大一样,弄上花椒大料,不得全村闻味儿?”


  在吃的上面,姜大娘还是谨慎的,虽说这些年日子过的好了。


  但村子里,也是个捧高踩低的小圈子,你家吃的好了,总有人嫉妒的。


  “管他们去死,水泡子就在那,渔网也有,想吃自己去打。


  怎么着?


  还得把饭给他们喂到嘴里呀?”


  对于老婆子的担忧,赵四海大手一挥,就挡了回去。


  赵家在洼里素有威望,这些年乡里乡亲的能吃饱饭,过上让京郊村子羡慕的日子。


  赵家父子是出了大力,担了大风险的,要是全听上面说的,那洼里村的一大半村民是吃不饱饭的。


  这种担忧,赵四海的心里全然没有,经过两代人的努力,赵家在洼里这点威望还是有的。


  忙活了一下午,弄了两个简易熏房,挂了三十多条鱼。


  剩下添火加柴的事儿,就交给了赵家老三,这小子也喜欢做这个,一下午,嘴角都挂着笑意在忙里忙外。


  “老三,咋还整上熏鱼了?


  小兔崽子!


  你们是不是去村部偷手榴弹了?”


  虽说是歇工,但村里大事小情的不少,刚刚忙活完的赵满奎,一进家门就闻到了熏鱼的味道。


  扫了一眼院里晾绳上挂的小鱼,他心里的怒火一下就上来了。


  炸鱼,对靠近水洼的村子来说,也就是平常事。


  但那玩意儿有危险,十里八乡的每年都有人因此而丧命。


  赵满奎是军人出身,知道手榴弹的危险性,也知道自家孩子的本事。


  这么多鱼,肯定就是炸出来的。


  “你快闭嘴吧!


  啥啥都不知道,就知道训孩子,这是他们小叔胜利,带着仨孩子用渔网抓的。


  忙活一天了,赶紧洗洗准备吃炖鱼。”


  赵满奎这边刚刚扬声,就被老娘训了回去。


  听到是李胜利带儿子们抓的鱼,他心里的火气也就立马散去了。


  “娘,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三个小兔崽子有多皮。


  前年在山里烤地瓜,差点一把火将后山给燎了,不是他们作的事儿?


  大前年夏天,他们仨去村部偷了手榴弹,到水泡子里炸鱼,好悬没给老张家几个孩子闷在泡子里。


  这些个兔崽子,不敲打能听话?”


  瞪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老三,数落了一下自家孩子的光辉战绩。


  赵满奎借着数落孩子,就躲过了老娘接下来的训斥。


  别看赵满奎是村支书,对于家里的老爹、老娘,也是很打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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