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进帝都<br/><br/> 男人挺直背脊，「天无绝人之路。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总有我能做到的事情。」<br/><br/> 就在秋莲和她男人走投无路时，渔村第一批出去闯荡的男人们回来了。<br/><br/> 他们穿着体面的衣服，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乡亲面前绘声绘色的讲着外面的精彩世界。<br/><br/> 秋莲听到那些男人说，外面很好赚钱，只要肯出力，一个月就有好几千的收入。<br/><br/> 回家后，秋莲便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她男人。「老公，村里的阿标他们去帝都一年，回来就大变了模样。他们说外面的钱很好挣，要不我们一家也跟他们一起去外面闯闯。兴许我们也能挣到许多钱。到时候你就可以给你的救命恩人治病。还能给小虎子交学费。你觉得怎样？」<br/><br/> 男人幽邃的眸底泛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疑惑。帝都？为什么听到这个地方，他的心情就变得格外明媚起来。<br/><br/> 「好。」他淡淡的应道。<br/><br/> 秋莲道，「那我吃了晚饭就去求求隔壁的张姐，让她们走的时候捎上我们。」<br/><br/> 「嗯。」<br/><br/> 晚饭后，男人躺在外面的凉席上，望着漫天的星星。所有星星都围绕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可惜，明月的部分被阴霾笼罩。<br/><br/> 他喜欢月亮。<br/><br/> 也不知为何会生出这么奇怪的情愫。<br/><br/> 隔壁传来秋莲和张姐谈话的声音。<br/><br/> 「秋莲，你想让我带你们一家去帝都立足，你能出得起路费吗。这去一趟帝都，你们一家人的路费都接近一千呢。」<br/><br/> 张姐的声音明显带着鄙夷不屑。<br/><br/> 秋莲很难为情，咬着牙道：「张姐，你别担心路费问题，我去找我爸借。」<br/><br/> 张姐嗤笑起来，「谁不知道你爸已经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啦。你说你也真是的，捡个窝窝囊囊的男人回家也就得了，他还带着个拖油瓶，你一个女人养家糊口。你这是看中他哪里了？他就除了有一张好皮囊外，一无是处。」<br/><br/> 「张姐，你别这样说他。我男人只是身体有旧伤。他骨头硬的很，才不是吃软饭的人。」<br/><br/> 「呵呵，得了，你喜欢他，谁还不知道啊？秋莲，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没钱，就让他出去赚钱，你跟着去瞎参和什么？」<br/><br/> 秋莲咬唇，眼底漫出一抹不舍。<br/><br/> 张姐调侃道：「怎么，怕他跑了？」<br/><br/> 秋莲没说话。<br/><br/> 张姐道：「你说你，你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就不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br/><br/> 秋莲有些生气了，却遏制着自己的脾气，道：「张姐，我回头跟我男人商量商量。」<br/><br/> 秋莲回到自己的家，看到男人板着脸坐在凉席上，闷声不坑的走过去。<br/><br/> 「张姐说，去帝都的路费很贵——」<br/><br/> 「我都听到了。」<br/><br/> 「那要不你一个人去吧。」秋莲眼里涌起泪光。「你富贵了，会不会忘记我们娘俩。」<br/><br/> 「不会的。我在帝都安顿下来后，就立刻回家接你们。」男人安慰道。<br/><br/> 秋莲欣慰的点点头。<br/><br/> 男人道：「劲草，就交给你照顾了。」<br/><br/> 「嗯。」<br/><br/> 三天后，男人和渔村里的那群打工仔一起，坐上了去帝都的火车。<br/><br/> 他非常安静，惜字如金。<br/><br/> 村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br/><br/> 他淡淡道：「忘了。你们叫我阿月吧！」<br/><br/> 村里的男人，都叫阿平，阿庆之类的，叫起来简单又亲切。<br/><br/> 「那你会做什么？」<br/><br/> 男人摇头，「不知道。」<br/><br/> 村民们便流露出对他的鄙夷不屑。<br/><br/> 「小白脸。」有人朝他啐了口口水。<br/><br/> 他狠厉的眼神射过去，那人吓得浑身瑟缩。<br/><br/> 火车坐了两天一夜，他们终于抵达帝都。<br/><br/> 村民不爱搭理他，下车后便将他丢在火车站，任他自生自灭。<br/><br/> 他望着这繁华的大都市，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对这一切景象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br/><br/> 这时候一位好心的村民折回来。拉着他的手，道：「阿月。快走，别被张有才他们给丢下来。到时候找不到活干只有当乞丐了。」<br/><br/> 他跟着村民们，走了许久的路，才来到肮脏的工地棚。<br/><br/> 看到那些肮脏的地面，他杵在外面不想进去。心里的恶心呕吐感抑制不住的喷出来。<br/><br/> 最后他选择站在门口，一脸嫌弃的望着里面的村民。<br/><br/> 张有才开始给大家分配工作，「我给我们老大求了好半天人情。他才同意把你们留下来。你们看到没有，对面的沙包，你们每天的任务就是把沙包从车上卸下来。工钱每天120元。」<br/><br/> 其他人默算着工钱，「一个月就有3600元。这可比在家打渔挣钱多了。」<br/><br/> 张有才很傲慢的望着阿月，「喂，你呢？干不干？」<br/><br/> 阿月望着工地上的沙包，那编织袋外面还渗透出一些灰色粉尘。扛上一天，他的身上就该脏污无比了。<br/><br/> 阿月皱着眉头。<br/><br/> 张有才不高兴道：「干不下来趁早走。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br/><br/> 阿月被激怒，「干。」<br/><br/> 就这样，阿月和村民们在工棚里住下来。<br/><br/> 本来以为他能适应这脏污的环境，可是几天下来，他的胃病却愈来愈严重。<br/><br/> 张有才怕他死在工地上，索性掏出几百元钱，递给他，「算了，我看你是做不来这些脏活重活的。我给你路费，你打道回府，别把命折在这里了。我可赔不起。」<br/><br/> 阿月没有收他的钱，拖着生病的躯体离开工棚。<br/><br/> 他性子倔强，既然出来了，不挣到钱就不会回家。<br/><br/> 那天晚上，他没有住处，在公园的木椅上坐了一晚上。饥饿，胃痛一起袭击着他。<br/><br/> 最后还是那个好心的村民阿潼找到他，塞给他一个馒头。苦口婆心的劝慰道：「阿月，你别犟了。我可都打听清楚了，张有才带我们去的工地，特别大，要做许多年，只要我们做几年。就能脱贫了。村里就你我最穷，等我脱贫了就能娶媳妇。你脱贫了虎子就有钱读书。」<br/><br/> 阿月望着印有手印的馒头，将馒头皮扯下来，然后优雅的咀嚼着里面的芯。<br/><br/> 阿潼瞠目，「你吃馒头不吃皮的啊？」<br/><br/> 阿月睨了一眼，很想告诉他要讲究卫生。可是不想打击阿潼的自尊心，忍住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