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长博让人王二祥去检查一下季责的粮食铺门口,看看有没有横梁。<br/><br/> 如果有横梁的话,也去看看横梁上,有没有什么痕迹。<br/><br/> 听见这个话的时候,王二祥还愣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了句:“李县令,我看那铺子里的伙计,不停的探头探脑,十分可疑,要不要顺带将人带回去调查?”<br/><br/> 李长博同样压低声音:“先看横梁,这个事情再说。”<br/><br/> 王二祥应一声,随后看了看横梁。<br/><br/> 其实在同一片地方,大多数建筑的制造工艺和设计,基本都会是一样的。<br/><br/> 所以,季责这边,不仅也有横梁,而且因为铺面大,所以横梁都比别人长一些,考虑承重问题,也要粗一些。<br/><br/> 只是王二祥爬上去一看,却没看见任何的痕迹,横梁上反而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br/><br/> 也跟着付拾一和李长博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成了亲,王二祥也稳重不少了,这会儿站在高处,看着干干净净的横梁,思考了一会儿,就伸出手,在别处的木头上抹了一把。<br/><br/> 一手的灰尘。<br/><br/> 这个发现,让王二祥心里顿时生出了无限的隐秘快乐: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br/><br/> 怀揣着这种快乐,王二祥十分兴奋地冲到了李长博跟前,还举着个手。<br/><br/> 等到了李长博跟前之后,他献宝一样的给李长博看:“李县令快看,这是什么!”<br/><br/> 蒲扇那么大的手上,有厚厚的灰。一看就知道是摸了不干净的地方。<br/><br/> 可惜的是,李长博和王二祥之间,大概是真的缺乏那么一点心有灵犀。<br/><br/> 他非但没有领会到王二祥的意思,反而惊了一跳:“你破坏现场了?”<br/><br/> 这个时候,不管横梁上有没有痕迹,王二祥也不该动手去摸啊!<br/><br/> 李长博觉得有点糊涂。<br/><br/> 王二祥被李长博的话浇灭了那么一丝丝的热情。他失望的解释:“这是别的木头上的。”<br/><br/> 可惜李长博还是没能领会,反而看王二祥的眼神充满了关爱:这孩子看来是需要调教一下了。<br/><br/> 王二祥忽然有点想念付拾一:还是付小娘子在这种时候最懂我!嘤嘤嘤嘤。希望付小娘子早点生完回来。<br/><br/> 他只能更加细致的解释一句:“横梁上一点灰也没有。”<br/><br/> 这下轮到李长博无语了:忽然就很想念媳妇是怎么一回事?媳妇每次都会直接了当的说重点,配合起来毫无障碍!可是这些人!!!!他们!!!就不行!<br/><br/> 在这一刻,王二祥和李长博的心情,倒是惊人的相似。<br/><br/> 以至于付拾一重重的打了个喷嚏。<br/><br/> 她自己揉了揉鼻子尖一脸迷惑的抬头看太阳:这么热的天,总不可能受凉吧?<br/><br/> 而除辛则是下意识的低头:孕晚期,这么一个喷嚏,很可能就会破羊水的。<br/><br/> 然而,芃芃依旧安稳如石头,老老实实的呆在付拾一的肚子里,半点动静都没有。<br/><br/> 付拾一自己也丝毫没有不舒服。<br/><br/> 除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拧了眉迷惑:怎么就没有一点要生了的迹象呢?<br/><br/> 而那头,短暂的思念过后,惆怅的李长博和王二祥还是又回到了工作中去。<br/><br/> 听完王二祥的重点之后,李长博当然领会到了王二祥的意思,当即毫不犹豫的让王二祥将那伙计带回去。<br/><br/> 而厉海已经领着其他人,四处侦查了一番,只不过也没什么收获。<br/><br/> 这么一行,收获到的,就是季责粮食铺的小伙计。<br/><br/> 小伙计今年刚满十九,胡子都还没长齐全,人有点瘦,不过一双眼睛却十分的灵动,看上去猴精猴精的。<br/><br/> 王二祥找上他的时候,他还有点慌乱:“找我干啥?我就是个小伙计。”<br/><br/> 然而,王二祥并没有废话,干脆利落的将他按住:“带回去问几句话。你配合些,别叫我弄伤了你。”<br/><br/> 小伙计到底没敢挣扎,就是心里头不知道盘算什么。<br/><br/> 不过,这些大家都不关心。<br/><br/> 李长博担心付拾一,也没有再继续磨蹭,带着人就又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县衙。<br/><br/> 付拾一一看见李长博回来,还有些惊讶:“怎么这样快?”<br/><br/> 李长博失笑:“怎么,还不希望我早点回来?”<br/><br/> 付拾一摇头:“就是以前你怎么不得等到案子破了?”<br/><br/> “没带季责他们,没法问一些东西。但是带回来一个人。”李长博指了指被王二祥从马车上提下来的小伙计,低声笑道:“估计事情会有些意思。”<br/><br/> 这一句话,顿时就将付拾一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br/><br/> 这个有意思,到底是怎么一个有意思呢?<br/><br/> 付拾一眨巴眨巴眼睛,简直有点迫不及待。<br/><br/> 李长博歇了片刻,洗过手,整理过衣冠,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便直接又直接开审案了。<br/><br/> 这一次,季责被带上来,看见自家伙计,明显的脸色就变化了一下,他惊讶的看向李长博:“李县令,这是何故?为何将我店铺中伙计带来了?”<br/><br/> 李长博微微含笑,紧紧盯着季责,却说了句:“听闻每日那条街上,都是你家伙计最先开门,我就想着,说不定,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br/><br/> 季责却否定了:“虽然平时都是伙计最先开门,但前面几日,他有些生病,故而没有早起。都是我起床之后,才开门的。”<br/><br/> 那伙计听到这个话,也是毫不犹豫的附和:“对对对。”<br/><br/>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配合,比起李长博和王二祥,显然要好多了。<br/><br/> 付拾一却若有所思的看住了季责:这个时候,不先问问伙计有没有留意到什么可疑的事情,怎么先反驳起这句话不对呢?<br/><br/> 而且还是那么凑巧——<br/><br/> 李长博也轻笑出声:“那可真是凑巧。”<br/><br/> 他转头看一眼吴大新:“你抛尸那日,隔壁可开门了?”<br/><br/> 吴大新摇头:“没有,那天我起得虽然比平时早,大家都没有开门,但按理说,他家应该快开门了。以往那个时候,那伙计早就起来了,就算没开门,也能听见动静。可那天什么动静也没有。”<br/><br/> 他实话实说:“我那天心虚得很,生怕人看见。又想到都是他们家最早开门,所以特地留意了这个事情。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