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死者隐私的保护，付拾一没有将这件事情直接说出来。<br/><br/> 而是继续往下查验。<br/><br/> 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口。<br/><br/> 所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br/><br/> 至于更隐私的部位，付拾一也假装例行公事一样查看一下。<br/><br/> 结果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儿。<br/><br/> 这个事儿当然也不能说出来，所以付拾一装作若无其事，装得很辛苦。<br/><br/> 付拾一验尸完毕之后，将衣裳替死者穿好，这才先让两个小娘子出去，自己也紧跟着出去。<br/><br/> 最后付拾一一出去，外头所有的人齐刷刷的就看了过来。<br/><br/> 那些殷切而又探寻的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br/><br/> 付拾一面不改色，直接走到了李长博跟前，将自己验尸的结果说了出来：“死者在死之前有抓挠自己的喉咙。而且我用筷子试探过死者的气管，的确有变窄，可是没有完全堵死。所以应该不是噎住。”<br/><br/> “我推测可能是什么过敏。但是情况应该不严重。只是这种情况极有可能诱发了死者本身的其他病情。”<br/><br/> “譬如心脏上的。或者肺部上。”<br/><br/> “甚至也有可能就是偶发性的呼吸骤停。”<br/><br/> “具体是因为什么，只能进一步尸检才能看得出来。”<br/><br/> 随后付拾一压低声音：“不过我在死者腰部两侧发现了对称淤青，像是手指捏出来。”<br/><br/> 李长博微微扬眉，不太明白这代表了什么。<br/><br/> 付拾一又将声音更加压低几分：“这代表曾经有人用力掐住死者的腰部。”<br/><br/> 为了让李长博明白自己的意思，付拾一特地朝着李长博挤了挤眼睛——<br/><br/> 李长博微微歪头，满脸疑惑。<br/><br/> 付拾一恨铁不成钢的看他，有些着急：“就是那个那个——”<br/><br/> “哪个？”李长博显然还是没有领悟精髓。<br/><br/> 付拾一幽幽叹了一口气，只能将话点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干什么？”<br/><br/> 李长博的眼珠子凝固了。<br/><br/> 在他的脸上很少会出现这种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云淡风轻，雍容淡雅。<br/><br/> 最后，李长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章尚书。<br/><br/> 章尚书正一脸着急的等着结果。<br/><br/> 李长博压低声音：“可是章小娘子并未成婚。”<br/><br/> 付拾一也压低声音：“所以我并未声张。”<br/><br/> 但即便没有声张，这件事情也不好办。<br/><br/> 李长博的眉头都皱了起来。<br/><br/> 付拾一也只能摊手手：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但是以章尚书这个脾气，估计一说出来可能会挨打？？<br/><br/> 不过该说也得说，李长博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了章尚书。<br/><br/> 章尚书显然很着急这个事情，甚至主动朝着李长博这边走了一步：“如何？究竟是谁杀了我儿？”<br/><br/> 李长博尽力平静而诚恳：“恐怕章小娘子的死并不是他人所为。查验结果是张小娘子，可能因为什么东西，引发了身体不适，导致出现呼吸骤停这种情况。”<br/><br/> “这种是和付小娘子自身身体情况有关，和旁人无关。”<br/><br/> 然而章尚书明显不接受这个结果：“我儿身体一向康健，也从没听说过她最近身体不适——怎么可能？！”<br/><br/> 下一步，章尚书眼神怀疑地看向付拾一。<br/><br/> 不等他说话，李长博就断然言道：“放心，我们衙门的人绝不可能做假公济私的事。更不可能包庇凶手。”<br/><br/> 章尚书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br/><br/> 李长博对于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也有了薄怒：“章尚书如果不信的话，只管叫别的仵作来查验！”<br/><br/> 不过对于现在长安城的局势，章尚书还是很明白的，当即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仵作都是和你们一伙的！”<br/><br/> 李长博声音淡淡：“长安城里没有可用的，还有长安城外的。”<br/><br/> 他微微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章尚书：“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您不妨想一想。既然我们的声望到了这个地步，又何至于要在这件事情上自毁长城？”<br/><br/> 这一回，章尚书没有继续说话。<br/><br/> 见他情绪似乎平静一些了，李长博便又问了句：“章尚书，是就这么结案还是——”<br/><br/> 然而章尚书对这件事情却意外的执拗：“我儿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死了。”<br/><br/> 李长博思忖片刻，于是问了句：“那章小娘子平日对饮食或者用的东西可有什么禁忌？”<br/><br/> 章尚书皱眉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说这只是我身体原因？”<br/><br/> 李长博轻声言道：“付小娘子的意思是，张小娘子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引发了旧症，引起呼吸不畅。最后无辜死去。”<br/><br/> “如果真有人要害死章小娘子，倒也真可以从这方面下手。”<br/><br/> “所以章小娘子平日里有没有这种禁忌？”<br/><br/> 这个事情章上书显然不知道。所以他就看上了自己的夫人。<br/><br/> 结果章夫人也摇头茫然：“没听说过呀——莹莹从小身体就好，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br/><br/> 付拾一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三人对话的样子，心中好奇的要死，最后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br/><br/> 过去之后，她就刚好听到李长博轻声说了句：“那既然没有这种情况，也没有致命伤口，旁人要如何杀死章小娘子？”<br/><br/> 付拾一顺口补充：“众目睽睽之下，想要精准的吓得几乎不太可能，我刚才也仔细看过现场的情况。杯盘都是乱放的，很有可能放下去之后再捡起来的就是另外的，如果这种情况下下毒很容易害死其他人。”<br/><br/> “这样太容易被人发现了，我是凶手的话，我都不会用这样的方法。”<br/><br/> “而且我也仔细看过尸体的情况，实在是没有中毒的迹象。”<br/><br/> 章尚书显然是不满：“你为了省事儿当然这么说！”<br/><br/> 付拾一立刻趁机说了：“那要不然我们仔细深入的检验一番？你如果怀疑中毒的话，只需要取出一点胃袋中的食物，就能知道是不是中毒。”<br/><br/> 这一次，章尚书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陷入了犹豫当中。<br/><br/> 章夫人最关心的还是自家女儿的身体：“那会不会要动刀子？”<br/><br/> 付拾一摇摇头将原理说了一遍：“不会对尸体有任何损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