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中,两人因碰撞发生了撕扯,扭打间不乏一些辱骂的言语,罢了,其中一人叫来了四五个帮手,恃强凌弱时那人一边揉着被打到乌青的颧骨,一边轻蔑的嚷道:”杨雪生,你凭啥跟我斗,你爷爷是坐过牢的盗墓贼,你爸是招摇撞骗的道士先生,你家不是罪犯就是骗子,你就是个根子都不正的货,跟我在这叫板,今天我就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人要低调。”另外几人磨拳抖腿不可一世的样子。被围住的那人毫无惧色也不言语。此时后面冲来一人,只见那家伙身体结实、膀大腰圆,双手各提了根一米余长的木棍,迅速扔了一根给自己的朋友,扬起木棍吼道:”今天我倒看看哪个狗日的敢动我兄弟一下,哥今天非断他个腿才行。”<br/><br/> 灯光昏暗,四周一片喧嚣。对峙了稍许,那青年走上前去沉着的说道:”男人不要只卖嘴子,以后闭上你的嘴,不要以为我怕你。”话落,周遭的几个帮手蠢蠢欲动,只见另一人提起木棍再嚷道:“来来来,你们动一个试试,我刘大碗一个人就给你们全收拾了。”那几人当然自是知道刘大碗的厉害,也就偃旗息鼓了。<br/><br/> 事罢,两人搭拉着衣服从球场往河堤走着,“雪生,我说你也能忍得住,哥们儿我真想上去给他两嘴巴子。”那刘大碗道。雪生接过话来:“行了,大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考结束才没几天,我都复读第三个高三了,再说呢,我爷爷那时候确实是盗墓被抓过,我爸也的确是给人到处做法事的道士先生,让他们说去吧。”说罢似笑非笑一声。刘大碗一拍雪生转开话题道:”我说雪生,你干脆不要读书了,反正你也不是个大学生的料,不如和我一样,你看我现在帮着家里跑点生意,不一样活的潇洒么,你我都20来岁的人了。上不出学来不如干点大事儿。”<br/><br/> “干大事?你小子知道什么是大事儿?就你那今天一车苹果到四川,明天一车辣椒到关中就是大事儿吗?娶媳妇儿我看都难。”雪生接过话来。<br/><br/> “你还看不起我……”说话间两人到了家麻辣烫。<br/><br/> 说起杨雪生和刘大碗,两人从小一处玩泥巴长大,性格相投,一二十年的兄弟情谊说他两“如胶似漆”都不为过。这杨雪生的爷爷杨仁真确实坐过牢,那还得从头说起。<br/><br/> 风水堪舆自古便是中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一门神秘技艺,大到起宅奠基、寻山定墓,小到算时看相、起名定姻等等,都是人们日常熟见的东西,暗地里这些风水大师利用手中的技艺进行一些盗墓分金的勾当也是屡见不鲜,话说盗墓活动的记载从西周后期便有迹可循,古人相信人死后仍旧“活着”,便会陪葬大量的死者生前使用过的东西进入墓穴,富贵人家更是将一些贵重物品陪葬,尤其是帝王将相的墓冢自不必说,然而历朝历代的帝王陵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光顾。历史上最有名的盗墓者便要数一代奸雄曹操了,他第一次将盗墓这个行当官方化,曹操因此而设立的“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等等一系列的职业盗墓大军也是大名鼎鼎。再如后来的民国军阀孙殿英,更是明火执仗、大张旗鼓的进行盗墓活动。<br/><br/> 然而民间盗墓之事虽然由来已久,但相对于官方却多了很多的神秘色彩,这些盗墓者分布各地,人数众多,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挖开墓葬打开棺材,从中取出陪葬的珍贵财物大发横财。为了避免盗墓贼的光顾,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达官贵人都或多或少的采取了一些应对措施,比如设置虚冢以疑惑盗墓者、或者开山凿崖而建陵、又或者墓内设置机关等各种各样的方式,然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几千年下来的盗墓体系传承早已将这些伎俩摸清,从而得出了很多的秘诀,甚至民间渐渐形成了很多不同的派别,虽有不同门派秘术但终归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盗墓。<br/><br/> 明代以后,除了以湖南江西一带的南方派系和山西河北一带的北方派系外,以川陕鄂豫四省交界一带的西部派系逐渐形成,并同其他两个派系达成鼎足之势,后来又经过一两百年的发展,这一派系最终经过各自的秘术整合成为四个宗支,他们分别是豫西南的玉关派,以河图洛书进行秘术推演。还有川北的天星派,以天象星宿进行秘术定穴,以及陕南的长生派,以地盘山形进行秘术堪舆,还有鄂西北的密山派,以山河走势寻找龙脉。清末以后,长生派杨家由于分歧渐沦为四大派的末流,解放后更几乎销声匿迹,而最为风生水起的要数玉关派廖家,凭借一本镇派秘诀《河洛八十四推》名震整个堪舆界,天星派夏侯家历来和玉关派有秦晋之好,两家世代有姻亲。而密山派曾家近年来则越发出格,他们与境外盗墓团伙勾结,利用祖传的《山河图》加上外国人手里的高科技,大发横财。<br/><br/> 四大派系各有各的门规,门人弟子平日里给乡亲邻里做一些风水堪舆、起宅定坟的事几乎不收报酬,且都常在本地做一些造福乡里的善举,不论是修路建校还是行善赈灾都是冲在前面,所以各自都在当地威望很高,而人们也都清楚得很,他们实则暗地里在做些什么,只不过世代都多少受了恩惠也就从不议论长短,再加上本来四大派系暗下早有约定,一不开王陵而损天数,二不断龙脉而破地荫,三不毁墓穴而灭人伦。由于他们手中都有绝密的堪舆秘术,甚至连考古部门有时候也要来寻求帮助,再加上他们从不显山漏水,分金开墓不留半点蛛丝马迹,所以至今一直很微妙的存在着,并一直遵守这几百年下来的行规约定。然而近些年来密山派传到曾化龙手中,曾化龙早死又无儿无女,只留下一位遗孀,她给自己化名朱丽娅·曾,这女人50来岁擅用手腕野心也很大,自从继承了丈夫的密山派,便再也不顾约定,和外国盗墓组织合作,四处寻山开墓,其他三派便与其疏而远之,直到如今在整个堪舆界密山派也早已恶名远播。<br/><br/> 而长生派的沦落要从民国年间杨雪生的曾祖那一辈说起,当时的长生派正如日中天,当时的杨雪生曾祖杨德孝与其弟杨德俭发生分歧导致内乱,在这场漩涡中,派中子弟死的死逃的逃,到了雪生祖父这一辈落得一片萧条,除了长生派的名号还在之外,竟无半点和其他三派相提并论的实力了,就连他这个长生派传人也沦为一个小小的盗墓贼,还因为参与盗墓进去蹲了十几年,到了杨雪生父亲更是凄惨,只能靠到处行走江湖替人看风水度日,然而毕竟长生派的底子还在那里,杨雪生自小也常听祖父给他讲述关于家族的历史,他虽不怎么感兴趣,但还是清楚自己与众不同的家族基因,再加上杨雪生是长生派杨家嫡系单传,他仿佛也知道自己身上将会扛负的东西,如今已20出头,这种感觉也越发的近了。<br/><br/> “明天跟我去趟香溪沟吧,把你家那小面包开上。”杨雪生闷了一杯啤酒说到。<br/><br/> “去那儿整啥,鸟不拉屎的山沟沟,再说一百多里路呢。”刘大碗问到。<br/><br/> “我那里不还有个幺爷嘛,我爷爷过世前让我们家多接济下他,六七十岁了也没个后人,一个人住山里挺可怜的,明天去给他送点粮油去,是兄弟就莫推辞。”杨雪生道。<br/><br/> “就你那个疯子么爷呀?去去去,谁让我是你兄弟呢?”刘大碗笑着达到。两人各喝了几瓶啤酒便约了时间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