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廉叫了两名学生，把猪送给食堂，又和云乔闲聊。<br/><br/> 他想邀请李斛珠吃饭，不知用什么作为借口。<br/><br/> “姑姑，你可有好的建议？”他问云乔，“我没追求过女生，有点手足无措的。”<br/><br/> 云乔做姑姑很尽责，果然替他想了。<br/><br/> “生日？”<br/><br/> “我的还没到，她的已经过完了。”周木廉道。<br/><br/> 她一时也想不到，就让周木廉直接邀请；但周木廉考虑比较多，怕李斛珠拒绝。<br/><br/> 虽然相爱，李斛珠已经做好了决定，可能并不会回头；而他也不想令她为难，只想见见面、说说话。<br/><br/> “……这样吧，我约她逛街，你到时候去偶遇。若她反应好，你就请她吃饭。”云乔道。<br/><br/> 周木廉再三道谢。<br/><br/> 云乔很忙，还要操心门徒的婚姻，姑姑的确不是好当的。<br/><br/> 她给李斛珠打电话，就说周末想要添置些过冬的衣物，而闻路瑶和姜燕羽都有事，她的两个丫鬟也很忙。<br/><br/> “……你能否陪我去？顺便替我参谋。七爷他不行，他只会夸我，他简直像店家雇来逼迫我花钱的。”云乔道。<br/><br/> 李斛珠忍俊不禁。<br/><br/> 她在电话里笑得很开心：“行，我陪你去。”<br/><br/> 云乔特意抽了周六下午，去和李斛珠逛街，导致席兰廷颇为哀怨，看了她好几眼。他似乎想要阴阳怪气几句，又自己忍住了。<br/><br/> “我很快回来。回来陪你吃晚饭。”云乔道。<br/><br/> 席兰廷：“也不用慌忙，哪一日不吃饭？咱们的时间多得是。”<br/><br/> 云乔被说服。<br/><br/> 李斛珠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哪怕特意迎合云乔说话，也说得很有技巧，不会让人感觉她谄媚，或者话不投机。<br/><br/> 若她不是自己门徒，云乔也挺喜欢她的。<br/><br/> “等会儿我要去给七爷买双鞋。”云乔说。<br/><br/> “我陪你去，我知道有一家，因为常陪我哥哥去买。”李斛珠笑道，“他每次都拖着我，让我给他参谋。”<br/><br/> 云乔知道他们兄妹俩感情好，就问了几句。<br/><br/> 李斛珠却暗暗叹气。<br/><br/> 她没说李璟坏话，而云乔听得出来，李斛珠觉得李璟管束太严格，比父亲还要紧，有点让她透不过来气。<br/><br/> “……从前觉得，家长可能就是这样的。但现在回到了父母身边，有了对比才知道，父母都不怎么干涉我。<br/><br/> 反而是我哥哥。我能理解他，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在外婆家那么大的家族里生活，只有彼此可信任。<br/><br/> 但我总要结婚，要离开他和现在这个家。他适当放手、信任我，对我们都好。这话我委婉说了好几次，他每每都发脾气。”李斛珠道。<br/><br/> 云乔听了，感觉哪里不太对劲。<br/><br/> 不过，她没有亲兄弟姊妹，两世都没有，云乔无法理解兄妹之间的感情，她把自己觉得不对劲的话压下去。<br/><br/> 做人不能轻狂，不能对自己没经历过的事情指手画脚；哪怕不理解，也尽可能去接受，尝试了解。<br/><br/> 故而当李斛珠倾诉苦恼的时候，云乔只是倾听，偶然插上几句。<br/><br/> “你哥哥还没谈恋爱？”云乔问，“也许他谈恋爱了，你想让他管，他也没时间。”<br/><br/> “没有。”李斛珠道，“他心气高，一般女郎他看不上眼。”<br/><br/> 两人正说着话，迎面有人走过来，正是来“偶遇”的周木廉。<br/><br/> 李斛珠瞧见了他，双目微微发亮，一瞬间面颊似桃染——仿佛春风拂过，沉寂了整个寒冬的树梢，悄然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