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进来，瞧见了沙发旁拘谨站着的女人，对丁少奶奶道：“你有客啊？”<br/><br/> “这是我好友，过来坐坐。”丁少奶奶笑道，“舒晴，不好意思不能招待你了……”<br/><br/> 董太太：“不不，我没事的……”<br/><br/> 丁莺莺却拉了云乔的手：“娘亲，咱们去楼上，给你看个好东西。”<br/><br/> 云乔道好。<br/><br/> 她冲董太太点点头，跟着孩子上去了；席兰廷也尾随而去。<br/><br/> 董太太看着他们俩走了，一时既兴奋又激动：“真是席家的人。你们认识啊？你女儿叫七夫人娘亲？”<br/><br/> “乱了辈分，其实我们叫七夫人姑姑。不过，七夫人喜欢彤彤，随便她叫。”丁少奶奶道，“舒晴，实在对不住，改日我去拜访你。”<br/><br/> 不等董太太回答，她又喊佣人，“太太的汽车备好了吗？”<br/><br/> 外头答：“已经备妥。”<br/><br/> 董家的司机被佣人催着，此刻已经发动了汽车。<br/><br/> 董太太无法，只得先走，心里却感觉此事无比震撼。<br/><br/> 回去路上，她一个人独坐汽车，想起自己在丁家高高在上的嘴脸，一时羞愧难言。<br/><br/> 人家认识席家的人，关系还这般密切，却根本不声张。反而是自己，半桶水跑上门去晃悠，背后恐怕叫人笑话死。<br/><br/> “他们，时运太好了吧？”董太太的心态，顿时发生了改变。<br/><br/> 送走了董太太，丁少奶奶端了茶点上楼。<br/><br/> 楼上有个小小会客室，席兰廷坐在那里；而云乔和丁莺莺去了房间，关上了房门。<br/><br/> 席兰廷表情淡淡，随意依靠着沙发：“你忙吧，她们说会儿话。”<br/><br/> 丁少奶奶在他跟前非常紧张：“七爷喝茶。”<br/><br/> 席兰廷接了过来。<br/><br/> 丁少奶奶又道：“晚上吃了饭再走，我去炒两个家常菜。”<br/><br/> 席兰廷略微点头。<br/><br/> 丁少奶奶下楼，冷静了点，给丁子聪打了个电话。<br/><br/> 她去厨房吩咐，拟好今晚的菜单，又打算亲自做两个拿手菜，招待席七爷夫妻。<br/><br/> 大户门第的千金，也要学厨艺，就是有贵客登门时，女主人做两个菜，以表示对贵客的敬重。<br/><br/> 这是厨子无法代替的。<br/><br/> 云乔和丁莺莺在她卧房，问起方才那位客人，丁莺莺就说：“现在这些人，轻浮得厉害，到我们跟前炫耀来了。”<br/><br/> 她说话口吻，特别像云乔的外婆，只是奶声奶气的。<br/><br/> 云乔忍不住摸她的脸：“要不要我给你爸谋个官职？”<br/><br/> “这倒不必。”丁莺莺道，“他喜欢做主笔、办报社。只有自己热爱，才能做得开心、做得好。云乔，人生实苦，一点甜头也没有，日子很难熬的。”<br/><br/> 这个瞬间，她又像云乔的外婆了。<br/><br/> 其实她做云乔外婆的日子更长；她做云乔女儿不过那么几年，且两人一直没真正见面。<br/><br/> 前世记忆，云乔几乎淡忘了，她仍是今生的人。<br/><br/> 她们俩自然而然定论了祖孙的关系。<br/><br/> 听了这话，云乔便想起了外婆，不由点头：“您说得对。”<br/><br/> 说罢，她们俩都愣了愣，继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br/><br/> 云乔说起正事。<br/><br/> 尤其是凤凰骨。<br/><br/> “你的凤凰骨若没丢，你不至于投胎转世。”云乔道，“你把它给程立了吗？”<br/><br/> 丁莺莺沉吟良久。<br/><br/> “对。”她这才道，“但是，你不要跟他斗，你赢不了他。云乔，他很可怕，他像是个深洞，漆黑幽深，看不到底。你不要跟他斗，你保护好自己。”<br/><br/> 云乔眼睛莫名一热。<br/><br/> 外婆永远是这样，让她先照顾好自己。<br/><br/> 她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