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昏瞳也为我所用
鱼人少年还不知道大个子那边出现了变故，他的注意力目前只能集中在一个方面。
照顾到刀痕这边，就容易忽视其他地方。
鱼人少年通过刀痕，密切关注着滩漠的行动。
滩漠已经和葱芒交手了。
两人在海面上打得你来我往，呈现僵持状态。
“接舷啦，啊哈哈哈。”
葱芒的海盗船撞在了宝箱号上，船板一搭，立即就有大量的海盗精锐顺着船板，冲上了宝箱号的甲板。
这些精锐人数超过了一百，一个个都是光头，手持长棍，穿着浅绿色的武僧衣服。
这是葱芒麾下中的王牌——光棍战队。
光棍战队带头冲锋，所到之处，棍影翻飞，打得帝国海军们节节败退。
“退到船内固守，等待滩漠大人杀掉敌人，就能回援了！”大副故意大喝，指挥着海军们后撤。
宝箱号内部空间分层，拥有相当的纵深。
“冲进去，杀光他们，啊哈哈哈。”海盗们占据上风，士气爆棚。
光棍战队冲在最前面，很轻易就杀了进去。
“帝国海军也不过如此嘛。”
“杀光，抢光！”
“比一把，看谁杀的帝国海军多？”
“小心点，这船上好像有空间型的炼金装置，船里面大得初期！”
海盗们自然不知道，这是滩漠一方故意相让。
他们冲杀进去，很快就控制了前三层，到了第四层空间中，他们将门砸坏，闯进了关押昏瞳的监牢。
昏瞳动弹不得，双目紧闭，陷入昏迷之中。
海盗们看他服饰华贵，还以为是海军中的高层，二话不说，直接刀砍斧劈过去。
很快，就将昏瞳砍成了肉泥。
而船舱中的监控设施，将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等到海盗们又吵吵嚷嚷地冲杀出去后，覆盖了欺瞒伪装术、反侦察预言术的刀痕，对昏瞳道：“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么？”
真正的昏瞳还活着。
原来是刀痕在鱼人少年的神谕下，偷偷来到这里，告诉昏瞳：滩漠要借助海盗杀害他的阴谋。
刀痕并没有显露真容，在昏瞳看来，就是一个全身包裹着黑雾的神秘人。连具体是什么种族都不清楚。
刀痕利用神术救下昏瞳之后，鱼人少年又故技重施，使用了魅蓝神术，伪造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昏瞳”。
假昏瞳加持了一系列的神术，轻而易举地瞒过滩漠一方，以及被利用的海盗们。
昏瞳盯着自己的尸体，又扫视了船舱四壁的监控符文，他保持着沉默，面无表情。
作为实地领主，帝国的贵族，他对圣明帝国是忠诚的，从未想过滩漠想要杀他。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看到昏瞳沉默，刀痕在鱼人少年的指引下，并没有强逼，而是道：“来，我们到外面好好看看。”
昏瞳便在刀痕的带领下，穿过海盗们的阵线，跨越一个个海盗、海军的尸体，走出船舱，来到宝箱号的甲板。
站在甲板上，他们全程目睹了滩漠和葱芒交手，然后被葱芒“击败”的过程。
不过，葱芒等人并没有机会扩大战果。
在大副等人真正发力之后，他们将海盗们“艰难”地击退，全都驱逐出了宝箱号。
滩漠被“击败”后，吐着血，逃进了宝箱号中。
葱芒还想要追击，但被宝箱号的火炮连续命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宝箱号“逃了”。
滩漠下令海军们打扫战场，进行战后清理。
不久后，他来到了关押昏瞳的监牢，看着昏瞳被砍死的尸体，满意地点了点头：“老东西，你被时代淘汰了。”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圆满地完成了。
“不，距离圆满还有一点距离。”鱼人少年透过刀痕，心中却道。
这份昏瞳的尸体是假的，需要处理掉。
刀痕、昏瞳就在船舱中。
有神术遮掩，哪怕近在咫尺，滩漠都没有丝毫察觉。
昏瞳脸色铁青。
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滩漠的话。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了他残酷至极的真相——滩漠这个狡诈的狗东西，竟然真的要杀死他！
“他竟然敢如此对待一个实权领主，帝国贵族！好大的胆子！！”昏瞳眼中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刀痕饶有兴趣地看着昏瞳的难看脸色。
他心情很愉快。
对于昏瞳这个鱼人部族的强敌，自己身陷囹圄的凶手，现在走投无路，被自己人陷害背叛的样子，真的很让刀痕感到欣喜和宽慰。
“吾主，能够侍奉祢，是我刀痕一生最正确，最荣幸的举止。”
一瞬间，刀痕的信仰再度加深。
他耐心地等候了片刻，这才对昏瞳道：“现在，伱应该彻底了解到自己的处境了吧？”
昏瞳看向刀痕，脸上毫不掩饰猜疑和忌惮：“你们究竟是谁？救了我，又什么企图？”
刀痕按照鱼人少年的指示，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现在看到昏瞳这样问，心里不禁升腾起一股掌控局面的优越感。
刀痕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将来或许会知道的。”
“至于救下你，当然是要和你签订契约了。”
说完，递出一份神文卷轴。
昏瞳并不认识魅蓝神文，就算认识，卷轴上也有鱼人少年加持的神术，绝不可能看清楚神文真正的样子。
昏瞳眼角抽搐了一下：“让我为你们卖命？总得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吧？”
他很谨慎，心底深处也没有放弃希望。
在昏瞳看来：他只是被滩漠暗算背叛了，他仍旧是双眼岛的领主，他的基业还在。只要他将来回到帝国，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证人，来指证滩漠。
“帝国是公正的。”
“到时候，我借助帝国之力，铲除掉滩漠，就能荣归双眼岛！”
“但目前，还得和这群人虚以委蛇……”
昏瞳对鱼人少年展露出来的神术手段，相当的忌惮。
他和刀痕大摇大摆地在宝箱号中乱晃，没有人能够发觉他们，这让他心底生寒。
刀痕冷哼一声：“少废话！”
“该你知道的，等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赶紧把它签了，你只是一步落子闲棋。你以为，我们是专门来解救你的？”
昏瞳沉默了一下。
情势当然很明确。
只要刀痕解除掉他身上的神术，他就会立即暴露在滩漠的眼皮底下。到时候，除了死，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识时务者为俊杰。
昏瞳之前只是没有认清真相，没有搞清楚自己真正的处境是什么。
现在，滩漠完美地帮助他认清楚了这一切。
所以，在下一刻，昏瞳便老老实实地接过神文卷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签了。
反正他看不懂。
更反正他也无从选择！
换做以前年轻的时候，或许他会抵死不从，热血抗争。但现在，他老了。
他早就老了。
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打拼下双眼岛这样的基业。
他还想要回去呢。
“昏瞳是一位拥有卓越商业才干的人才。而往往这种人，最擅长妥协和合作，也习惯于妥协和合作了。”鱼人少年心道。
看到契约签订成功，他明白自己对昏瞳的性格认知是正确的。
刀痕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这的确是一步闲棋。
但鱼人少年处理昏瞳的意向，并不是刀痕、昏瞳两人心里想得那样。
“昏瞳为帝国开拓疆土，抗击鱼人部族的攻击，保护领地，没有违背贵族的责任。”
“这样的人，却因为贿赂不够，而遭受国家蛀虫的侵害！这对他而言是不公的。”
“将来，让他指证滩漠，让滩漠得到严惩，就是正义！”
“况且……”
况且，滩漠身为帝国秘谍，还想要找龙狮佣兵团的麻烦，对龙狮佣兵团计划勒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在这种情况下，昏瞳就是鱼人少年预备给滩漠的一把尖刀！
毕竟，滩漠不仅是帝国秘谍，还是海军将领，龙人少年想要对付他，不太能够直接了当。
幸存者们中没有一人想和圣明帝国为敌，哪怕是苍须也是如此。大家伙还都想着赎罪呢。
滩漠走出了船舱。
他接着就下令。
第一，让海军将昏瞳的尸体好好收敛起来。
第二，让海军们只对宝箱号做简单维修。
第三，让下属对冰雕岛传达信息，要求靠港维修。
昏瞳不知道的是：刀痕，以及一脸仇恨之色的昏瞳，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隔着舱门，静静地看着他。
鱼人少年撤销神术，抽回了投入在刀痕身上的注意力。
“小乖就要离开磁石群岛了。航海中途，关注一下即可。”
“昏瞳已经暂时为我所用，正好滩漠想要前往冰雕岛。就让昏瞳、刀痕也跟着去好了。”
“接下来，就等机会离开这里了。”
鱼人少年将注意力投放到海洋母巢内外。
死灵导师却没有在增设魔法阵了，而是在检查。
通过深海怪鱼号的记录，鱼人少年发现这已经是死灵导师检查的第三遍。
很快，第三遍检查完毕，死灵导师满意地微微点头。
“接下来，我要开始了，好好看。”他关照苍须、舰鬼一声，却引来了粥章更密切的关注。
这种关注和监视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下一刻，死灵导师就启动了魔法阵。
璀璨的光辉绽射出来，这一次，竟没有丝毫的神力气息，彻彻底底就是魔法气息了。
魔法气息在几秒内，就变得浩瀚磅礴，惊人至极。
粥章起先很是戒备，但渐渐的，面色有些古怪。
她发现魔法阵开启之后，光影气势都很唬人，但实际效果却不见分毫。
“这个死灵导师究竟想要做什么？”粥章心中疑惑。
有同样疑惑的，不只是粥章，还有苍须、舰鬼等人。
他们也同样没有感知到任何实际效果发生。
但在深海怪鱼号中，鱼人少年的神色却发生着剧变。
在魔法阵开启之后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孕育出来。”
“这股气息……”
“和神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