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大声呼喊:“杰罗姆,你还在等什么?快跑啊,时间要到了!”
的确,马上就要到比赛的限定时间了,超过时间直接零分。
十三分和零分的差距,可以从天堂到地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杰罗姆安静如鸡, 动态的只有不断流淌的冷汗和愤怒的眼泪。
他知道这很丢人,可是鬼知道他为什么只能这样恭敬的行礼却无法动弹。
他可以发出声音却说不出话,杰罗姆喉咙中“嗬嗬”的做出一些声音盼着火烈鸟可以听懂,带着他逃离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所在。
杰罗姆心中有一种预感,只要能离开这里,他就可以动了。
可惜,这种主仆之间的默契, 独角兽和拉雷尔有, 火烈鸟和他之间却没有。
多么神似的一幕。
当初拉雷尔不能说话,也无法动弹,独角兽却可以跪下来让他抱住脖子带着他逃走。
现在轮到他了,火烈鸟却只是乖乖站立在绿草如茵的赛场,安静等候他的指令。
评委们终于不用再争论怎样给杰罗姆扣分,因为他已经超过时限,本来可以拿到最高分的他拿到了最低分——零分!
得到消息的老费尔莱德先生暴跳如雷,把书房里触手可及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包括没来得及速遁的倒霉管家。
“我要杀死这个蠢货,我一定要杀死这个骄傲自大的蠢货,他害得我们家族损失掉一座金矿!”
老费尔莱德暴跳如雷。
“老爷,您现在还不能杀死他,还有最后一场竞速,如果他能戴罪立功拿到第一,而我们另外的骑手成绩也不错的话,还是可以争一争的,约克家族这次成绩也不太好, 而那些小家族都知道我们对金矿势在必得, 所以他们就算侥幸拿到第一,也不敢直接选择那块地!”
被各种物件砸得满脸血的管家怒刷存在感给自己争取保命的机会。
老费尔莱德几乎全白的浓眉扬起,嗯,倒也未必不能。
“还等什么?去告诉那个蠢货,最后一场比赛拿不到第一,他死定了!”
和怒焰滔天的老费尔莱德先生不同,赛场上一直负责拉雷尔任务跟进的克劳德已经呆若木鸡。
如果这件事是拉雷尔做的,那么这操作实在够骚。
管家回到约克家别墅群之后要去主宅跟艾伯特老爷汇报的,然而他就算想破了头也不明白拉雷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很玄幻。
在最后关头他已经心如死灰,已经在思考如何解释才不会被艾伯特老爷迁怒,然而短短不到五分钟时间他的大脑思考的问题跟之前已经完全背道而驰。
控制杰罗姆在长达五六分钟的时间里一直呆立不动,这究竟是不是拉雷尔做的?
如果是拉雷尔,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赛场上共有一万多人在观看本次比赛,众目睽睽,拉雷尔这波操作只能归结到魔术范畴了。
下午是最后一场比赛,内容是竞速。
规则简单粗暴,谁先抵达重点谁赢。
这是最容易动手也是最不容易成功的环节。
二十名骑手一起比赛,随便都可以出现点意外。
只是会不会恰好坑到目标人物就很难说了。
对此, 管家克劳德表示那要看谁动手。
比如拉雷尔。
因为就在比赛即将结束时,神奇而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
其余选手都忙到热火朝天,拉雷尔彬彬有礼对着另一个方向躬身行礼。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倒数第一;谢谢你,感谢有你,我马上嗝屁。
杰罗姆再次因为比赛超时拿了个零蛋。
对于所有参赛骑手来说,比赛圆满结束。
对于杰罗姆来说,社死拉开帷幕。
至于土地如何瓜分,那要各势力的话事人去六月莲协会总部登记签字认领。
何小满也没想到,当初一个自己认为比下面给你吃还要鸡肋的技能腐生花居然也可以这么使用。
她只要用溟雾包裹自己的同时对杰罗姆使用腐生花技能即可。
看杰罗姆已经怀疑人生到即将质壁分离,何小满早就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当然,面对自己的雇主,何小满还是要强行解释一波:“是一个我救助过的原住民给了我两朵那种花,会暂时控制这个人五分钟,之后花就会变成一朵枯萎的玫瑰花。”
“那么这个原住民在什么地方?”
五分钟啊,够他死几十次了。
这种危险分子必须要找出来为自己所用,如果不能的话,那就除之而后快。
“那个人死了,他说他们部族只有他掌握了这门秘术,而一个人一生中只能制作出两朵这种邪恶玫瑰,他感谢我没有杀死他和他的孩子们,所以把仅有的邪恶玫瑰送给了我,然后他就死了。”
艾伯特盯着何小满的眼睛,整个人忽然杀气腾腾:“真的?”
何小满身后的帘幕忽然拉开,一排火木仓手拿着已经上好子弹的木仓对准了她。
“嗯,真的。”
何小满表现不出害怕,只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因为这种程度的气场,别说不如仇厌,连风澈的十之一二都无法相比。
“你不怕死?”
何小满摇头,又点头。
艾伯特老爷眼睛依旧如鹰隼盯住自己即将扑杀的猎物,声音也冷厉无比:“什么意思?”
“我怕死,但是我认为艾伯特老爷不会杀我。”
“是吗?说说看,为什么?”
“您看。”何小满摊开手:“我可以自由的在这个城市和新移民一样生活,那是因为您给我带来的,同样想要杀死我这样一个人,也不过是您抬抬手的事,我的命还不值那些子弹钱,而您,艾伯特老爷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人,不是吗?”
“你倒是很聪明。”
何小满摇头:“我并不聪明,这是克劳德先生告诉我的,他说您是这世界上最雄才大略的人,现在我想问一下,您拿到那个金矿了吗?”
被一排木仓对着,还能侃侃而谈,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笃定了他不会对一个奴隶出手。
最后,克劳德请何小满喝了一顿酒,两个人喝到酩酊大醉时克劳德不动声色的问她:“那种花,真的没有了吗?”
“没嗝没了,唯一的两两朵,都给杰罗姆,用嗝用掉了,看他以后还怎么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