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景召来殡仪馆接商领领,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她才出来。
她人恹恹的。
“很累吗?”
她说:“很可惜。”
景召什么也没说,抱了抱她。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周姐了,情绪会受工作影响,可惜这个,惋惜那个,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情绪,以前也不这样。
“商领领。”
商领领旳思绪被突然打断,抬头看见何婉林从一辆白色车上下来。
“我们谈谈。”
商领领看到何婉林并不惊讶:“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谈的。”
景召也在场。
何婉林顾及他是“外人”,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他不打算回避。
何婉林就直接说了:“你要给商裕德捐肝?”
商领领回答得很敷衍:“看心情。”
“你要是捐了,一定会后悔。”
商领领连续工作了六七个小时,没有耐心跟何婉林打太极:“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说空话。”
她问景召车停在哪里。
景召带她过去。
何婉林追上去:“当年的绑架案你就没怀疑过?”
商领领脚步停下。
“是商裕德找人做的,他认为是杨姝毁了商淮序,所以找人绑架你。商裕德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杨姝去交赎金,好让她有去无回。”
商领领攥紧了手。
景召知道她在愤怒,牵住她的手,把自己的掌心给她,让她握着。
她回头,目光亮得烫人,仿佛融了火焰在里面:“你也是帮凶?”
何婉林否认:“我不是。”
人在殡仪馆都敢说鬼话。
“当年就是你让商宝蓝把我约出来的。”细节商领领都记得。
何婉林推脱说:“是商裕德让我这么做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商裕德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必须马上做肝脏移植手术,事到如今何婉林只差临门一脚,也没什么不能说了。
“当年商裕德为了封住我的口,给我转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对外说是宝蓝认祖归宗的礼物,他那种人,要不是我有他的把柄,他怎么可能舍得。”这些话何婉林都在脑子里过滤过了,只说对自己有利的,“他把我送进疗养院也是因为我用他这个把柄威胁了他。”
见商领领沉默,何婉林再添一把火:“如果不是商裕德找人绑架你,你的父亲也不会死,他就是被商裕德间接害死的,你还要给他捐肝吗?”
尽管早就知道了,商领领再听一遍,还是会有想弄死商裕德和何婉林的冲动。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信不信由你。”
挑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婉林转身上了车。
景召摇了摇商领领的手:“领领。”
她收回目光:“景召,我们回帝都吧,我等不了了。”
“好。”
景召直接走高速,开车回帝都,路上很空,他开得比平时快很多。
商领领的手机里全是商裕德打来的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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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十二点了,苏先生去床头叫醒商裕德。
“董事长。”
“董事长。”
商裕德很虚弱,睁开了眼,意识有点昏沉。
苏先生凑到他耳边说:“领领小姐来了。”
商裕德抬起眼皮,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商领领和景召。他让苏先生帮他把床头调高,他稍微坐起来,强打着精神。
“来了,考虑得怎么样?”
商领领远远地站着:“你很讨厌我妈妈对吧。”
岂止讨厌。
如果没有杨姝,他的儿子不会死,商华国际一定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
“听好了。”她商领领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明天上午九点,你去我妈妈的坟前三跪九叩,行完了大礼再来跟我说捐肝的事。”
商裕德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想骂商领领大逆不道,刚张嘴,她说:“九点,逾期不候。”
她说完就和景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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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桐湘湾已经很晚了。
商领领很累,但却没有睡意,脑子里很乱,被塞的很满,一闭上眼,全是商裕德和何婉林的嘴脸,还有修复间里血肉模糊的遗体。
她辗转翻身。
景召也没睡:“睡不着吗?”
“嗯。”
他起来,开了床头灯。
“要不要喝点酒?”
“好。”商领领从被子里爬出来,“可以喝醉吗?”
景召去把她的外套拿来:“可以喝醉,今晚你做什么都可以。”
他点了一根香氛蜡烛,陪她喝酒。她没喝醉,但撒了酒疯。
她说看上餐桌了,要景召躺上去,把衣服都脱掉。
景召转身。
她拉住,撒着娇抱他:“你说的,我今晚做什么都可以。”
“窗帘没拉。”
景召对她有求必应,问除了餐桌还有没有别的看上的。
她说有啊。
他就陪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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