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领领第一次见景召穿着西装正经泡茶的模样,迷人得要命。
想扒掉他的西装……
她把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坐好,表情老实。
景召把茶端给她。
茶杯应该是上好的材料烧制而成,杯子温而不烫,商领领用两只手端着,淑女地抿了一小口,细细品了品。
“这是什么茶呀?”
景召说:“西柚桂花。”
西柚和桂花组合在一起,酸酸的,咸咸的,是很奇特的味道。
但商领领现在想做的不是品茶。
她看着景召,眼睛宛若星辰,闪着光,迫不及待:“你不是有话说吗?怎么不说话?”
景召依旧不紧不慢,往紫砂壶里添水:“你先把茶喝完。”
商领领一口就干了:“喝完了。”
他们之间隔着吧台,景召站在她对面。
“还冷吗?”
热茶进了胃里,整个人慢慢暖和起来,商领领手上还有茶的余温:“不冷。”
她心想,她内心可火热火热了。
景召又倒了一杯,让她握着暖手。夜晚安静,空荡的房子里声音落到地上,会砸出温柔的回响。
“我得罪过很多人,有很多的仇家,也许哪天也会像云疆的那个记者那样,死在异国他乡的某个地方。”
这是景召的开场白,很悲观。
他的规划里,本来就不该有一段感情,走在钢丝上的人不能拉住别人。
他清楚地知道,他在豪赌。他也挣扎过,无数次。
“这是我之前拒绝你的理由。”
这些商领领都知道:“那现在呢?”
“你喝醉酒的那天晚上,我冒犯过你。”景召手里握着茶杯,“得要负责。”
杯壁的边缘有茶水轻微荡动的涟漪,那些涟漪出卖了他,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从容。
反倒是商领领,她比较游刃有余:“只是因为这个才想和我在一起吗?”
景召摇头,轻轻放下了那杯茶,茶水平静了,他眼波却动荡了。
“是我后悔了,我跟你断不干净。”
陈野渡说,断不干净就不要纠结。
可是怎么断?
听见她受伤,等他理智回笼,他人就已经在病房了。
害怕她在外面喝酒,怕她吃亏,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神经和理智稍微一放松,他会想吻她,想冒犯她。
她只用一把伞,可以要他任何承诺。
他高估了自己,他并没有那么强的定力。他不是个反反复复的人,他以为他可以割舍得一干二净,可事实上呢,只要她一有风吹草动,他就马不停蹄。
她离开云疆的那个晚上,他去过殡仪馆,他想再问问帕琪:你后不后悔?
他还问自己,后不后悔?
他不知道,没有想出答案,当时脑子里都是商领领,都是电影院里红着眼睛转身的商领领。
越挣扎,他就越明白一件事情,信仰再重,敌不过心不由己。
所以,他投降。
“我想做的事不会停下来,我依旧会经常出国,或许也会经常受伤,我的命给不了你,但我可以向你承诺,可以用我的信仰起誓,我会永远忠诚于你,在我生命结束之前,都会爱护你、尊重你。”
字字都掷地有声。
他郑重其事地问:“商领领,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商领领杯中的茶洒了,因为手把杯子握得太紧。
不是紧张。
就像狮子扑食前的那一个瞬间,血液在沸腾,全身的细胞都会兴奋叫嚣。
景召把她攥在手里的杯子接过去,放到一边,然后抽了几张纸,擦她手上的茶水。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你要慎重考虑。”他把纸扔进垃圾桶,抬起眼眸看她,温润的桃花眼里有徐徐清辉,“考虑久一点也没有关系,我会等。”
商领领不需要考虑,她只要确认一件事。
“景召,你喜欢我吗?”
景召没有迟疑:“嗯。”
她手肘压在吧台上,身体不自觉地往景召那边靠,她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呀?”
景召站着,她看他时要仰起头。
于是他弯下腰来:“比你知道的要早。”
商领领伸出一根手指,摸他领带上的领带夹,从刚刚开始就想摸了:“你再问一遍刚刚的问题。”
景召俯身与她平视,不阻止她的任何动作:“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商领领握住他两只手,捂过茶杯的手很暖,她笑得灿烂:“愿意呀,我等你开口等了好久了。”
景召低下头,慎重又克制地亲吻她的手背。
窗外面的树看见了吗?风听见了吗?那是Golden World的小九爷,他向月亮低了头。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吻手背,表示屈服和忠诚,比吻唇还要让商领领心动。
“没关系。”她趴到吧台上,笑靥如花地问她刚得手的男朋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
她故意这么问。
景召顺着她:“我们交往的第一天。”
商领领可开心可开心了,没有尾巴的她,轻轻摇着尾椎骨,地上她的影子跟着晃来晃去:“那你要记住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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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哥哥终于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