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家之后的翌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打扫。
回到家的当天实在太累,无法立即打扫。但是将近两个星期不在,家里难免积了一些灰尘。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是要跟真昼相处的场所,周想要尽可能保持乾净。
于是,周施展了真昼传授的技术,把家里打扫了一番。另外,现在打扫的是周自己一个人,因为真昼也得打扫自己的家。
尽管周并不擅长打扫,不过多亏了真昼,要维持环境的整洁并不是问题。
『只要平常经常打扫,就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劳力。一直拖著不打扫才会导致要花费更多的劳力与时间。』这是真昼的指教。
于是,周按照她所说的定期进行简单的打扫,光是这样就能让房间随时保持乾净的状态。
这次也一样。只是家具表面积了一点灰尘而已,打扫起来没花太多时间。
将表面覆盖著薄薄一层灰尘的家具简单地擦拭过,用吸尘器吸过地板,顺便把窗户也擦一擦。完成之后,周抬头看了看时钟。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平时常去的超市大多从四点开始特价,周认为差不多该出门了。
(我现在变得很居家了呢。)
之所以必须去超市一趟,是因为在这趟返乡之前先清空了冰箱,没有食材能做今天的晚餐。早餐与午餐是吃泡面与冷冻食品解决,但是晚餐可不能那样打发。
负责去采买的是周,食材的费用则是对分。
两个人都有出钱,想要省钱地打发,这个想法并非不合理。不过以一个高中男生来说,会在乎餐费的确特别居家。
想到这里,周忍不住为了自己的变化笑了起来。因为打扫的关系,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了。他决定先回房去拿要换的衣服。
「……嗯?」
前往超市的途中,周边走边想事情。突然,某个跟他擦身而过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身影看起来很眼熟,尤其是那一头浅色的头发。
周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但当然只看得到对方的背影。
虽然那个人的头发不像真昼那么长,而且性别也不同,但是那一头天生的浅色头发看起来不像是染的,真的很罕见。
还真是稀奇呢——周的心里这么想著,同时抵达了超市。在超市内,他边逛边将今天晚餐的材料放进购物篮。这时候——
「咦?」
背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真难得。」
「九重。」
那是之前透过优太在骑马战相识的青年。他跟周一样地提著购物篮。
他的购物篮里装的是饮料跟零食,与周相比起来,他的购物内容更像个普通的高中男生。
「藤宫,你家在这附近吗?」
「是啊。九重,我记得你家应该不是在这一带才对……」
「我今天要去朋友家过夜,所以出来买些东西。你是……要做饭吗?」
「嗯,我来采买晚餐的食材。」
看就知道,周手上的购物篮里装的是生鸡肉、白萝卜、牛奶、豆腐等,都是一些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错看成零食的东西。
「对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吧,真了不起。」
「做饭的是真昼,实在算不上有多了不起就是了……」
「……对喔,确实是这样呢……你的生活还真是惊人。」
「是啊。我很感激真昼。」
没有她的话,周的饮食生活只能用颓废来形容。虽然因为真昼的关系,周已经学会了大部分的家事;但如果真昼不在身边,周可能又会开始自甘堕落。
要是失去了真昼,周将无法维持现在的生活。
「一切都是多亏了真昼大人。」周微微地苦笑著,如此喃喃,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该怎么说呢……你真是死心塌地呢。」
「是啊,她对我也是一样。」
「你变得能够满怀自信地说这种话了。」
「我有被爱著的自觉。」
在开始交往之前,周仍然无法完全相信真昼对自己的好感,但现在不同了。
周现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受真昼喜欢且珍惜,也明白她想跟自己在一起的心意是千真万确的。
周的如此想法并不是臭美或自恋,而是纯粹基于事实的认知。能够这样想,或许证明了他对自己有了自信吧,这都是因为真昼无私地对他付出了许多爱心。
看周回答得坚定而毫不迟疑,这次换诚苦笑了。
「有自信是好事。总比之前明明是两情相悦却自怨自艾的时期好多了。」
「你说话真是严厉。」
「事实真的是这样嘛。那时候不管怎么看,她明明就很喜欢你,而你却……算了,我管不著,你们幸福就好。」
诚耸耸肩。周明白他这样说也是一种肯定的方式,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而且优太也已经释怀了,我觉得这样就算很圆满了。」
「咦?」
「没事。那我要去结帐了,先走啰。」
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门胁?周虽然感到不解,但周还来不及问个清楚,诚便转身快步离去了。周虽然困惑,但也只好转身,继续寻找手机中所记载的食材。
回到公寓之后,周发现了刚才与他擦身而过的那个男人,正在抬头看著公寓。
周没想到那个人的目的地竟然是自己所居住的公寓,也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个人竟然还在户外,于是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忍不住多看那个男人一眼。
对于这个男人,现在周的感想还是一样——那个人的发色真的很稀奇。
周只看到他的背影,其实不是很清楚,但那个人看起来并不高大,真要说的话体型算是相对较瘦,身高甚至比周矮了一点点。
那个人仰著头,看著公寓。
周站在这个位置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看著公寓。
虽然很好奇,但也无法随便对陌生人搭话,只好从他身边走过。经过之后要是突然回过头去,对方可能会起疑心,因此现在的条件下,应该没有机会确认男人的长相。
但是,周实在是太在意了,他决定采取行动,确认了手中的超市购物袋之后,继续往前走。
经过男人身旁时,周心里虽然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故意让手上从超市买回来的商品碰到男人的身体,并且使其掉落在地上。
顺带一提,掉下去的那一袋装的都是周的零食与保存食品,即使掉下去也不至于对不起真昼,可以放心。
商品碰到了男人,而且还掉在地上,成功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
周捡起超市的购物袋,拍去沾上的尘土,同时望向那个男人。
从某个角度来说,周事前料想过这个结果,因此这时他心里浮现的想法是「果然」。
男人的容貌非常标致,俊美得令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看周的东西掉在地上,男人一脸歉疚地垂下眉尾。清亮的褐色眼珠也透露著罪恶感的神情。
但是,周是故意撞上去的,他知道真的该有罪恶感的是自己。
「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别这么说,是我不该站在这里。是我挡到你了。」
男人如此赔罪,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沉著而和气。
「不,是我不好。」周低头道歉。
想确认的事,现在都确认到了。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这个人恐怕就是周所想的人物。
周若无其事地从男人的身边走过。
男人完全不知道关于周的事,应该不可能会怀疑他。
虽然只是短短几十秒的事,周却莫名地紧张,无非是因为这件事跟自己心爱的女性有关。
周呼地喘一口气,来到公寓门口的时候——正好,他心爱的女性出现了。
「周,你回来了。」
没想到真昼会下来公寓入口大厅——不,应该说周完全没料到她会下来迎接,一下子狼狈了起来。周的反应让真昼很疑惑,歪著头不解地望著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没有啦……只是想说,你怎么会特地下来迎接我?」
「不,刚才你传讯息说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想说拜托你买了很多东西,就下来帮忙拿了。」
「这、这样啊。」
看来真昼纯粹只是下来帮周提东西。
刚才确认了那个男人的身分之后,心脏已经承受很多负担了;现在看到真昼下来,心跳又变得更快了。
要是真昼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存在——周这么想,不由得回头一看。结果,刚才还站在约十公尺远处的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莫非他不是来见真昼的?该不会他已经见过她了吧?)
从真昼目前的样子看来,后者应该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他真的是来找真昼的,一看到真昼下来应该就会接近过来才对,没有理由离开。
既然这样,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特地来到真昼居住的公寓门前,就只为了从楼下抬头看真昼所住的楼层一眼吗?
「怎么了吗?」
「不,没事。」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真昼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这让周稍微松了一口气。真昼看起来很想帮忙提东西的样子,于是周把刚才装著零食的那一袋交给她,一起进了电梯。
真昼来公寓入口大厅迎接周的那一天晚上。周瞄了坐在身旁的真昼一眼,心里犹豫著是不是该说出今天遇到那个男人的事。
虽然只是推测,不过那个人很可能是真昼的父亲。
真昼的母亲是个自我强烈的人,容貌犀利,与真昼实在不像,令人忍不住要怀疑她们是否真的是母女;但是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与真昼非常相似,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她的父亲。
无论是那引人注目的标致而柔和的容貌,还是头发与眼睛的颜色,都与真昼十分相似。假如真昼是男性,年长之后应该就会变成那副模样。两人的外貌是如此酷似,说他们是毫无关系的人,反而没人会相信吧。
但是,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真昼呢?周非常烦恼。
他知道真昼不喜欢父母,也知道她不愿提起跟父母有关的事。可以的话,周实在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如果那个男人以后又来这里,不巧让真昼碰到的话,真昼的情绪可能会因此受到打击。
因此,说不定该告诉真昼,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周,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看著我。」
不管怎么样,都无法避免让真昼的情绪受到冲击。该如何是好呢?正当周在烦恼的时候,真昼察觉了他的视线,不解地望著他。
「啊~没有啦,该怎么说呢……」
「怎么了?有事瞒著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想说就直接说出来,不想说的话我就不追问。只要是你想说的,我都会认真地听。」
真昼表示尊重周的决定。周仍然拿不定主意,犹豫了整整十秒之后——缓缓地开口了:
「我……刚才……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
「是、是喔……?」
听周这么起头,真昼还是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只能先点头应和。接著,周注视著真昼的双眼。
那双跟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完全一样颜色的眼睛。
「那个人站在我们公寓的门口,一直抬头看著公寓。他的眼睛……跟你非常相似。」
「……咦?」
听到这里,原本一脸不解的真昼,全身都僵住了。
「那个人的眼睛与头发的颜色都跟你完全一样。长相也跟你很相似。」
那个人会不会是你的父亲?——周战战兢兢地言外这么问道。至于真昼的反应……看起来不像是受到了冲击,而是显得有些困惑。
「这、这样啊……你是想说那个人很像是我父亲吗?」
「我觉得有可能。」
虽然周嘴巴上这么说,但在他的心里,几乎完全肯定那个男人就是真昼的父亲。就连容貌与气质都跟真昼非常酷似,两者之间不可能没有血缘关系。
听周这么说,真昼的眼睛眨了几下之后,眯了起来。
那应该是有些不耐而无奈的表情。
「……应该是你看错了吧。」
「咦?」
真昼的态度意外地轻描淡写,反而让周困惑了起来。
「因为我父亲对我完全不感兴趣。从我开始懂事以来就很少跟我见面,他一心只在乎工作,脑中应该从没想起过关于我的事吧。现在也很少跟我联络,即使有,也不过是一年当中少少几次的事务性联络而已。」
真昼淡定地这么说道,眼神从不耐逐渐转为冷漠。
「他完全没有理由来找我。就算要来,应该也会事前联络才对。虽说这种事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发生过就是了。」
真昼斩钉截铁地这么说道。周看著她,握起了她的手。
「更何况,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一个把女儿丢下十几年、一心只顾著工作的父亲,会为了什么目的特地来见自己的女儿?我完全想不明白他来找我会有什么意义,恐怕不可能会有我能理解的意义吧。」
「真昼。」
「假如他们现在真的开始对我有所关心……我实在无法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对我来说,他们不过是跟我有血缘关系而已,并不是养育我长大的父母。养育我长大的亲人,只有小雪阿姨一个人。」
真昼如此喃喃,语调平淡,语气充满讽刺。这样的她,让周看得于心不忍,立即将面无表情的真昼拥入怀中。
真昼带刺的话语,刺伤的是她自己。
她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在逞强,反而比较像是在伤害、逼迫自己。
因为,即使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情感,看起来仍然有些痛苦。明明面无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受到了伤害。
被周抱在怀中,真昼缓缓地抬起了头。
「……你这是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很想要温暖吧。」
「你是指谁?」
「是我吧。应该。」
「……这样啊。」
真昼小声地喃喃,将身体靠在周的身上,轻轻呼一口气。
「我并不在意。那个人跟我无关。」
「这样啊。」
「而且我有新的家了。」
「嗯,没错。」
「……所以,我不要紧。」
「嗯。」
真昼把周的家当作是自己的家,这个事实让周很欣慰。同时,因为明白了真昼对自己的生家的想法,周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那么,假如下次再遇到那个人,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真昼正靠在周的胸膛上,周以手心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同时这么问道。真昼抬起头,宁静的眼光凝视著周。
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受到打击,也不痛苦,因此周也放心地注视著她。对于周的如此举动,真昼有些困扰地垂下眉尾。
「……无所谓,随你高兴就行了。」
「你不希望我采取什么行动或态度之类的吗?」
周本来以为真昼会要求他别跟那个人有所牵扯。真昼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用……如果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或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场的时候遇到他,那就另当别论;不过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遇到他,你要怎么应对是你的自由,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不过,还是希望你至少告诉我说你遇到了他。」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完全不干预,是吧。」
「对……如果他真的有话要跟我说,就该事先约定见面,当面告诉我,或者是用电子邮件通知我才对。鬼鬼祟祟地躲在附近偷看,未免太奇怪了。如果他不主动来接触,我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除非他采取任何会妨碍我生活的行动,不然我会一直对他置之不理。」
对于那个疑似是真昼父亲的人物,真昼本人似乎也很在意,但她似乎不打算主动接触。
如果周处于跟真昼一样的状况,他应该也会这么做。但是,虽然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就是亲生父亲,真昼却执意忽视,可见她与父母之间的心结的确很深。
真昼的脸靠在周的怀中,缓缓地转头,对他撒娇。「这样啊……」周只是如此回答,双手分别伸向真昼的大腿下方跟背后,将她抱起,让她横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真昼因此吓了一跳,周微笑著安抚她,嘴唇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于是真昼一下子满脸通红了起来,像是要逃避似地再度把脸埋入周的怀中。
这次的反应似乎主要是为了掩饰羞耻,她以相对强劲的力道用额头连续顶了顶周的胸膛。这副模样实在很惹人怜爱,让周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昼……我并不是你,无法干预别人的家务事。不过……我认为你照你想要的方式处理,就是最好的。只要是你自己的决定,我都支持。」
周终究只是外人。当然,周不忘强调「目前还是外人」。
因此,他不会深入干涉真昼的家务事。除非她如此希望,否则周能做的就只有在身旁支持她。
即使如此,周还是下定决心要跟随在她的身边。无论真昼有什么样的家庭背景,周都要选择真昼。
如果真昼想逃离自己的生家,周也有觉悟要实现她的心愿。
「……是。」对于周的话,真昼小声地如此点头回应。周拨了拨她的头发。
「要是有什么万一,我一定会来掳走你的。尽管放心吧。」
周以真昼勉强听得到的小声量,开玩笑地如此呢喃。于是真昼猛地抬起头,脸变得比刚才还要红,一直看著周。周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抚摸真昼的头发。
自从遇到疑似是真昼父亲的人物之后,几天过去了。
这段期间,周出门的时候都会留意那个男人是否在附近。尽管担心,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在周与真昼周遭。
周推测,那个男人当时很可能是来找真昼的,或者只是来看看状况。但是,最后却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见面。不然的话,他应该会主动接触真昼才对。
周向真昼确认过,父亲并没有来联络她或是跟她见面。从这一点来看,说不定他并不打算见真昼。
「……真是想不通。」
来见自己的女儿,这样的行动本身也不是无法理解;但就是不知道动机为何,让周百思不解,耿耿于怀。
但是,以他的立场而言又无法深究这件事。除非对方主动过来接触,否则周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你怎么了?」
「有一点烦恼。」
现在,树带著自己的暑假作业来周的家写。周看著他的作业,嘟哝了一声,被树听到了。于是树一脸讶异地问道:
「你竟然会烦恼到说出口的地步,也是很罕见呢……有什么事尽管跟大哥哥我商量吧。」
「你明明比我晚生。」
「别在乎那种小事,快说吧。」
看来树已经厌倦预习功课了。
他把自动铅笔拋在桌上,身体转过来向著周,拍了拍胸膛。似乎是「尽管包在我身上」的意思。
(……该怎么做呢?)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真昼的家庭问题告诉他。
尽管自己与树算是好朋友,但这是真昼决定要保密的事,绝对不能告诉他人。
如果是周自己的秘密,他可能会向树坦承;但这是真昼的秘密,不属于周。因此,不能一五一十地告诉树。
但是,独自烦恼也无法想出答案。
周的双唇紧闭一下子之后,在脑中慎选用字遣词,开口说道:
「假如有个人一直以来都对我不闻不问,后来却突然来找我,你觉得对方可能是在想什么?」
「你是当事人吗?」
「无可奉告。」
「是喔……算了,无所谓。」
听周这么说,树似乎是察觉另有隐情,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是他并没有继续追究,只是针对周提出的问题思索了起来。
「这应该要视情况而定……对方也没有来联络之类的吗?」
「没有。」
「嗯~对方应该不是跟踪狂吧?」
「……应该勉强不算是,或许。」
偷偷摸摸地来到公寓前,真昼一现身就无声无息地走掉,这样的行为应该不算是跟踪狂,不过也很可疑就是了。
「你说得这么保留,让我特别在意……不过,如你所说的,对方采取这样的行动的确会很令人在意。尽管不知道对方跟当事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不过目前想得到的可能性,有可能是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当面通知;或者是心境有了转变,想要与当事人维系关系。大概就这些吧。」
「心境转变……」
「以前对方总是不闻不问,现在却主动来接触,应该很有可能吧?当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就是了。」
说到这里,树耸耸肩。「那当然。」周苦笑著这么答道。
如果事实真的是树所想的那样,对方主动来接触的确是合理的。只是,还是想不到是为了什么理由。
对于真昼的父亲,周一无所知,包括其人品与环境等等,没有任何根据可以想像。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人的心境或环境发生了某种变化。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他事到如今还来见真昼的理由。
「不过,我并不知道详情,无法再多说什么。要是我的话,应该会因为太想知道而主动联络对方。明明就很在意,我不想把问题就这样搁著。」
「这的确很像是你的作风……」
「周你这个人就是比较被动,那也没关系,就等对方主动上门接触,也没什么不好吧?我猜时候到了,对方应该会再来。毕竟如果只是能让对方放弃接触的小事,用电子邮件或电话联系就够了。」
既然不明白状况,也就只能等待了——对于树的意见,周也有相同结论。既然目前没有办法解决,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
而且等著被接触的是真昼,周本身则是什么都不能做。这是最主要的因素。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周叹口气,这么嘀咕道。树看他这样,愉快地扬起嘴角。
「……为了心上人,好好努力吧,年轻人。」
「什么……!?」
「你啊,其实很容易被看穿。如果是你自己的事,你一定会明说。会让你烦恼成这样,除了椎名同学以外,不可能有别人吧。」
「……少啰唆。」
「别人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所以这件事我不会再问下去了。不过,为了可爱的女朋友,你必须好好努力喔。」
树这么说道,同时调皮地用手肘轻轻地顶了顶周。周不悦地板起脸,嘀咕了一声「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