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依照张团长的意思是我们部队要放缓进攻吗?”徐继沅问了一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现在已经进攻到一半了,如果这时候喊停进攻,那只会白白折损弟兄们的性命,如果我们这么做,我们就是对不起底下的弟兄们。”张天海沉声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凝重。
“那依照张团长的意思是?”徐继沅正色道。
“我的意思是,等这一波进攻过后,我们将暂停进攻。让这些小鬼子们喘一口气,鱼饵要是被吃掉了,那就不好玩了。还请徐旅长务必要配合我们这次总行动。”张天海十分认真地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在内。
“行吧,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说完,徐继沅就转过头去,对身边的通讯员说道:“马上致电第九十七团、第九十八团,这次总攻过后,放缓进攻步伐。”
“是,长官!”通讯员应声道。
在徐继沅命令底下的部队放缓进攻的时候,张天海也没闲着。
只见张天海喊了一声:“王亮!”
“报告团座!卑职在!”旁边的副官王亮也跟着大声应了一声。
“马上致电郭副团长,让他留一个营在咱们老家驻守之外,其他部队,马上出山集结。向九江县城靠拢,如有其他情况,立马发动对敌军发起进攻!”张天海沉声说道。
“是!团座!”王亮应了一声,然后赶忙去执行张天海的命令了。
对于张天海的命令,徐继沅颇有兴趣——他想知道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想干点什么?难道真的要和日军的增援部队交一下手?
“徐旅长,您也不必用这等眼神看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局。”张天海苦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我倒也不是那等狗眼看人低之人,张团长所部,乃是我国军之精华所在,比起日军之配置也是不弱。鄙人十分好奇,这一场交锋,我们会打成什么样子。”徐继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倒也不是那等非光明磊落之人。
“看着吧!这一场仗,我们不会吃亏的。”张天海十分认真地说道。
“那九江县城?”徐继沅脱口而出。
“必须要光复,这日军的增援部队,老子也必须要将他们打垮!”张天海自信满满,豪气冲天。
或许是被张天海的豪气所感染了,徐继沅的大手向前一挥,满是豪迈地说道:“张团长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就算这一仗捅破天,我徐某人也陪你闹一闹,看看这孙猴子大闹天宫是什么样子的。”
“好,那便预祝我们旗开得胜,无坚不摧。”张天海脸上挂了一丝自信的笑容,能有这等主动出力的好队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徐继沅伸手了右手。
张天海轻轻一笑,也跟着握了上去。
……
庐山北面,那个不显眼的冀家村。
这里仍旧是第九战区警卫第一团的留守团部,是副团长郭其亮率部在此留守的。
若是换作是其他部队,定然是不会有“留守团部”这样一个“雅称”的,主要是因为第九战区警卫第一团这个部队的编制实在是太大了,算上团部直属部队和辎重营,可是整整九个营了。
又有哪一支团级部队会拥有九个营这等的规模的?这分明就是一个旅了!
不错,要是换成其他部队,这就是一个整编旅了——五个步兵营扩编一下,扩编成六个,团部直属部队完全可以改编成旅部直属部队,而骑兵营和炮兵营则作为一个旅部直属支援性部队,这本来就是一个团级单位编制了!
自从张天海带着骑兵营和第二营、第三营以及小炮连出去以后,郭其亮便担任起留守部队指挥官这个职务了,这一天天的,过得既是忙碌,可又是自在。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刚刚处理完具体公务的郭其亮便翘起了二郎腿,悠然自在地在自己办公桌后面哼起了自己家乡的小歌谣,瞧那样子不是一般轻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通讯参谋跑了进来报告道:“报告副团长,团座急电,请您阅示!”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郭其亮不顾自己身体的疲惫,立马站了起来,几乎是一把抓过了通讯参谋手中的电报纸,细细品读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郭其亮便是脸色大变了,他立马急慌慌地说道:“除了第五营之外,其他所有部队都集合,也包括辎重营!”
郭其亮十分清楚,第五营这支部队是完全还没有形成战斗力的,这支部队距离真正能拉上战场还有一段距离,必须要严格训练。
哪怕是辎重营,拉上了前线也比这个第五营要来得有用。
所以,就算郭其亮想搞一支全部为战斗部队的阵容,那也是无能为力的。
“是!长官!!”通讯参谋应了一声。
随着郭其亮的一声令下,第九战区警卫第一团的留守部队也开始集中了,包括了何继业的宪兵队,以及工兵连这些部队。
郭其亮十分清楚张天海这是想要干什么,张天海这老小子是把自己的老底子都给拉出来了,显然是要和日军玩一场大的。
恐怕这力度要不下于汤头作战时的阵容。
但无论怎么样,郭其亮他作为张天海的副手,他的任务就是协助军事主官完成战斗任务。
……
西门前线。
由于国军的凶猛火力,使得日军部队一下子竟被打的抬不起头来,国军部队的前锋也开始涌到城下。
就在这时,日军开始扔手雷了。
如同电视剧里面演的那般,日军在依靠着墙角往城下投掷香瓜手雷。
“Boom!!!”
“Boom!!!”
“Boom!!!”
一颗颗香瓜手雷开始在城下爆炸,国军部队开始出现伤亡了。
“团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旁边的参谋长廖彭辉问道,显然对前线不大乐观。
“等等吧,我们只要能攻上去,小鬼子就会挺不住了。他们的人少,如今我军四面开战,现在就看谁先挺不住了。”黄其三轻轻捏紧了拳头,显然,他的信心也不是十足的。
“那我们要先安排预备队么?”毕竟黄其三才是团长,战场上的许多东西都必须是要征求黄其三的意见才行的。
“不急进攻,但是预备队可以先安排上,只要情况需要,我们立即命令部队上。”黄其三本想拒绝,可是看到目前这帮小鬼子的战术,他又有些怂了。
他黄其三不仅是第四十八旅的团长,更是他们第九十七团全体官兵的长官!
如果这场仗就这样打输了,那么这些在进攻阵上牺牲的弟兄可就白死了!
更为重要的是,黄其三可是亲眼看着的——城墙上的这些小鬼子枪法贼准,都是瞄准了头打的,只要被打中了,是肯定活不了了的。
这一场仗,打到这里,黄其三已经是快要憋不住了。
是的,黄其三绝对不属于那种十分冷静的指挥官,相反,他十分容易激动,而且性格相对暴躁。
面前这些朝夕相处的弟兄们一个个阵亡,黄其三已经是在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了。
因为黄其三知道,这一场作战,面前的这些小鬼子只是鱼饵,他们长官的目标是要整个鱼塘都滚动起来,这样才能知晓整个战局的大动态。
若是其他时候,黄其三早就命令部队露出实力给这些可恶的小鬼子瞧瞧自己真正的实力了。
在这个时候,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了。
……
镜头一转,又转到了东南方向。
随着墙角一被炸塌,整个形势都就此逆转了:如果国军的火力足够强大,他们完成可以利用这道缺口攻进城去,日军的防线已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缺口了。
那名负责驻守南门的日军中队长回过神来之后,立马是冷汗淋漓了: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十分清楚这时候这道城角的垮塌会意味着什么!
“可咧!马上派人去堵住缺口,不要让支那军攻进来!!”这名日军中队长在大吼着,生怕反应是慢了。
其实这个城角本来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相反还是一个极其坚固的防御工事,可是没有办法,这里已经经过日军的一阵炮火摧残了,勉强修补回来的防御工事根本就禁不住炸药的一顿炸!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成分这里边,所以国军部队一炸才会出现如此大一个宽约十米的巨大缺口!
“嘿,小鬼子这些有得慌了,被咱们这么一炸,他们得是如那惊什么之鸟了吧?”刘侯铭嘿嘿一笑,连成语都想不起是怎样,只能是一副“老子就是文盲”的模样了。
“是惊弓之鸟!”旁边一个声音响起了。
刘侯铭转过脸来一看,这不是新任的三营营长杨继全。
杨继全是长得一副斯文人的模样,与刘侯铭这种糙汉子是形成鲜明对比的,所以后者大概也是不大瞧得上前者,于是说道:“杨营长,现在我们特务连可是帮你们三营的弟兄炸开一道城墙了,你们得谢谢我啊!”
只见杨继全也不甚计较,他拍了拍刘侯铭的肩膀说道:“那必须的,要是这打进城里去呐。我跟团座说,必须要记你首功。”
“此话当真?”刘侯铭满脸狐疑,显然是不大信任这个和自己共事不久的营长。
“那还有假?这眼前炸出来的大窟窿能骗人?再说了,除了你们特务连有这个本事悄无声息地在小日本的眼皮子底下埋炸药,我们普通野战部队哪有这个本事?”杨继全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是为何,刘侯铭这个张天海跟前第一红人脑子好像缺根筋?
也难怪人家杨继全会这么想了:这刘侯铭按道理来说,是深得张玉麟张团长的信任,如果好好干的话,能干上个营长还是副团长的,那还不是指日可待的,可是这小子好像偏偏就看不透这点一般。
“行吧!我看着你杨营长也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贪墨我们特务连的功劳的,我们就暂且相信你了。”刘侯铭嘿嘿一笑,那模样,像极了个憨憨。
不对,应该说,他本来就是个憨憨。
果真,此话一出,差点没把杨继全给噎着了:若是此地没有人,他还真想命令属下的弟兄们把这个五大三粗的铁憨憨给拿下,然后吊起来羞辱打屁股。
咳咳,虽然场面有些羞耻,但是也侧面证明杨继全杨大营长的内伤有多重……
“行了。我会如此汇报的。”杨继全看刘侯铭的眼神更那啥了。
“那啥,杨营长,既然我们特务连已经帮你们三营和二营把城墙炸开了,你们咋还没对那里发动拼死进攻?”刘侯铭瞪大了眼睛挠挠脑袋道。
“你在教我做事?”杨继全眉毛一挑,似乎忍耐度已经到达极限了。
“那可不,团座不是要求咱们对日军的守军发动猛攻吗?”刘侯铭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不对,不对!团座还有一道命令,你没听清楚?是让咱们不能把城内的日军守军给完全歼灭了。鱼饵都没了,鱼怎么上钩?!”杨继全的语气略带了些暴躁,没法啊,面对刘侯铭这号混人,就得这样啊。
不错,刘侯铭准确地说,就是一个混人,有点类似于滚刀肉的那种。
这样一号混人,在警一团里边也就是张天海这个大团长和郭其亮这副团长能指挥得动他了,别人就不说了,就算是新任的李英伦李参谋长也不一定能指挥得动他。
不错,刘侯铭这号混人在看人方面还是有点儿意思的——反正他就是跟定张天海这个团长混了,只要团长看重的人,他也就能听从指挥。
若是团长与那人交恶了,那么他刘侯铭是肯定不会听从指挥的。
“哦……是这样啊……那就依团座说的办吧!”刘侯铭再怎么白痴,那认识谁是老板的好吗?
……
PS:更新终于送上了,让大伙儿等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吾有愧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