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斩杀,灭了你们哦
河边咒骂,先前还是一行人马沿河奔驰。
但这次魏永铭在城墙上站的实在太久,马都跑累了。
干脆,多叫点人,站着骂。
如今一来,位置也就固定了。
风保斜倚在马上,看着自己的手下骂阵,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水中竟会有人钻出。
疫病由水传播,这事,没人比蛮人更清楚。
他们也知道,城中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如今,水边是最安全的。
可就在这最安全的水里,?居然窜出了杀神。
破水声响,风保还来不及反应,脚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下来吧你!”
风无忧喊着,手中早已用力,将风保身子一下拉偏。
“什么人!”风保大叫,身形倾斜手中却没停,长刀一划,向着来人劈去。
“不行啊。”
一道苍老声音传出,燕伯紧随风无忧身后,也不见他用什么兵器,风保手中的长刀一磕,呯地一声磕飞。
凤无忧根本不看身后,借力一跃而上风保的马背。
风保失去兵器,身形急扭,大手抓向凤无忧。
凤无忧抬手格住,电光火石间,已经和风保过了数招。
这蛮人的功夫,比想象中要强啊。
晦九说风姓是蛮族的大姓,而且都是当将军的,这个人素质果然挺强。
“保护大人!”
“敌袭,杀了他们!”
短短片刻,蛮人从最开始的慌乱中回过神,开始大叫着往这里靠拢。
前方叫阵的人马纷纷拍马来援,后面大军阵形也开始涌动。
义阳城里的这些燕云人真是疯子,他们的确是出城了,可居然……是从水里出城。
他们就不怕染上疫病吗?
“不管多少人,把这些人都给本将军通通留下!”
风则面色沉沉,死死盯着前方。
这不止是一战得失问题,而是士气问题。
这些燕云人居然真的敢出战,那就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风保身手果真不弱,凤无忧数招之内,竟然无法制住他。
离风保最近的数人,已经冲到了跟前。
“大人,我们来救你!”
他们叫着天岚话,又或者蛮荒话,不一而足,乱乱糟遭。
各式兵器,除了弓箭不大方便,其余的都纷纷往凤无忧身上招呼过来。
“找死!”风保也是大怒。
他自恃勇力,可是被这么个瘦瘦小小的人上了马背,数招之内,竟然都无法奈何她。
愤怒之中,又是一拳回身往她砸去。
两人面容交错的瞬间,风保忽然一愣。
他看到一抹闪亮的笑容划过。
“时间差不多了。”他听到那人说道,声音清亮,十分好听。
然而下一秒,一道更好听的“嗤”声响起,他的眼前忽然被一片血红淹没。
“骂我夫君,骂得爽吗?”凤无忧看着他,伸手一推。
风保应声而倒。
呯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凤无忧盯着他,长身坐好:“我最讨厌人家欺负我的人!”
刚刚聚拢来的蛮人士兵一片愕然。
什么情况,他们是来救风保的,可是还没有出手,那高高溅起的血色喷泉,就让他们的动作齐齐惊住。
风保大将军,他们公认的勇士,就这么在他的眼前,被人轻而易举地杀了。
甚至,他连反抗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这一愣神的工夫,又是数声兵器划过的声音。
同一时间,足有十几人绽出血花,从自己的坐骑上摔落。
水里钻出的人们杀人夺马,动作利落至极。
凤无忧双腿一夹马腹,扬声喝道:“走了!”
马匹沿着水边,大步奔驰起来。
她身后的人人跟上,马匹凶悍地一路前行,撞翻数人,蛮人这才反应过来。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次一级的将官们大声呼喊,指挥着骂阵的士兵堵截。
风则也不住下达命令,让后方军阵的人快些上前。
一片混乱中,又是一声轰然大响。
一样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砸得周围尘土飞扬。
吊桥!
声音附近的蛮人马匹被惊,慌乱地尥着蹄子,好不容易拉住马缰,这才发现,竟然是义阳城的吊桥放了下来。
“敌袭!敌袭!”
“燕云人要出城了!”他们大声地嘶吼着,满含惊恐。
他们叫骂就是想要把燕云人逼出城来野战,但……那应该是在他们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而绝不是现在这样。
如今此地一片混乱,燕云军却要出城,他们岂能不惊慌。
一片惊乱声中,十数匹战马如风掠过,就在他们的身侧飞奔上吊桥。
跑上吊桥的人马不多,眨眼间就已过完。
在蛮人还在大喊着敌袭,甚至忍不住后退想要寻找大部队的时候,吊桥发出吱呀声响,开始迅速上升。
一阵整齐的号子声从城墙上传来。
负责绞盘的城上兵丁个个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地转动。
吊桥便在他们有节奏的号子声中,以极快的速度,再一次离开护城河。
那十余骑人马,此时已经到了城门前。
城门开出一条小缝,他们鱼贯而入,仿佛一尾尾游鱼。
走在最后的一人到了城门前,忽地拉住马缰,回身看向对岸。
“打仗就打仗,别骂我家夫君。再敢骂人,灭了你们哦!”
那个哦字灵性十足,让人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商量,还是威胁。
说是威胁,哪有如此绵软的语气?
说是商量,又哪有这么可怕的内容。
那一骑人马丢下这句话,闪身入门。
城门缓缓向前,又呯的一声,重重合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十息的工夫。
以至于,蛮人甚至怀疑,刚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不定,他们其实是太疲惫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可是,护城河边风保的尸体还躺在那里。
咒骂最凶的那十多个人的尸体,也躺在那里。
刺鼻的血腥位随着风传入鼻中,提醒着他们,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
火把升起,城头一片明亮。
这一日的攻守之战,结束了。
……
“哦哦哦……”
“娘娘威武!”
“娘娘太厉害了,痛快!”
义阳城陷入一片狂欢景象,城上城下,不论是当值的还是不当值的,全都欢呼狂吼。
城上的那些,为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幕心潮澎湃。
城下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四处询问,而看到的人也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地讲述。
这几日听着他们咒骂皇上却不能出战,心里不知憋了多少火。
然而今日,他们总算大大地出了这口气。
出城二十四人。
回城二十四人。
毫发未伤。
敌军却损失一员大将,十多名士兵。
还有一些避让不及,直接被撞到了水下。
尤其娘娘最后那句话,太爽了有没有?
灭了你们哦!
也只有娘娘,有本事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来。
凤无忧打马走过,处处欢呼,她也挥手致意。
疫情困扰,义阳全面守势,士气已经极其低落,借这个机会提升一下,正好。
但她也并没有打算沉浸在这种情绪里,一边挥手致意,一边打马往城主府去。
这么久的时间,萧惊澜也差不多该醒了吧。
“娘娘……”一骑人马追上他。
凤无忧勒住马,看着眼前的人。
孙伯符追到凤无忧身边,似是想说什么,但嗫嚅几次,却没能说出口。
他呼一声跳下马,在凤无忧马间单膝下跪。
“娘娘,末将向娘娘请罪!”
他居然以为,凤无忧全不把萧惊澜放在心里。
他居然以为,凤无忧是胆小鬼。
凤无忧杀风保的时候,他就在近前。
那两句话,他听得真真切切。
“孙将军何罪?”凤无忧问道。
“末将……”孙伯符立刻张口,可张了口才发现,他好像也说不出什么罪名。
他心里对凤无忧有偏见,但也没做什么事。
凤无忧道:“孙将军对我不满还能听从军令,这很好,该干什么就还干什么去吧。”
说着,脚在马腹轻轻一夹,快速越过孙伯符去了。
萧惊澜,我气也帮你出过了,你也差不多该醒来了吧。
孙伯符愣在那里,起身看着凤无忧离开的方向,半天反应不过来。
“怎么样,见识到娘娘的厉害了吧?”燕霖过来,眉飞色舞:“习惯了就好了。娘娘很大……”
他正想说娘娘很大度,忽地想起凤无忧睚眦必报害他在皇上手下没少受罚的事情。
不对,大度这词和娘娘可绝对沾不上边。
那……是什么呢?
这一时半会儿的,居然想不出来啊。
燕霖只好拍拍孙伯符的肩,郑重道:“记得,皇上能惹,千万别惹娘娘,而且时时刻刻要记得,抱紧娘娘的大腿!”
他就是太蠢,一开始没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才总是倒霉。
瞧瞧聂铮多狡猾?现在不就风生水起的?
凤无忧很快到了城主府,将马一扔,便往里面走去。
萧惊澜门外有云卫在暗中守着,看到凤无忧进来,本已绷紧的身子立时一松,各自潜伏在岗位上,纹丝未动。
凤无忧大步走到萧惊澜的卧房前,正想敲门进去,便听里面传来微哑的声音。
“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