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卖部后,我将买到的两条烟丢给了副驾驶的胖子,随后坐进了车里。
一旁的小隐告诉我,刚才我进去买东西的时候齐太天给她打了电话说已经将齐家留守在程家村的人都撤走了,等我们离开这里后再安排过来。
我原本是想让小隐跟齐太天那边说一下以后不用安排的,但是考虑到那几座坟的事情时,我又给咽了回去,毕竟从风水上来说,我之所以能够如此顺风顺水其实也是沾了祖上的福荫。
有些事情虽然是人为造成的,但从某种高度上来说,这种人为造成的其实也是必然会发生的,而我们总结之后,才会称之为命运。
因为在我们进村的时候,诸葛凤颜给安排的那些安防就已经被我给撤了,所以我们这一辆车进村倒也不算招摇,走在刚铺的柏油路上望着程家村的变化心里面感慨万千。
几分钟后,车子行驶到了家门口的池塘边,在下车的那一刻,万般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回来了!
之前的确有一段时间对回家有些排斥,哪怕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人,但还是有让我害怕的地方。
因为这里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与苦难。
但后来我也是想通了,终究还是得回来的,而且大劫难将临,我们其实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应对,也正是在这种逼仄的心态下,之前的一切负面心情反而都烟消云散了。
池塘已然清理的很干净了,不过大致上还是保存着原有我记忆中的轮廓。
内心怀着感慨的推开了院门,院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所有的摆设都与我最初的记忆一模一样,由此可见齐家人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用心了。
心里面在感激之余,我抬脚走进了院子里,望着周围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朦胧了,耳边依稀能够听见母亲当年喊我小名的声音,可惜,那些美好的回忆终将只会永远的存在于记忆中,有些人离开,或许还能够再见面,可有些人离开,那就是永远的诀别。
身后张建东等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张建东跟小隐俩其实对我家并不陌生,黄安慧之前也来过,唯一没来过的胖子此时却兴致缺缺,这家伙说话太挺埋汰。
“老大,这就是你老家啊?怎么瞧着也就是很普通的屋子嘛,就这品相跟风水能出个你这么牛逼的人物?”胖子的话顿时惹怒了张建东,张建东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生气道:“呆子,不会说话就闭嘴吧,门外有个茅厕,进去对着茅坑说也可以。”说完,一把将胖子推了出去。
我哭笑不得的扭过头望着这两人打打闹闹,温馨之余却有一种难言的忧伤。
房屋的大门是虚掩着的,我上前推开了大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首先看到的便是放置在条桌上的那张已然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看到照片上的那位老人时,我的耳边仿佛传来了他对我说的话:“九儿,爷这辈子就算是折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住你这根独苗苗。”
往日的那些类似的话,此时却历历在目。
我转身朝我父母的房间走了过去,伸手推开了房门,深吸了口气,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但房间里那股特别的味道还在,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居然产生了一种满足感,接着眼泪夺目而出。
我并没有转身,倒不是怕丢人,而是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今时今日的我,身上所背负的太多太多,根本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的随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轻轻的合上了房门,我转身朝我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小隐跟黄安慧俩原本是想跟上来的,走到跟前却发现我已经将房门给关上了。
那一刻,我独自一人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望着房间里的摆设,回忆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
那些我曾自暴自弃的,曾厌恶的,曾枯燥的,而此时都如其它所怀念的怀念成为了过往云烟。
内心的极度感慨,似乎让我一时间都无法自拔,而一直沉浸在那种属于内心中无比纠结的状态中,忽然间觉得自己其实挺可悲的,几乎体验到了大部分的人生悲哀。
幼年丧父,青年丧母,可悲,可怜。
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才幡然醒悟,收拾了下心情后,转身打开了房门。
小隐此时站在门外,眼神有些犹豫的朝我道:“九儿,你没事吧?”
我勉强的朝她笑了笑摇头说:“我没事儿。”
小隐半信半疑的盯着我看了看,在确定我真的没事后,这才点头道:“那就好,你刚才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了。”
嗯?
我瞪大着眼睛望着她,一个小时?
她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我印象中好像也就几分钟的样子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摇了摇头,随即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居然已经下午四点了。
这么算下来,好真是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我苦涩的朝她笑了笑,随即岔开话题朝一旁的黄安慧道:“安慧,我们在集市上买的那些菜拿下来了吗?”
黄安慧闻言,随即朝张建东跟胖子俩道:“你俩好意思吗?这是准备让我一个女孩子去拿?”
张建东嘴角抽了抽嘴里面嘀嘀咕咕道:“活了几百年的女孩子吗?”
“你说什么?!”黄安慧当场就发飙了,吓的张建东一把薅住了胖子的脖子就朝外面跑。
晚饭是有小隐跟黄安慧俩做的,两个锅仔以及六个炒菜,米饭我的指环里面一直都有储存,而且都是老家这边的米,所以平时用倒也方便。
酒是我爸跟我爷以前最爱喝的八毛冲,这酒算不上什么好酒,早前也就卖八毛钱一壶,而今以及涨价到了十八块一斤了,虽然不是好酒,但是大家倒也喝的津津有味。
一阵推杯换盏后,我开始跟他们说起我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在听故事这方面胖子的兴趣明显要比之前大了许多,或许这与他的职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