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头的遗体还在里面,所以小隐跟黄安慧俩都没进去,我独自拿着从服务区买的酒菜走进了茅屋里,老头依旧安详的躺在那张已经破败不堪的床上,身上的被子已经发霉且结了蛛丝。
我将酒菜摆在了床前,从指环中取出了毛巾以及纯净水帮他擦拭脸上的浮灰,很难想象已经走了四五年的人为什么还能够保持去世前的样子,他脸上的皮肤还有弹性,就像是刚刚逝去一样,擦拭掉脸上的浮灰后,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色还是红润的,这让我不禁产生疑惑,难道老头活着的时候曾经吞食过什么可以令身体不腐的宝物?
当然,这个念头并没有在我的脑海里持续太久,便离开了他的床边,跪在地上给老头磕了四个响头,这才从旁边的食品盒子里面取出了一盒子骨头,放在了一旁,小黄虽然已经化为了枯骨,但它毕竟陪伴了老头最孤独的时光,哪怕明明知道老头再也不会起来,也会依偎在他的被子上随老头而去,我依稀记得当年看到的这一幕时给我带来的内心上的震撼,万物皆有灵性,哪怕它只是条狗,却能够从一而终。
而为了保持现状,我当初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总算没有让一些个野兽进来糟蹋。
陪着老头身边跟他说了一会儿话,瞧着外面的天色见亮,我这才浑浑噩噩的站起身,念念不舍的走出了茅屋,茅屋外面师姐一直跪在地上,看的我有些心疼,便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师姐,咱们该下山了。”
小隐表情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腿已经不能走了。
小隐现在仅仅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在身体上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跪,而且还是在环境这么差的情况下,没辙,我只能拦腰将她抱起,身后跟着的黄安慧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后,走到了我们的前面,说是要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所以我们耽误了将近四十多分钟才走下山,却发现张建东跟胖子俩已经在山下等候着我们了,胖子在瞧见我抱着小隐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刚想说什么,却被张建东一把捂住了嘴。
胖子急的直跺脚,可惜他哪里能够挣脱的了张建东啊?
好一会儿,张建东才将手从他的嘴上拿开,胖子喘着粗气朝地上一阵呸呸呸,一边啐一边破口大骂道:“你个瘪犊子刚才我亲眼瞧见你大便之后没洗手!”
张建东顿时哈哈大笑,拍了拍双手,朝他出言嘲讽道:“我又不是用手擦的,再说了,你自己不也拉了之后没洗手啊?你说你是不是假干净?”
得,这俩家伙尽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其实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俩原本就是相互看不顺眼,不过有我在这里镇场子,也不会出什么事儿,顶多也就斗斗嘴罢了。
说归说闹归闹,这回家的时间还是不能耽误,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重新踏上了归途,我便让小隐躺在最后排休息,胖子跟黄安慧俩这会儿已经休息好了,加上天已经大亮,一路上走马观花,说说笑笑,倒也挺热闹的。
三个小时后,我们顺利的抵达了省城,在就近的服务区吃了个早中饭,而后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下午两点钟左右,我看到了熟悉的村头。
村头的小卖部这么多年没见已经翻新成了两层小洋楼,老板看起来也比上一次见到时老了不少,我趁着下车买烟的时间跟他聊了一会儿,刚开始他还没认出我来,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了。
他还以为我是来农村游玩的大老板呢?
结果在我报出我的小名时,他愣了好一会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语气也顿时亲切了起来。
说没想到我居然还想着回来,就这一点就比其他年轻人强的多,毕竟我最初在京城赚到钱到后来我甚至将九位数的钱放在程氏宗亲那边成立基金会的事情别说是程家村了,方圆百里都知道程家村出了我这么个大老板。
而且我家那老屋甚至一度被齐家给接管照应这事儿在乡里乡亲的眼里也是瞒不过去的,所以都知道我很有出息,以前我的很多小学同学都以跟我是同学为荣,甚至大肆的吹嘘着什么。
这还真应了那么一句当然的我你看不起,今天我的是你高攀不起。
寒暄之余,我跟小卖部老板顺便打听了一下程家村的发展以及我们程氏宗亲那边的情况,小卖部老板听到这里感激不已,说整个程家村都是托我的福,这些年得到了不少的实惠,村里面更是被上面特别重视,引进来了不少厂。
这事儿对于我来说还是让我挺高兴的,当然,他们并不清楚之所以上面对程家村这么重视可不是因为我有钱,而是因为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三大门之一,甚至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已经一跃为三大门之首,一年得到了执杖者好几次的接见,仅仅这一点,别说一个程家村,就算是独镇以及l市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好处。
小卖部老板笑着问我在京城到底做了多大的买卖啊?
我当时笑了笑说,这其实压根就不是钱的事儿,而是整个h夏都富裕了,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
他当时虽然笑着说我谦虚,眼神之中却充斥着感激。
说着外面走进来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老板笑着抱起来,告诉我这是他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女,这让不禁感慨时间过的太快了,望着这一家其乐融融,我心里面感慨万分,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如果他俩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惋惜之余,其实我也早已经接受这份现实了,人各有命,并不是说你达到了怎样的高度就一定能够过的十全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