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没说话,周沉渊在旁边听不下去了,纠正,“明明长着东方人的脸,怎么连成语都用不好?臭味相投是贬义词,用在你身上适合,但是用在我妻子身上就不适合了。”
何小燃看了他一眼,周沉渊顿时心中得意,听到了吧,他就是这样维护老婆的人!
何小燃确实听到了,特利朝他笑了一下,周沉渊那就更得意了。
华莎伸手把头发刮到耳后,语气都温柔了几分:“对不起,毕竟语言环境不好,没有办法像你们一样把所有的成语都运用自如,我回去之后,会加强补习的。”
周沉渊:“哼!”
华墨言见华莎终于说了几句人话,这才说:“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赶紧回去。长辈们都在家里等着你了,你这次要是敢跑,下次我就直接打断你的腿,让你以后只能坐轮椅,反倒让家里的长辈们放心。”
华莎不敢反驳,她怀疑这事华墨言做得出来,而且是已成定局的时候,家里顶多把他打一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毕竟华家还指望他带领着走向更加辉煌呢,一想到这个可能,华莎就气得半死。
她最讨厌被人拿捏的感觉了。
华璇站在华沙旁边眼珠子动了动,懒洋洋的往后退了两步,“走吧。”
华莎哼的一声,从沙发上下来还差点摔了一跤,脚伸进高跟鞋,就这样拖着高跟鞋,噼噼啪啪踩着地板,扭着腰肢走了。
华墨言又郑重地对何小燃和周沉渊道谢,感谢他们昨天晚上没有袖手旁观,把华莎扔在啤酒节的场子里,同时又因为华莎的无理跟他们再次道歉。
何小燃一直很矛盾,华莎那个死女人真的很讨人厌,但是她这个哥哥任何时候做事都很合她的心意,以至何小燃想恨都恨不起来。
这年头遇到个通情达理,又愿意放下身段的世家子弟不多了。
华墨言说着,又看看向何时,何时嘴里叼着棒棒糖,棒棒糖的棍子上下晃着,她回视他,“干嘛呀?”
天真无邪,聪慧狡黠,她像只修炼了千年的小狐狸,歪着脑袋,睁着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似乎一眼就看透了眼前的男人。
华墨言没说话,只是慢慢的收回了视线,朝着何小燃和周沉渊的方向点了下头,抬脚离开了。
何时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略略略……”
华墨言突然回头,“史密斯小姐……”
何时做了一半的鬼脸:“……”
华墨言:“……”
何时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扒着嘴巴做鬼脸的手,一转身朝何小燃走过去,“姐姐我困了。”
何小燃忍着笑,表情十分严肃,“困了就去补觉,昨晚上都是因为姐姐这边的事,害得你也没睡好。”
华墨言无语地顿了几秒,这次是真走了。
何小燃问:“池州今天怎么没看到人?”
何时懒洋洋地说:“不知道……”
她伸手挠了挠脖子,四爪并用,就想往何小自然身上爬,“好困呀!”
何小燃叹口气,伸手把她抱起来,送到了床上不多时何时就睡着了。
昨晚上因为华莎跟个疯婆子似的,一直赖着何小燃不撒手,何时就特别生气,千方百计想把她往卫生间拖,就想把华莎的脑袋按进马桶里清醒清醒。
每到这个时候,何小燃就庆幸何时的本事全在脑子里,体力天生就比一般人更弱,要不然脑子又聪明,体力又强悍,那得成什么样啊?
很快,柳家的电话打到了池州的手机上,池州听对方说话:“好的,我会转告南召先生。”
何小燃去南召的房间找他,南召的脸上还有块青紫,这是跟华莎的保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何小燃看着他的样子,“结果出来了。”
南召仰头看着她,等着她下一句话。
何小燃问:“说一下你现在的心情。”
南召被她气笑了,“小燃,你这是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
“我是好奇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南召想了想说:“有点好奇,有点紧张,有点期待,但又做好了一切如常的准备,我接受任何结果。”
何小燃走到他跟前,伸手捧住南召的脸,说:“哥,你姓柳。”
南召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突然一低头,靠着何小燃身上,好半天都一句话没说。
何小燃抿了下嘴,“哥,恭喜你,总算知道你的根还在了。”
相比之下,南召可比晋极、宗唐他们幸运的多,毕竟他们是国内孤儿院明确失去双亲的孩子们。
南召的声音有点哽咽,他比何小燃预料的还要在乎。
有谁能正在做到完全不在乎呢?
一个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在外面流浪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他有家、有家人、有父母双亲,而他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
他们都在彼此不知道的地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可能的活着,尽可能对得起自己的生命。
何小燃轻轻拍着南召的后背,“南召哥,以后你也说有娘家的人了,以后也可以带孩子回娘家了,是不是?”
南召听她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胡说八道。”
何小燃拿了抽纸给他擦眼泪,南召说:“感觉上好像我是最没出息的,何时跟何苗当时可没哭过……”
何小玩笑的说:“你跟他们比,他们两个可都是没心没肺的家伙。”
确切的说是何苗和何时的心理,真正的家人从来都是姐姐,其他都是只能是点缀。
姐妹之间这么多年的深厚感情,注定了她们会更依赖何小燃。
“中午我们一起去趟柳家,我想对于他们找了你这么多年来说,他们会更激动,到时候不管他们是什么样过激的反应,都是正常的。”
何小燃在他旁边坐下,“哥,其实我还挺高兴的,我很高兴你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在流泪。这才是人应该有的情感嘛。”
南召破涕为笑,“我在怀疑你影射小何苗跟小何时不是正常人。”
何小燃翻白眼,一脸嫌弃的说:“她俩本来就有问题。”
周沉渊绷着脸,站在门口,也不知他在门口站了多久,总之看着何小燃的眼神就一直在放冷箭。
他狠狠的瞪了南召一眼,“看在你是喜极而泣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再有下次饶不了你。”
南召瞅了他一眼,“阿渊,我现在是有娘家的人不算了,我还是你大舅哥。你就这样对我?”
周沉渊:“……”
他忘了这一茬了。
周沉渊随即抬头看天,“哼!”
一行人重返柳家,这次来的人可比上回多多了,当然这次去明显不是挑衅,而是围观。
总不能让柳家人觉得南召背后没人,过得很惨吧?
好歹让他知道南召在外面有好好的生活,身边也有不少亲朋好友,相互扶持,和所有在外打拼的年轻人一样不容易,但很努力,而且混得还不错。
刚进柳家武馆的门,屋里哗啦啦冲出一群人,冲在最前面的便是两个中年男女,他们红着眼圈,满脸是泪,直接朝着南朝冲了过来。
那么多人里面,他们准确的找到了南召,一下扑进了他怀里,“我的儿!我的小风儿……”
南召在柳家的名字叫柳和风,一天没有找到他,柳和风这个名字就在柳家的族谱上存在一天,没有任何特殊标注,就和其他孩子的名字一样。
柳家人一直在期待,期待的有一天这个孩子被重新找了回来。
他们希望过,失望过,甚至绝望过,但最终都撑了下来。
南召的生父为了寻找丢失的儿子,放弃了柳家武馆的继承权,和妻子拿出所有的精力来寻子,而柳家也在寻子的经济方面,给予了他们最大限度的帮助。
所有人都觉得像做梦一样,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失去了多年的孩子,会突然找到门上挑衅,然后在双方的过招中被发现。
柳承旭成了柳家找孩子最大的功臣,也得到了哥嫂最真挚的感谢和拥护。
相认的现场哭声一片,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抱成一团大哭着,宣泄者压抑已久的情绪。
何小燃瞅了那些人一眼,酸溜溜地说哟:“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沉渊一下就心疼了,他伸手把何小燃搂到怀里,“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有爸爸妈妈啊,对吧小燃。”
何小燃点头:“就是。”
柳家父母情绪平复后,几乎把他们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搬了出来,他们保留着蓝藻幼年时期最喜欢的各种玩具,收藏的宝贝,甚至连孩子的衣服都保留着。
南召确实被感动到了,“谢谢你们还保留着我曾经的东西,有些东西的形状或者颜色,我觉得很眼熟。”
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动作都成为柳家人关注的重点。
在一起吃了第一顿团圆饭后,柳家父母询问南召现在的生活,他们确实很希望孩子能尽快回到父母的身边,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但是当得知南召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很平静,有妻子孩子,岳父母对他像是亲生父母一样,他们便不再强求。
就和曾经柳承旭承诺的一样,虽然脸上有失落,但他们并没有逼迫南召做什么,并很快调整过来,对于南召现在的生活如此的幸福表示欣慰。
毕竟相对于孩子在外面受苦,他们更希望孩子失踪的这些年,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