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语跌跌撞撞冲进电梯,她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她泪流满面,哪里出了错?
阿渊端着的那个酒杯,底部,分明还有红酒滴落的痕迹,那是不一样的红酒,为什么?
为什么她自己反而……
花轻语不敢声张,更不敢让人知道。
放眼宴会的那些人,哪个不是狐狸窝里出来的?
她跌跌撞撞冲到电梯,一头撞进一个人怀里。
“小心!”
花轻语抬头,看到对方的脸愣了一下,她脸颊通红,呼吸也有些不畅,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理智稍稍回神:“十、十一叔……”
周之楚只有一个人,这种情况很少见。
花轻语以前在任何地方见到周之楚,他的周围都围满了保镖和随从。
花轻语有点怕,难道周之楚对自己……
或许是她眼中透露的信息太明显,周之楚轻笑一声,“花小姐放心,我对阿渊的女人没兴趣。”
花轻语抱着胳膊,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可她不能,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必须尽快回房间……
“花小姐,”周之楚松开扶着花轻语的说,语气淡淡道:“要是有困难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后悔的是自己。”
花轻语抬头看他,周之楚穿着一身银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眼清隽,他那张脸在此刻似乎显得很不真切。
花轻语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她心里一动,如果她嫁不成周沉渊,周之楚……
“花小姐,我刚刚说了,我对阿渊的女人没兴趣。”
“我还不是……”
她还不是阿渊的女人,她根本就没得手,难道,这次还要便宜何小燃?
周之楚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你该接受晋极的建议。”
“他?”花轻语就知道,周家这些人,没有个人是省油的灯,她两分钟之前跟晋极在楼梯间说得话,两分钟之后周之楚就知道了,果然,她跟一群老狐狸玩心眼,却只能被被人玩。
“瞧不上?”周之楚一笑:“晋极是阿渊智囊团核心人物,他的价值远比你以为的要高。别说花家需要七十亿才能起死回生,两亿也可以,权看什么人在玩。”
花轻语挪到墙边,抬头看着周之楚:“十一叔这话什么意思?”
晋极真有周之楚说的那么厉害?
那是不是意味着,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她该答应晋极的提议,放弃嫁入周家,直接嫁给晋极,花家就能得救?
周之楚回答:“你错失了价值七百亿的大脑,我于心不忍,想要拉你一把,就看你能不能顶得住压力,受得住委屈了。”
花轻语猛地睁大眼睛,“十一叔想……想要帮我?为什么?”
周之楚:“花小姐为了阿渊,一个人背井离乡追随而来,情深义重让我这个当长辈的于心不忍。”
花轻语抬头:“……请教十一叔,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周之楚盯着她的脸,略略有些失望,这么蠢的女人。
“花小姐身体不适,心情抑郁,先回去休息吧。”周之楚淡淡道:“异国他乡身体为重,千万别想不开。毕竟,在南城,跟花小姐最亲近的人除了阿渊,也没旁人。可惜男女有别,到底不大方便。”
花轻语看着周之楚的脸,他说的十分平静,似乎就是在惋惜,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电梯在周之楚面前打开,周之楚一脚踏了进去,他转身按了一楼,电梯关上门的时候,他平静的眼神落在花轻语身上,直到电梯门关上。
花轻语扶着墙,眼神有些飘忽,千万别想不开……男女有别……不大方便……
她掏卡刷开房间的门,跌跌撞撞反手一关。
一块口香糖被人按在锁扣位置。
楼下的喧嚣没有因为一两个人的离场而停止,入场的每个人都在极力达成自己的心愿。
晏少庄的脸上带着笑,温和而又谦逊的站在安轻身后。
小卫夫人满脸堆笑,看着晏少庄的眼神宛如看着自己的女婿,热情洋溢地对安轻说:“三夫人,您家少庄就是长得好,这满场的青年才俊看下来,只有少庄最跟我有眼缘!”
安轻的脸色一如既往带着温柔的笑意,这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跟后面的晏少庄是母子,“少庄跟您有眼缘,这是少庄福气。”
安轻转身,轻轻对晏少庄说:“少庄,这是卫家卫昌河的夫人,小卫夫人。”
长幼有序嘛,小卫夫人的婆婆是卫夫人,她就只能是小卫夫人。
晏少庄对小卫夫人致意:“小卫夫人。”
“哎,叫什么小卫夫人,叫伯母。”小卫夫人怎么看晏少庄,怎么满意。
上回在晏家聚会上的化生寺后,小卫夫人一眼就相中了晏少庄,后来跟人打听了,才知道就是晏家继子晏少庄。
别看是继子,能被晏家接受,被晏三爷重用高看,这就是晏少庄的本事。
有本事的人,还怕赚不来你身价名誉?
小卫夫人就是想要卫思思挑选潜力股。
同样是姓卫,他们家这一房的卫,和另一房的卫可不敢比,他们现在就只能沾着卫姓的光,含含糊糊模糊两家卫氏的区别。要是真是晏家公子,小卫夫人还不敢高攀呢。
卫思思低着头,神情羞涩地站在小卫夫人身后。
“这是思思,我女儿,上回三夫人瞧见过,”小卫夫人笑眯眯地开口:“思思,还不叫伯母?少庄,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私底下可以多聊聊。”
安轻也笑着回头,“少庄,你带思思去吃些糕点,小卫夫人和思思来得挺早,这个时辰该是饿了。”
晏少庄点头:“好,卫小姐请。”
卫思思羞涩地点点头,声音温柔动人:“晏少爷请。”
卫绢也要跟着去,被小卫夫人叫住:“绢儿,你上回不是说你得了个什么设计奖?来,给三夫人说说,那是什么奖?”
卫绢这时候哪里想提什么奖?她就知道大伯母是故意的,就像给卫思思制造机会,可她又不能不听大伯母的话,大伯母也是费尽心思才拿到邀请函,她让大伯母不高兴,以后怕是都不带她来了。
周之楚出电梯,进了宴会大厅,一眼扫去,透过人缝,精准找到了晏少庄,他正拿着托盘和糕点,对身侧的年轻女人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