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进无边的天道珠世界后,开始在无边的天道珠呼风唤雨、吹土积沙、垒木积石、建架搭屋,最终利用自身所学的大神通,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建造了一个四四方方,面积也不小算的牢城。
在这座小型的牢城当中,他将池青阳和牧尘分别绑在了两根对立的铜柱上,绳索用的是从无序之界杀人劫掠得来的宝物,可以保证二人在疲软无力之下无法挣脱,当然,这种绳索未必能够长时间捆住二人而限制他们的行动。
两个人都是修真界的高手,都有乾坤后期接近圆满境的修为,身体发肤已经达到无需运转便能自愈的地步,除了牧尘身上的伤势略重一些,池青阳几乎没有受到半点伤。
这也是风绝羽的态度,虽然他恨透了池青阳,巴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然而在没有将黑锅扣在锦绣福地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让池青阳幸福的死去的,那太便宜他了。
他也没有时间天天留在天道珠看着二人,所以他让混沌金兽到小型牢城中睡觉,用小金看着池青阳和牧尘。
天道珠是他自己的地盘,里面又有混沌金兽当狱管,可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牢靠的了,不过池青阳和牧尘都是昏迷着进去的,直到醒来时,已经被困在牢城之内了。
这牢城带有房盖,从里面瞧不到外面,哪怕连个窗户都没有,牢城外又布下了阵法禁制,城中只有微弱的灯火散发亮光,四周阴沉沉的,仅比真正的黑牢明亮了少许而已,看着幽深、死寂、充满了绝望之感。
将二人锁拿下狱,风绝羽就回到境门前关注外界的变化。
阿弥陀洞口前,五禅师慧悟带着一个个老僧陆陆续续的走进了阿弥陀洞,刚进洞口,就发现了地上的一摊血迹。
慧悟枯树一般的老脸流露出浓郁的冷酷,低头扫了一眼之后,下意识的摆了一下手,其身后多达十余名老僧和年轻的寺僧加快步伐进入了阿弥陀洞中。
片刻之后……
“洞中没有人……”
“这洞内住了两位施主,一个在角落里打坐,另一个在洞中诵过经……”
“没错,他们离开没多久,蒲团上还有温热之气。”
“这里,这里有血,看样是被人重创喷出来的,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受的伤很重。”
“此处也有血迹,看地面脚步和开裂的程度,应该发生了打斗,有人急着想冲出去,结果被人拦住了。”
一个个僧人进行了实地勘察之后,得出一个个准确的结论,所有的结论连在一起,之前发生的事件几乎九不离十的被人给推演了出来。
慧悟面色阴沉的站在洞口前,汇总着各个僧人搜查之后得到的结论,口呼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此洞的两位施主应该是被人伏击了,来人的实力不弱,两位施主即使联手也不是对方一合之敌,所以才想着逃走。”
慧悟看了一眼临近洞口之前的那摊血迹和山洞里面的另一摊血迹道:“此处是第一次交手的地方,有人被重创,吐血摔倒,接着二人逃窜,其中一人中途被剑器所伤,应该是受了重创,而最后一人即将逃出山洞里被来人追截,他没有逃出阿弥陀洞,是在这个洞口被捉的。”
五禅师说完抬起头,问道:“阿弥陀洞中住的是哪位施主。”
“回禀师叔祖。”这时,一个中年寺僧站了出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弟子差人前去查了一下,住在阿弥陀洞的是皇墟的牧尘施主,与牧施主同住此处的是一位名唤池青阳的施主,两位施主都是由皇墟飞翎前辈举荐而来,戒事堂有造册在先。”
“乱生界?皇墟的人?”慧悟挑了挑长眉。
“是,牧尘施主乃是飞翎前辈的弟子。”僧人回道。
“原来如此……”慧悟双手合什,两眼微阖,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年逾古稀的灰袍老僧走了过来,目光凛凛的看向人群中唯一一个俗世中人曹瀚,问道:“曹施主,对此你有何看法?”灰袍老僧的语气还算恪守礼节,但脸色却没那么好看。
曹瀚额头上汗珠晶莹,见众寺僧正用着一种怀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赶忙惶恐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都说了,这件事我完全不清楚。”
天道珠中的风绝羽闻言一怔。
曹瀚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语气急促道:“晨起时,我准备前往牟尼塔寻一些修炼用的极品灵宝玉髓,是你们九禅寺说的,在藏经谷中修炼有什么要求一应满足,没有丹可以换丹,没有药可以求药,没有玉髓也可以用自己贴身的宝物易换,我进入佛岩区,没走多远就遇见个老头,他说自己叫风乔……”
曹瀚说完,小眼珠聚光的滴溜溜转了两圈,见慧悟等人一言不发,赶紧用袖子蹭了蹭脖子,那里已经冷汗直流了。
“我们称不上一见如故,不过他对我说他是第一次进入藏经谷,又拿出密罗檀珠,我自然不会怀疑,随后我带进来了,进来的时候还为他指点了一下路线,邀请他到洞府里坐一坐,后来他就走了,剩下的我一概不知。”曹瀚撒谎连眼睛都没眨一眼,显然经常这么干。
他大呼冤枉道:“诸位大师,曹某人师承湘竹塔帝,又是十岳道塔九塔之主,我以我的身份和人格发誓,对于那个人的情况,只知道这么多,诸位大师可以调查一下,我已经在藏经谷修行过甲子了,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在佛门圣地乱来呢?哦还有,既然他有密罗檀珠,恐怕也是经过了某位禅师的首肯才有可能进入佛岩区的,否则岂不是会被金竺灵猴杀死在佛岩区,我们又怎么会遇见呢?”
众寺僧听完,大半数人下意识点头,进入雪禅竺林必须佩戴密罗檀珠,而密罗檀珠则是由九禅师任意一人发放,外面根本识别不出来真假。
众寺僧瞧了瞧慧悟,慧悟没有对曹瀚的话作以评价,步步紧逼道:“曹道友所言似乎不无道理,只是老僧有一事不明,今晨有人看见曹道友遍寻各洞天福地拜会诸界同道,诚如曹道友所言,阁下已然在藏经谷闭关过甲子,那么为何早些年不去拜会,偏偏要在现在?”
众寺僧看向曹瀚,眼神凝重了几分。
没有错,藏经谷素来聚集天下英才,又是与世无争之地,到此来消除心魔的诸界修者通常都会在进入藏经谷的几日之后,为了能够跟附近洞天福地的修行者相处融洽而主动前往拜会,可这种事,一般都会发生在修行者初入藏经谷的时候,而不是隔了五、六十年后才想起去拜会对方,这有点不附合常理。
但是曹瀚听来,却没有什么难度,他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一眼没眨连忙答道:“慧悟禅师明鉴,曹某人初到贵宝地时正值心魔缠身、急火起于内而灼于心、噬于神,当时在十岳道塔闭关误伤已身,正是走火入魔的阶段,家师耗费了他百年真元才堪堪保住在下的性命,伤情稍稍缓解之后就被送来了这里,当初是贵寺九禅师慧致方丈亲手为在下讲解经文,以疏病灶、全心状,那时间,在下哪有什么心情拜会诸界道友,还不以已身生死为大任,刻苦求经、艰渡苦海、谋求自救,大师不信可以求证慧致方丈,看在下是否说的属实。”
曹瀚一席话就像早就打好了草稿,一套一套说下来,连最睿智的慧悟都不得不相信了,站在那里频频的点头。
曹瀚那个汗啊,流个不停,但他必须摆正心态,控制自己的情绪,以防被人看出来。
这时,一个寺僧上前,在慧悟身边耳语道:“他说的不像假话,弟子觉得那个名为风乔的家伙是自己偷偷潜进来的,至于为什么能瞒过守谷弟子的盘审,恐怕是因为手里有一串假的密罗檀珠,恩师应该知道,这密罗檀珠乃是诸禅师方丈亲手炼制,弟子们只能认佛经佛印,却无法认出其中加持佛法的真伪,相信此人,便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密罗檀珠的存在,故意制了个假的,这正好说明了为何今晨佛岩区金竺灵猴倾巢而出,以弟子猜测,那人定是身法奇绝、神通广大,方才脱过金竺灵猴的追杀,而这时,他也正好遇见了曹施主,借着曹施主的光,方才有惊无险的穿过了佛岩区,至于最后为何阿弥陀洞两位施主失踪和曹施主恰好出现在此处,恐怕应该是巧合。”
寺僧真知灼见的分析了一番,慧悟不得赞同的点了点头,因为风绝羽进来的时候跟曹瀚一路行至浮屠洞的这个过程都是被人看到的,而不是曹瀚主动去告状,之后他出来四处拜会,风绝羽则是躲在天道珠里跟了出来,其它人根本不知道风绝羽的下落,所以这件事还没办法算在曹瀚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