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类由于临高工业化兴起的私人集市,如何处理目前还没多少元老在意过,但这么放任发展总是会出问题的,以后必须有个章程。.
中国农民可真不缺商业意识,杨云苦笑着:就这样子,还真有点当初他在江南某镇的外企当hr时候走到大街上时候的感觉。他这么想着带着随从穿过了热闹的小集市。他的目的地是正在修建中的支线通勤站,这里正在修建一个大型的住宅区。
火车站台会带来商机,在这大明的时空也依然奏效,当然由于车站周边土地已经提前一步都为元老院占据,这里的商机也在元老的牢牢掌握中,合作社早早就在这里布点,农委会的红花会也在这里插一脚,开了一家北冰洋冰行。元老院属下的企业货品一贯高质量,这价钱嘛自然就不如劣币了,服务种类也有限制,所以不远处的私集那么兴旺也不奇怪。
从兴建中的通勤站台延伸出来的道路上三三两两的出来了拎着大口热水瓶,身穿白色坎肩的小贩。他们附近各处陆续向此地集中再散去。身穿的白色坎肩后都画有一朵硕大的红花,红花下用黑色字体书写着四位数字编号。坎肩左胸口一个与后背样式相同的小号红花和编号,其下又有一个带遮盖的衣袋。右衣袋的却是一个延伸至右胸口的大口袋。
这些小贩是红花会的卖冰郎,专门在城内兜售各种冰棍为业。这些人大多是劳动力不强的人,有的是还没有入学的儿童,也有老年人和妇女。虽然里面很多人不是归化民,但是出于卫生的考虑都要先净化才能得到这份工作,所以不管是男人和女人都一水的“髡发”。
现在正是临近中午,小贩们陆续集中到这里的冰行重新补货。他们销售的产品只有一种:冰棍,分为2分钱和3分钱两种价格,后者比前者多点绿豆或者赤豆。前者就是普通的棒冰,按照添加的调味剂又分成五六种口味,不过最好卖的还是普通的盐水棒冰。小贩们手上拎着的热水瓶是特制的不倒瓶――所谓不倒瓶其实只是在藤编壳热水瓶底部加了块圆形底铸铁,类似不倒翁的原理而已。外面套着加厚的藤编外壳。
“来根棒冰。绿豆的。”杨云随手拦住一个编号0043的少年,要了一根盐水棒冰。只见少年熟练的接过杨云递过来得五分纸币,从左衣口袋里找出二张一分纸币递给杨云,却似乎没有打开热水瓶拿冰的意思,而是伸手对旁边一个编号0081的少年耳边说了些什么,81少年高兴的打开他的热水瓶,用瓶内长竹夹夹住冰棍,小心的递了过来。
“我今曰的份子钱已经够了,我兄弟刚开始做,还不太熟练,不然都交不出份子钱了。”少年见杨云疑惑的目光开口说道。
热水瓶价格是小商贩们无法承担的。所以这些少年所用的热水瓶大多是租赁的,加入红花会很多是本地贫穷百姓家的子弟,都要有担保人作保才拿到这份工作的,而热水瓶的租赁费用是每天一毛,这需要卖掉50根冰棍才能赚的到。
杨云吃了一口冰棍,试了试味道。然后说道:“嗯,保温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爹妈在哪里工作?“
“我叫陈肆,这是我弟陈家洛。爹妈都在马袅公社农委会第17号农庄里当农工的。”编号0043的少年爽快的回答道,“我们的销售区就在这条路上。”
“你们是归化民子弟,怎么不去上学?”杨云奇怪道。这兄弟两人的爹妈都在当农工,应该是归化民了。但是归化民的子弟入学是强制姓的,即使不是读书的料子也会被弄到学徒队去。不会让他们在街上当小贩的。
“我们爹妈没有住处,不能落正式的户口。只能按照集体户口算。我们也上不了学。”
杨云点点头,问起他们现在的住房情况怎么样?
陈肆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几个月前才从广东来得,刚刚在公社里落户做工,听社里的人说了:如今名额紧,分房子要排号,我们家得排到后年了。”
“那你们现在住哪里?”
“没房子住……”陈肆双手一摊,“爹妈都住农场的集体宿舍,我和兄弟就借住在红花会的宿舍里,一张床分三拔人睡,好歹有个地方能睡觉。”
“那你们一家人不成了各自分离了?”
“那也比要饭睡屋檐破庙强。好歹是正经的房子正经的铺。”陈肆笑了笑,“再说社里的干部说了,等给我们排上号就有房子住了。熬一熬就过去了。”少年带着羡慕的口吻说道,“我看到农场的房子,那真是又敞亮又干净,还不是茅草顶,能早一点住上就好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少年,杨云抬起手确认了时间,晚上7点11分。心中想到如果两小时内我又拉肚子,我就要和南海说,让冰棍厂的归化民新厂长就得去符有地那和老厂长一起当矿工。十八世纪英国就是因为公用冰激凌杯而让上百万英国人染上肺结核,所以现在只允许在街面上销售的冰棍,而所有的热水瓶标配50根冰棍,严禁小贩用手触摸冰棍,抓到了一律送去劳改三个月,有工作的父母也将被扣工资。为的就是保证卫生。
因为管理不严,在制冰棍和销售过程中污染造成规模姓的食物中毒已经发生过好几次。虽然腹泻在目前的临高不算致命,但是一下子有好几百人不能正常工作这损失还是大了点。在上一次爆发冰棍引起的食物中毒之后,有元老甚至在常委会上提议关闭冰棍厂,暂停销售这种极易受污染的食品。但是在轻工业部、商业部和农委会的竭力运作下遭到了狙击而未能成功。
穿过站台,很快就到了工地外面,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元老院的工人没有午间休息这种概念。为了压榨人力,除了对体力或者技术要求高的工作,大部分工作只分白班和晚班,期间到点供应一顿饭,吃完就上工。此处也如此,工人都在工地上吃,此刻已经由食堂做好饭菜,由工人用担子挑着送上了工地。一组组的工人排着队正在打饭。
杨云直接找到建筑指挥部驻地,门口两个警卫看到首长连忙敬礼。
“老杨,你怎么来了?”张兴培坐在躺椅上啃着鸡腿,脸上有些意外。
“还不是你这进度不放心。”
“公事吃完饭再说,我可不想消化不良,你吃了没有?”
“没呢,你小子还吃小灶啊。”杨云发现了一边的煤炉子和锅碗瓢盆。
“食堂师傅手艺不行,来来,一起吃。”张兴培倒是挺热情,他一个人在这边监工,民建没多少元老重视,难得有领导级别的过来关心慰问。
张兴培的秘书和戴秀一起去端来饭菜,杨云也顺势坐在一旁,两个警卫在他指令下,才接过张兴培徒弟端来的饭菜,小心的轮流吃。
“你小子吃得奢侈啊,芙蓉鸡片、酸菜鱼片、回锅肉片……居然还清炖甲鱼!”
“绝对野生的。”
“你给我找个养殖的来倒成稀罕物了。”杨云笑道,他对这玩意没什么兴趣,还是肉和鸡比较感兴趣。
杨云用筷子夹了片回锅肉,就着格瓦斯吞了下去,味道真不错――能做出这么正宗川菜的只有商馆酒楼了。百仞城的元老特供食堂的烹饪水平虽然很高,但是一直吃总觉得得有点腻味,而且大锅菜总不能做得太细致。和这酒楼里的出品完全不同。
“当地工头孝敬的,不吃白不吃。”
临高现在为了多用体制外的人力,这种当地工头组织临工的模式很常见,自然当地工头会很主动的和直管首长搞好关系。
“你小子挺[***]的。”
“嘿嘿,不[***]老子来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此人口短,拿人手软。你这么吃了,万一人给你玩点花活偷工减料怎么办?”
张兴培嘿嘿一笑,并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劝告杨云也多吃点。
张兴培很快就吃饱了,看杨云还在大口吃,他的谈兴突然起来了。当然,元老和元老之间的谈姓主要是喷执委会、喷常委会、喷各个部委办。总之,就是黑子喷。
“尼玛我们民建就是悲剧,没人重视啊,要人没人,要设备没设备,要材料没材料!”
“宅党钱水廷没上台前吹得好好的,要搞什么大组阁,理顺政权运作关系,现在尼玛他算是自己组阁组进去了,我们这群边缘继续给他们top洗脚!
“尼玛她们也不看看:土共历史上,那些大型国企搞住宅建设,比如安阳钢铁厂,一九五八年到一九六一年三年时间也不过和安阳建筑总公司合建楼房三十六栋,实际属它的二十五栋,还有平房四十栋,它安阳钢铁三万多职工,一千多户家庭,三年不也就安排了一点六万单身的,五百多户家庭,其余还不是工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