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特为罗克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烤全羊、红烧鱼、铁锅炖大鹅,当然也少不了土豆烧牛肉,只看菜谱,南部非洲的农场主们确实是挺幸福的。
让罗克欣慰的是,所有食材都来自布鲁斯特的农场,包括餐后的甜点和水果。
“现在收入怎么样?”罗克还是很想念这些老兄弟,他们是罗克最忠诚的支持者。
“去年我的农场收入2500兰特,这还没算上孩子们的收入,看上去挺多,实际上剩不下多少,二儿子去年买了车,三儿子要在洛城买房,今年准备结婚,对象是尼亚萨兰州立医院的一名医生。”布鲁斯特还是很骄傲的,一年2500兰特,罗克这个国防部长的薪水也就这么多。
只是薪水。
看上去一年2500兰特挺多的,实际上布鲁斯特一家十几口人,平均一下也没多少,也就中产靠上点的水平,还远远称不上富豪。
“布鲁斯特,如果贝专纳州推行国家农场,考不考虑加入?”小斯对路易·博塔曾经提出过的国家农场念念不忘,南部非洲在维多利亚州和迪亚士州已经开始推行国家农场,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和独立经营的农场相比,国家农场的优势巨大,维多利亚州和迪亚士州的国家农场,主要以种植经济作物为主,雇佣非洲裔工人在农场工作,每年的获利现在已经突破百万兰特,而且还在快速提高中。
不过国家农场这个概念,在南部非洲联邦政府存在巨大分歧,包括罗克在内的很多人认为,如果推行国家农场的普及,那么又会产生一些新的问题,罗克虽然没有经历过“大锅饭”时代,对于“大锅饭”时代的了解还是很充分的。
当然南部非洲的优点就在于,南部非洲国家农场雇佣的工人不是南部非洲人,而是南部非洲周边国家和地区的非洲裔工人,所以南部非洲的国家农场并不是罗克记忆中的大锅饭和铁饭碗,旱涝保收是不存在的,不努力工作的工人,随时会被解除佣工合同递解出境。
“强制性吗?”布鲁斯特明显紧张,眼睛瞪得铜铃一样。
“当然不,自愿加入,加入之后农场绝大部分收益还是你的,接管农场的企业会从收益中提取一部分作为管理费用。”小斯现在也有追求,南非公司虽然已经解体,罗德斯家族在农场品领域的优势依然不可动摇。
“那我要考虑一下,其实我挺享受我现在的生活,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大群属于我自己的绵羊,每天我就领着牧羊犬赶着羊群去吃草,周末的时候带上鱼竿去钓鱼,晚上和家人们在庭院里来一场烧烤——”布鲁斯特有疑虑,他现在生活富足无忧无虑,不想改变现在的状态。
“要做到这一点,留下几十英亩就足够,你可是有5000英亩呢——”小斯还是很大度的,并不强迫。
布鲁斯特的农场,常年雇佣上百名非洲裔工人,使用了很多大型农业机械,这才能保证农场的基本运行。
5000英亩,差不多折合三万亩,如果不雇人,累死布鲁斯特一家,也无法对农场进行充分开发。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对农场的开发并不充分,我们在维多利亚州的农场,未来平均一英亩每年的盈利都将在十兰特以上,你这才多少,半个兰特,给你这么大的农场就是浪费。”小斯不客气,布鲁斯特对农场的经营并不科学,维多利亚州的国家农场,背后可是有着尼亚萨兰大学农学系作为技术指导。
“得了塞西尔,布鲁斯特要不要加入国家农场全凭自愿,你不能强迫他——”罗克不反对小斯搞国家农场,也要保证布鲁斯特的利益,这就是罗克在南部非洲威望无人能及的真正原因。
“勋爵,如果你想让我加入,那我就加入。”布鲁斯特听从罗克的安排,给予罗克全部的信任。
“没关系,是不是加入要问你自己,没人能够强迫你——”罗克这话是说给布鲁斯特听,也是说给小斯听。
贝专纳州的农场主,白人只占一小部分,超过百分之六十都是华人,罗克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华人的利益。
哪怕是小斯也不行。
“洛克,你把我形容的和奴隶主一样。”小斯不满,罗克话里话外都是对小斯的警告,小斯当然也明白。
“别怀疑,自信点,把‘和’去掉。”罗克不给小斯面子,亨利和小斯是南部非洲唯二两个奴隶主。
当然如果亨利和小斯排前二,罗克肯定能排第三。
离开布鲁斯特的农场,罗克和小斯乘坐汽车继续向西。
罗德斯市位于贝专纳州和德兰士瓦州交界处,周边的农场开发相对成熟,经营状况还是很不错的。
离开罗德斯市向西,公路两侧的环境逐渐荒凉,大片大片的土地处于未开发状态,土壤裸露严重,灌木丛生,罗克的印象里,未来贝专纳州境内是有大片沙漠的。
当然现在土地沙漠化的情况还并不严重,不过如果不加以治理,情况只会一步步恶化,最终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们和贝专纳州政府正在联合行动,在这里种植经济作物,并派专人进行管理,罗德西亚大学正根据这里的气候和环境,培育适合在这里生长的经济作物,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短时间内不会看到效果。”小斯对贝专纳州还是很重视的,这里很多土地都属于贝专纳农业公司所有,而贝专纳农业公司是罗克和小斯联手创办的。
南部非洲高校还是很务实的,联邦各级政府对于农业都非常重视,南部非洲各大高校也都开设了和农业有关的相关课程,高校在教学的同时也在努力组织力量进行科学研究,这些科学行为的目的性都很强,比如罗德西亚大学的研究,就是贝专纳农业公司资助的。
“塞西尔,好好干,这是一件可以名垂千古的好事,百年之后咱们都已经不在了,可是人们依然会记得我们都做了些什么。”罗克从来不是自私的人,植树造林这种事不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最起码也是为子孙后代积福。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整天把“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挂在嘴边上那种人,人家找不到你,可以找你儿子你孙子,父债子偿了解一下。
“少来了洛克,我没你那么高尚,我是为了挣钱才做这些。”小斯口是心非,金钱对于小斯和罗克已经失去了意义。
罗克现在很理解那些“不在乎”钱的首富们,人家也不是真不在乎,而是金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人家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追求的是金钱之外的其他东西。
说白了就是生活基本需求满足了之后,人家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满足感。
这本身无可厚非,就像在自己家里睡觉穿不穿衣服一样,穿不穿都无所谓,可是离开家门,最好还是穿一件,哪怕是睡衣呢——
罗克笑笑不说话,小斯是不知道另一个时空,老塞西尔·罗德斯最后的下场。
如果知道,恐怕小斯一定不会这么想。
回到车里,小斯依然在吐槽,这一次换成了开普州政府。
“和贝专纳州相比,开普州政府就是一群老古董,他们从上到下都烂透了,迂腐不化,冥顽不灵,很多开普州的白人农场主还是坚持以前的方式经营农场,无视技术的发展和进步,开普州政府居然在考虑给那些经营不善的农场主经济补贴,要我说,就该把那些经营不善的农场收归国有——”小斯对开普怨念深重,想当初老塞西尔·罗德斯就是在开普发的家,对开普殖民地的扩张也做出了巨大贡献,结果现在看起来,反倒是开普州最先遗忘了老塞西尔·罗德斯,这让小斯很不舒服。
“你去出面买下来,给那些农场主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罗克对开普州也有意见,如果说罗克是南部非洲保守派的代表,那么开普州简直就是顽固。
“还无法拒绝,想得美,我等他们破产之后再出面不是更好?”小斯等着低价抄底,那些白人农场主就是活该。
罗克不说话,想让那些白人农场主破产并不容易,南部非洲联邦政府现在执行的还是以前的征税方案,对于农场征收的税率并不高,即便是经营不善的农场也很难破产。
罗克之所以来到贝专纳,也是想对贝专纳的农场进行考察,积累更多第一手资料。
等资料完善之后,罗克就会推动国会,讨论对农场征收更多的税赋,到时候某些得过且过的农场主的日子就会很难受了,没钱缴税,联邦政府是有权将农场没收的。
当然这个提案一定要小心,搞不好联邦政府就会失去农场主的支持,这是罗克无法接受的。
回到比勒陀利亚之后,就这个问题,罗克还是去找艾达。
作为财长,艾达在税收这个问题上最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