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南部非洲还是英联邦的一部分,但是已经自治的南部非洲,英国政府也不可能再予取予求。
更何况尼亚萨兰航空研究所还是罗克的私人财产,所以英国政府想买飞机,只要罗克装傻,英国政府就只能通过正常途径,拿真金白银来买。
格拉斯顿子爵在找到罗克之前,已经找过阿德,有西德尼·米尔纳在,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罗克,阿德也没有能力要求罗克主动把技术送给英国政府,所以格拉斯顿子爵只能捏着鼻子来找罗克。
现在的罗克当然是有恃无恐,英国政府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因为德国人已经加大在飞机方面的研究,如果英国政府不想落后于德国人,那么尼亚萨兰的飞机是最好的选择。
还好罗克给出的价格并不离谱,如果罗克开出的价格,和卖给意大利人、奥斯曼人一样,那格拉斯顿子爵对罗克又是另一种评价。
转天,罗克和格拉斯顿子爵一起返回尼亚萨兰,格拉斯顿子爵要亲眼看看尼亚萨兰的飞机已经先进到什么程度。
这时候罗克才知道,原来英国已经从美国弄到了一架莱特兄弟研发的“飞行者三号”,正在朴茨茅斯进行测试。
此时奥卡万戈沼泽和尼亚萨兰之间的铁路还没有修通,虽然勋爵汽车的性能不错,但是罗克已经有更好的选择。
“坐飞机去尼亚萨兰?你疯了,这绝不可能!”格拉斯顿子爵果断拒绝,不肯跟罗克冒险。
此时的飞行运动还属于勇敢者的游戏,欧洲每年都有人在飞行中遇难,凯瑟琳·莱特一个女人之所以这么受媒体疯狂追捧,和她从事的这项运动有很大关系。
格拉斯顿子爵身为贵族,又是南部非洲总督,肯定不会以身犯险,而且坚决不让罗克冒险。
对于英国政府来说,现在罗克的地位也很重要,同为英国贵族,罗克还担任着南部非洲联邦政府的国防部副部长和司法部副部长,所以罗克对于英国政府维持在南部非洲的影响力非常重要。
更何况尼亚萨兰还表现出越来越强大的工业实力和军事实力,这对于英国政府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
“洛克,你不仅仅要为你自己负责,同时还要为南部非洲和帝国负责,你是帝国的贵族,是南部非洲的高级官员,你不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我知道尼亚萨兰的飞机表现很不错,但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不能让你冒险。”格拉斯顿子爵态度坚决,罗克要是有个好歹,那么英国政府在南部非洲的很多计划都会成为泡影。
至少现在英国政府很确定,如果换成其他人担任南部非洲国防部副部长,那么南部非洲还能不能维持现在的军力尚未可知,一旦英国和德国之间爆发战争,南部非洲会不会全心全意为大英帝国效力还是两码事。
至少换成那帮布尔人上台,肯定不会全心全意为大英帝国效力。
再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上,英国现在距离完成“两C计划”其实只剩下最后一步,只要将尼亚萨兰和东非保护国(乌干达)联系起来,“两C计划”就可以宣布完成。
只不过尼亚萨兰和东非保护国之间隔着坦葛尼喀,所以如果没有了罗克,想要完成“两C计划”马上就会变得遥遥无期。
“相信我勋爵,‘强风’不是‘飞行者三号’那种货色,安全性有足够的保证,我们的飞行员都有丰富的飞行经验,每个人的飞行时间都在100小时以上,他们有足够的经验能够应付任何飞行期间的意外发生。”罗克很想让格拉斯顿子爵能够亲自感受下飞机的便捷,其实飞行距离也不远,飞机从奥卡万戈沼泽起飞,只需要飞行三百公里到罗德西亚境内,就能转乘火车前往尼亚萨兰。
“想都不要想,洛克,我绝对不会坐飞机去尼亚萨兰,你也不能坐,咱们都坐汽车去,坐同一辆汽车。”格拉斯顿子爵果断,根本不给罗克冒险的机会。
罗克也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和格拉斯顿子爵一起乘坐汽车前往罗德西亚。
至于电报叫来的两架飞机,那当是空中护航好了,一起返回尼亚萨兰。
话说这可能是人类第一次享受空中护航待遇。
乘坐汽车确实是安全,但是舒适性就谈不上,奥卡万戈沼泽和罗德西亚之间不仅仅是没有铁路,连公路都没有,很多路段甚至根本没有路,好在沿途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汽车一路狂奔,除了撞死几头野牛之外,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一直到贝专纳和德属西南非洲交界的宽多河畔。
最先发现敌情的是空中的“强风”战机,罗克和格拉斯顿子爵第一时间就看到一直在空中低速伴飞的三架“强风”战机开始俯冲,并且伴随有机枪扫射的动作。
整个车队马上就停下来,十几辆装甲车围绕着勋爵汽车设置防御阵地,罗克和格拉斯顿子爵也被转移到装甲指挥车上。
“怎么回事?”格拉斯顿子爵惊魂未定。
“我也不知道,不过宽多河对岸就是西南非洲领土,这些年西南非洲的骑兵经常假扮成马匪或者是捕奴队越境进入贝专纳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附近以前至少生活着上万土著,现在都成了无人区——”罗克脸色阴沉,发生这种事,对于罗克这个国防部副部长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别太自责,这种事不可避免,我们不可能消灭那些无孔不入的捕奴队,不过温得和克就在那里。”格拉斯顿子爵的脸色也不好看,南部非洲境内有西南非洲的骑兵出没,格拉斯顿子爵这个总督也是责无旁贷。
温得和克是西南非洲的首府,原本是科伊人和赫雷罗族牧民的居住点,1890年被德国占领,成为德军驻地,1892年成为德国人的统治据点,并命名为温得和克。
格拉斯顿子爵的意思也很明显,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虽然南部非洲实行精兵政策,因为兵力不足,无法保证广袤国土的安全;但是西南非洲的首府温得和克不会长腿自己跑,所以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要一块算。
当然这时候,至于那些马匪是不是西南非洲的骑兵假扮的已经不重要了,南部非洲的总督和国防部副部长一致认定的事,即便是假的,也只能当做真的处理。
很快,前出侦查的装甲车就有消息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开拓队队长赖安和队伍中唯一的英裔麦克·凯利。
“我们是1065号地区的开拓队,正在调查宽多河流域的水文情况和土壤状况,以确定这里适合安置多少移民——”赖安抱着咖啡杯的手还在哆嗦,这不是吓得,而是肾上素分泌过多的后遗症。
“调查结果怎么样?”格拉斯顿子爵插话,不经意间带偏了话题。
赖安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要重新组织语言:“这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我们发现了好几个被德国人烧毁的部落,部落里的人估计都被德国人掠走了,在部落附近还发现了很多未被掩埋的尸体,当然现在那些尸体都已经化成了白骨,宽多河流域水源丰富,土壤肥沃,这里最起码可以安置十万移民。”
“十万?”格拉斯顿子爵马上就看罗克。
罗克无奈摊手,别说十万,一万也没有,最起码短期内没有。
格拉斯顿子爵也了解南部非洲的具体情况,很清楚南部非洲要争取移民有多困难,所以也只能无奈摇头。
“半个月前我们就发现宽多河对岸有西南非洲的零星骑兵出没,不过他们一直没有渡过宽多河,所以我们也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结果今天早上,就在三个小时以前,至少有五百名西南非洲的骑兵突然渡河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现在有很多伤员,唯一的技术员杰克逊两天前就病倒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我们的伤员送回尼亚萨兰?他们在这里只能等死——”赖安表情黯然,开拓队遭到这么大的损失,赖安也有责任。
“我不干了,我要回家,我要回伦敦,这里遍地都是该死野蛮人——”麦克·凯利的情绪已经崩溃,他的眼镜有一个镜片已经碎掉了,浑身上下都是泥土,不过没有血迹,正蹲在指挥车一角嚎啕大哭。
罗克和格拉斯顿子爵的脸色都很难看,南部非洲争取移民是如此艰难,即便如此,每年还会有很多新移民选择离开南部非洲,和南部非洲相比,最起码如果移民澳大利亚或者加拿大,没有安全上的担忧。
“起来,你这个懦夫,我们不能遇到困难就退缩,我们要干掉那些德国人,要为托尼和李、陈他们报仇!”赖安把麦克·凯利从地上拽起来大吼,他左边的肩膀上七歪八扭的缠着绷带,现在又开始向外渗血。
很明显,西南非洲骑兵来袭的时候,赖安这个队长没有退缩,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