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和三角眼离开以后,这小伙依旧坐在地上没起来,眼神落寞无光,心如死灰一般。
此时床上的女人缓缓爬了起来,意外的是,这女人竟全身都穿着衣服,要说露肉的地方也就剩下脖子和脚后跟了。
我去,这下子看傻了我,这是闹哪一出?
难不成,两人都是戏精?
“呦,小弟弟,怎么还黯然伤神啦,不是你塞给人家钱,哭着喊着配合你演一场戏嘛!”这女人大大方方地弯下腰,将地上的内衣捡起来,调侃一笑道:“这……要不给你留念?”
小伙摇摇头淡淡道:“钱已经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从这女子的动作和神态就能知道,这演员应该请自红灯区。
“你没事吧?”这女人将内衣塞进兜里,弯下腰,露出几丝媚态道:“你这钱还是姐姐这几年赚的最轻松地,姐姐我呀,还有点于心不忍,要不,和姐姐娱乐娱乐?失恋嘛,就像是来大姨妈,疼几下是应该的,可几天时间也就过去了,还不是大把时间可以舒坦……”
“滚!”这小伙突然怒喝一声。
这女人有些无趣,摇摇头哼声道:“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女人躺在面前都无动于衷,难不成要死啊……”
说完,扭着胯骨出门去了。
我心中不禁苦笑道。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这姑娘吧,心火衰竭阳寿将尽,这小伙虽然面相上仍有余寿,可大概着是本命年的时候碰了太岁,厄运当头,任督二脉混乱,最主要的还是恶鬼缠身。
刚才那风尘女我观察过了,虽然胭脂俗粉一枚,有伤风化之辈,但绝对没有问题,身上没有阴煞之气,所以,干扰这小伙的厉鬼此刻并不在屋中。
我上前无声息地切了切他的脉搏,和我预料的差不多,邪气胜者,精气衰也。故病甚者,胃气不能与之俱至于手太阳,故真脏之气独见,独见者,病胜脏也,将死。
原本我并不想救治这两个人,还是那句话,毕竟阳人之生老病死,就如草木之枯荣。不过,现在这不单单涉及到病情,还涉及到了鬼祟,那我就不能不管了。再者说了,一个人演绎“琼瑶式”的爱情悲剧故事也就罢了,那有些酸麻,结果这两位偏偏都来这一出戏,那就有意思了,至少说明,他们心里真的有彼此。呵呵,为了爱情!
“唉!”小伙淡淡地叹了口气。
“日里清晨,叹什么气啊,气为人之本,叹气可是要败运损寿的!”
“损寿?呵呵,我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损什么寿啊!”
小伙漫不经心地说完,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惊慌喝道:“谁,谁在和我说话。”
“你一个见过鬼的人,怎么还这么胆小啊!”我一笑道:“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啊?”
小伙缓缓朝后侧着屁股,最后靠在墙上,大声喝道:“阿弥陀佛,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妈.咪妈.咪哄,哈利.路亚,真.主保佑……”
“什么算七八糟的,人家那是唵、嘛、呢、叭、哞、吽,你这妈.咪妈.咪的不知道还以为在吆喝妈.妈.桑呢!”我咂舌道:“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有尿就先把裤子尿了,我可要现身了。”
“你到底是谁?”小伙似乎紧张有些缓解了,自嘲般道:“你是妖还是鬼?你要是真想杀人,那就杀我,这样,还能活下来一个好人……反正,反正我也要死了。说罢,你是喝血,还是吃肉!”
“我还啃骨头呢!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身体一旋,露出真身,一抬手,将房门关了上。
此时一人一魂,四目相对,这家伙反倒是不喊不叫了!
“怎么不叫了?”
“你是鬼?”
“算是吧!”
“那就好,原来,鬼和人没什么不同,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一笑道:“鬼可不尽我这样的,青苗獠牙,断胳膊断脑袋的多得是了。”
“那我死后会是什么样啊!”小伙苦笑道:“希望别太恐怖,入梦的时候吓坏她。”
“你?听实话吗?”我啧着牙花子道:“你可能有两种死法。第一种,病死,刚切你脉搏,你胃脉衰竭,总的的来说,就是器官罢工,痛苦不大,估计仪容还算正常。第二种,被女鬼榨干,那可就惨了,皮包骨一个,黄牙塌眼,浑身没一点人样,人看一口吐三天,狗看一口戒骨头。”
听我这么一说,他脸上已经写满了惶恐。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患病了,还有,你……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被噩梦里的女鬼惊扰!”小伙此刻好奇心已经压住了恐惧心。
“因为我是个鬼医!”我正色道:“今天你运气好,让我徒弟把我送到了这,还能救你一命。”
“鬼医?鬼医是什么……那还不是鬼?”
“鬼怎么了?鬼砸你家玻璃了?”我批评教育道:“人有善恶,鬼有美丑,也不是所有鬼都是梦里榨你阳气的。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你那个女朋友,她也要死了。”
“你说什么!”这家伙顿时激动道:“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我是鬼医!”我道:“我不单单知道你们都病了,我还知道你们的生辰八字,就连你刚才所说梦里的内容是什么我都知道,信吗?”
“你还能知道我梦?”
“为了让你信任我,我不妨猜测一下!”我看着这家伙身上的阴气,还有眉心脸庞的青云,我缓缓道:“你梦里是不是会出现在一座桥旁。”
我不过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这小子马上就惊愕地叫道:“神了,真的神了,你不是鬼,你是神仙……确实,这些天我时时刻刻都在被一个梦困顿着,我以为这只是我病入膏肓的一个幻觉,那场景确实就在一座桥旁。”
“那女鬼在梦里长的和你女朋友一模一样,但是,每当你们欢愉最后,她就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衣手上长蹼的女人。”我继续道。
这小伙忽然跪倒在地,正色道:“你果然真的是个神仙,你竟然能看透我的梦,鬼医先生,请你救救蓝芝,我死不足惜,你一定要救救她……”
还真是个情种,这时候想到的是救自己的女友,竟然没提自己……
“放心,你们都死不了!”我淡淡道:“当然,你们要是自己寻思,自挂东南枝,我也没办法。”